“老大，这……这……”

茶馆里，韩宇看着对面不动声色的邱一川脸色白如金纸。

邱一川抿了一口茶说道：“下周收视率破5破6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能做的就是把这收视率压在6以内，不然……”

韩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老大，你出个主意吧。”

“明天，我会以审核剧组财务明细的理由把你喊到央电。”

韩宇点着头，仔细的倾听着，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邱一川再说半个字。

“老大，然后呢？”

邱一川如佛一般，似笑非笑，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简简单单的动作让韩宇心神俱震。

不能说？

事情严重到不能出之于口？

陡然间，韩宇瞳孔突然撑大：“老大！难道要去你把亮剑拷贝出来？”

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

有时候有些好的影视剧他们也会拷贝出来，卖给他们的下游赚一些“辛苦钱”。

但这次是主旋律的精品项目啊，谁敢在这上面动手？

平时可能大家心知肚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断人财路就要做好翻脸的准备。

可是在这种项目面前，做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肯定是会被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因为这等于是在打央电的脸！

邱一川淡淡道：“我是央电八台的总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小韩啊，你要知道，财务确实要审计的。你们平均花费可是比那边多了两成，那可是百万级的区别啊。”

“老大！”韩宇顿时有些着急：“你是知道的啊！你知道剧组那点破事。”

“怎么可能以8小时的工资给人结算呢？”

“8点开拍，化妆师4、5点就要起来工作，还有灯光师、摄影师等等，他们没有那些‘损耗报销’那根本不可能啊。”

邱一川看着冥顽不灵的韩宇，冷声道：“小韩，你说的我当然都知道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和审计员这么说。”

“还有啊，你的剧组在这次风波中，受感染率是最高的，听说已经死了三个了？”

“那个叫张通，外面都说是你特意招进剧组的？甚至剧组的拍摄的进度还为他耽搁了几天？”

“你让其他人怎么想，又怎么看呢？”

一句句不急不缓的话语，像是针一下刺进了韩宇的心脏。

疼的他额头瞬间就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一会儿就聚集起来，变得黄豆般大小，然后疏疏落落的顺着脸颊淌了下去。

邱一川双手合十，五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争一争，或有一线生机，此时放弃，那就是满盘皆输。要坐几年的牢狱，想必你自己算过吧。”

……

6月8号，杭城，蛙哈哈总部。

宗亲后送走了前来拜访的市协主席，带着小汪重新返回办公室。

之前的小李只是一个普通感冒，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宗董，下午还有市局的领导过来拜访，对方希望你能抽出时间接待，并且做个专题报告。”

小汪站在那宽大的办公桌一侧，看着文件夹中的日程记录一件件的汇报着。

自从5号之后，杭城的情况也已经基本稳定，日常的生活工作也已经恢复正常。

然后这些卫生的、市协的领导就开始逐一开始到蛙哈哈拜访考察。

无他，这次风波中蛙哈哈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都上了人人日报点名表扬。

先是那些与矿泉水附赠的消毒水和口罩之类防护物资，打了提前量。

让几乎全国各地的居民手中，都有了一些必要的储备。

其次，在4月情况最严重的时候，又是以海量的物资支援全国各地。

而蛙哈哈所在的杭城更是物资充足到有了富余的情况。

因此，事情一过，先是省级的领导过来参观指导，提笔送字，减负免税。

然后就是各个方面的，甭管有关系还是没关系，都想来蛙哈哈蹭蹭热度。

宗亲后没有接话，而是转头对着早就等在一旁的高翔问道：“资料整理好了吗？”

“昨天就整理好了，今天上午校对了一遍。”高翔递过了几张稿纸。

宗亲后仔细的翻看了之后：“好，那就以公司的名义发出去吧。”

“宗董，这么做会不会对集团的影响太大，这个事情一说出去，到时候群情汹汹，可能会让有些人丢帽子的。”

高翔有些担心，这些稿纸里面，是以他的角度，把程实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客观的描述了一遍。

高翔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是客观的，实事求是的。

可是正因为实事求是，才觉得民众知道之后更容易激动。

深知后果的高翔继续说道：“宗董，其实程总当天出来之后，并没有怨天尤人，我看他状态还不错，而且之后还去主动帮助医疗方面的人了。”

宗亲后呼了一口气：“小高啊，你也听到了，这几天来给我脸上贴金的领导有多少。”

“我的老脸臊得慌啊。”

“如果程小子是那种求名得利的人，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做。”

“可是，小高你觉得他是吗？”

“从来只有长辈给晚辈撑腰，哪有长辈靠晚辈贴金的？”

“所以你说，自家这么优秀的晚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屁话不说一句，还装聋作哑的享受这份荣誉，那还当什么长辈？”

“程小子终究是资历太浅了，所以什么王八都敢上去戏弄他两下。”

“我这次就是要给他镀个金身，让他百邪不侵！”

当晚，亮剑收视率结果出来，如大家期待的那样，直接破5来到了5.68%。

就在大家展望着一路势如破竹的时候。

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6月9号，亮剑的收视率突然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直接回到了3.45%

“程总，我们发现市场面已经出现了盗版的影碟。”孙雪急匆匆的跑到了程实的办公室，然后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碟片。

“这是我从天桥上的小摊那边买的，这三张碟片已经把我们前30集全部录完了。”

程实脸色一变：“内容看过了吗？”

“看过了，不像是盗录的，应该是某个环节泄露了。”孙雪忧心的回道。

泄露的影响比盗录严重多了，盗录可能因为画质和清晰度劝退一部分人，甚至可能还没有全集。

但是泄露说明所有的内容，对方都已经掌握，而且开始高清资源。

程实回忆了一下经过，从影片杀青到制作，全程自己都在现场。

如果说真在某个环节泄露的话，那只有可能在央电！

这是针对他的阴谋！

程实立马掏出手机，给吴雅康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