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将下巴搁在蒋天生的肩膀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视屏幕。

随即轻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这人看起来好面熟……好像是害死山鸡和浩南的那个人吧？”

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私密事，何况现在道上的人都知道细B死了。

跟方婷说说也无妨。

“不错。”蒋天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戾气，“他不止害死浩南和山鸡，连细B也被他害死，下手狠辣，不留余地。”

电视画面里，孟七正一脸“谦逊”地接过那个印有警徽的信封，说着“维护治安，人人有责”的漂亮话。

这景象落在蒋天生眼中，却如同火上浇油。

方婷惊讶道：“细B不是说找了高手来对付吗？”

“那个所谓的高手也死了。”蒋天生道，“没想到居然跟条子混在一起，难怪被通缉了，还能到处逍遥快活。”

“老公，你说……”方婷试探性道，“他在跟那些差佬勾肩搭背的……该不会是差佬故意安插进来的钉子吧？”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细B、浩南、山鸡……他们出事前都跟这个孟波有过节！会不会是差佬早就想动我们洪兴，所以派了这条‘城市猎狗’来专门咬人？”

蒋天生缓缓点头：“你的猜测和我想的一样，好一个‘城市猎人’！好一招借刀杀人！条子不方便直接出手的事情，就让他这条疯狗去做！”

“既能除掉洪兴的人，又能给他披上一层‘英雄’的皮！细B他们……恐怕就是碍了条子的眼，才被他这条差佬养的狗给咬死了！”

蒋天生本来还在想那家伙什么来头，但看到现在电视上的报道，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推测。

而且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那神出鬼没的身手，那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还有此刻他与警方高层警民融洽的互动……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姓孟的根本就是警方精心打造、放出来专门对付他们这些江湖人的一把快刀！

一把藏在暗处、不按规矩出牌的毒刃！

“妈的！”蒋天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之前只当孟七是个有点本事的亡命之徒，或者某个对头请来的高手。

现在看来，其背景和目的远比想象的要深、要毒！

这已经不仅仅是私人恩怨，而是警方对洪兴的定点清除！

他干脆关掉电视机，不想看到孟七那张脸。

……

码头上的闪光灯依旧在疯狂闪烁，如同永不停歇的雷暴，将孟七那张挂着“得体”微笑的脸映照得有些失真。

他手里捏着那个装着十万块奖金、轻飘飘的信封，耳边是记者们连珠炮般、试图挖掘更多“英雄内幕”的尖锐提问。

“……孟生，有人说您当时用的是刀，这是真的吗？”

“孟生！请问你是否接受过特殊军事训练？”

“城市猎人！能透露一下您下一步的打算吗？是否会考虑加入警队？”

孟七心中早已烦不胜烦，敷衍地抬了抬手。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辛苦了，关于细节，警方已有定论，请大家关注后续的官方通报，现在请把镜头给到警察，正因为在程警官的英明领导下，在芽子警官不懈的努力下，才阻止更大的伤亡……”

花花轿子人抬人，今天在记者面前捧程小东的场，改天私下捧她的（。人。）

程小东不想被警察围着，对话筒强调：“各位！警方稍后会召开新闻发布会，解答所有疑问！现在请让一让！”

在警方的护送下，惠香和他一起乘车离开。

只是一路上，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

惠香抱着胳膊，脸扭向窗外，一言不发。

任凭孟七怎么询问，她都不开口。

只有司机偶尔从后视镜瞟来的好奇目光，打破了这片死寂。

等回到公寓，门刚关上，惠香压抑一路的火山终于爆发。

她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和委屈：

“孟波！你这个混蛋！在船上的时候你和芽子还有那个大胸妹阿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日本小奶妹……”

孟七挑了挑眉，“发生了什么？”

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无辜。

“发生什么？！”惠香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几步冲到他面前，胸膛剧烈起伏。

“你装什么傻？！你居然把我们都……”

她气得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我……我在外面提心吊胆，担心你被匪徒打死！结果你呢？你倒好！左拥右抱，风流快活，你把我当什么了？”

孟七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我姓孟的确实是多情了些，那又怎么样？我对你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在那一刻，我都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保护她们，安慰她们，包括你，惠香。”

并一脸认真道：“惠香，男人就像一把伞，好的伞，能为很多人遮风挡雨，你不能因为它替别人挡了雨，就怪它不专一吧？”

“胡说八道，我才是你的伞，当你的天空下雨时，它是不是第一时间为你撑开？我是不是每次都为你撑开了？”惠香反驳道。

孟七道：“可一直到船上的时候你才为我撑开，难道你不觉得是因为你没为我撑开伞，所以我才打开别人的伞？”

惠香怒极：“你血口喷人，我，我早就想为你撑开伞，是你自己不主动的，还和别人勾三搭四，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小乖乖，我们不生气，现在我来撑开伞，我要让你知道只有你一把伞是不顶用的……”

就在孟七撑开惠香的伞时，程小东坐在独立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触目惊心的现场报告。

巨大的疑问如同巨石压在她心头。

她拿起电话，拨通孟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孟七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安静，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是我，程小东。”声音严肃直接。

“哦？程督察？”孟七疑惑问道，“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怎么，要让我假扮男朋友，顺便深入交流一下？”

程小东强压怒火，单刀直入：“少废话！我在看现场报告，餐厅里的尸体，大部分死于利器切割伤，手法凶残专业，所以我想知道，这报告上是不是要写匪徒均死于刀下。”

孟七忍不住一乐：“程督察，你这刨根问底的劲儿……真是让人又爱又怕啊。”

停顿了下，接着道，“那把刀确实很凶残……如果你想知道它有多凶残？不如……你亲自来试试？我保证让你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它的威力……地点你挑，我随时奉陪，保证让你深入了解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