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臭流氓……”

面对路嘉的无耻行径，米楠羞赧的嗔怪，严厉谴责，几次组织语言，几次抬起的小手都没舍得落下。

最后才决定让路嘉把眼睛闭上才可以再奖励一次。

“那你数到十就给你惊喜……”米楠轱辘着乌梅一样的大眼睛，楚楚动人。

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对张无忌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当路嘉数到十的时候，米楠人已经一溜烟跑回小区了。

空留下石阶上放着的糖葫芦，脚下的百合，满地的桂花，发呆的路嘉，以及空气中被米楠吻过的淡淡余温……

路嘉到家时，家里依旧空空荡荡。

路嘉把手里百合花放在客厅的桌上。

于是时间在等待中煎熬。

他没有骗米楠，他还是很慌，真的真的很慌。

从下午三点，四点，一直到五点，一分一秒，都变得那样漫长。

明明熟悉的画面，可是路嘉的心中，早就一遍又一遍的开始预演。

越临近他们到家的时间，路嘉越变得焦躁不安。

心里想钻进个小猫，不停的在那转转转。

扎西多吉乖巧的在他裤腿上蹭啊蹭的，似乎也像在给他打气加油。

路嘉一会儿整理下衣领褶皱，一会儿整理下笑容，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不知练习了多少遍。

到最后，路嘉都开始自嘲自己没出息。

但当听到楼下那熟悉的声音喊他名字的那一刻，他还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妈——，妈——，我来啦——”

不过预想中演练的拥抱，路嘉根本没用上。

妈妈李慧柔一手抱着小苹果，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身影。

“小嘉，你快去扶你爸！他喝多了，摇摇晃晃折腾了一路，可累死我了。”

路嘉嗯了一声，远远看了眼醉醺醺的父亲，还是先接过妹妹抱在怀里。

“苹果，想大哥没有？”

“嗯嗯，想。可想大锅了。”

小苹果卖力的点着头，向大哥证明着她真的真的很想。

手里抓的泛黄发粘的糖块塞进大哥嘴里。

这是路嘉吃过最甜的糖果。

她一向护食，因为从小家里给她的零食很少，可对大哥是真爱，更是例外。

自己多喜欢都舍得分给大哥吃，但别人不行。

糖果路嘉尝到嘴里的那刻，便知道小苹果把这颗糖果为她紧紧攥了多久。

“好，苹果，真乖！大哥也想你，……想了好多好多天……”

路嘉抱着苹果，轻轻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小苹果用自己藕节般肉乎乎的小手，抱着路嘉的头，突然摸到什么湿了，于是问道，

“大锅，你怎么哭了？”

“大哥开心的，开心的。”

“阔是，阔是，开心了不应该笑吗？？？喔～”

大概小苹果还不理解人为什么开心也要哭。

“妈，我也好想你……”路嘉忍不住的给妈妈一个肩膀，母子三人抱着。

妈妈李慧柔抚着路嘉脖子安慰道，

“傻孩子，这才两天没见妈就哭成这样，自己在家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都跟你说了，自己要学会做饭，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这两天没妈在受苦了吧？

好啦好啦，马上大学生了，还哭。以后要是真的没有妈了，你还天天哭不成？”

路嘉摇着头，嘴里呜咽着。

他想说不哭这个东西好说，已经练习了好多年，但是想你这件事，还是学不会控制。

“可现在眼泪就是不听话啊，我也没办法。”

路嘉委屈极了。

路嘉紧紧的抱着妈妈，不肯撒手。

妈妈李慧柔没有继续矫情，拍拍路嘉肩膀。

“去，赶紧看看你爸去，别让他又摔了。上了岁数了，再摔个好歹的……”

路嘉放下小苹果跟扎西玩，自己跑去搀扶老爸路金城。

他确实喝多了，见到路嘉第一句话就是“爸今天高兴，回去陪爸再喝点儿”。

路嘉点着头敷衍着，“好好好，先回家，先回家。”

……

十分钟后，终于安排好一切。

老爸被路嘉推到卧室睡觉去了，呼呼的睡的很沉。

小苹果跟扎西多吉玩的正不可开交。

两个小朋友棋逢对手。

路嘉轻轻推开老妈的房门，百合背在身后。

“妈，累不累？要不要给你按摩按摩？”

“不累，你也忙活半天了，赶紧歇歇。”

路嘉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把百合拿出，“妈，我不累，就想陪你说说话。看这个喜欢吗？专门给了买了送你的！闻闻香不~”

李慧柔坐在床头，撩拨着路嘉的头发，儿子要略微低着头凑过来她才能抚摸到，“傻孩子，买这个干嘛，挺浪费的，不顶吃不顶喝的！有这钱，妈希望你自己多买点吃的都好。”

“喔，妈你不喜欢啊。那我拿出去扔了。”

路嘉挠挠鼻子，故意逗老妈。

老妈就是这个性格，口是心非，总是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需求和喜欢。

从不对人讲，更没人兑现。

说完，路嘉立马起身，假装要捧起鲜花往外走。

刚抬腿一步，就被喝住，

“放下，钱都花了，敢扔腿给你打断。”

老妈的嗔怪更像美人计。

路嘉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开心。

“嘿嘿嘿，就知道妈你舍不得。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买！”

“去，没个正形。天天买不要钱啊？”

李慧柔边说着，百合已经搂在怀里，一枝一枝的闻着，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比花灿烂好多倍。

“我的儿啊长大了，妈开心，你有这个心就行啦。等你以后有钱了，妈不拦你。可现在家里这个情况，钱省着点花，花在有用的地方。”

李慧柔说着，目光瞥了瞥路金城睡觉的房间，

“你看你爸，他为了凑个钱，求爷爷告奶奶的，哪里那么容易？！你不说心疼钱，好歹心疼心疼他吧？”

“嗯，妈，我知道了。”

可这又不是路嘉造成的…

路嘉默默咽下了一堆话。

隔了一世，对于父亲的那些感觉却依旧未变。

路嘉心中，路金城要是不喝酒，还算正常的爹，可一喝酒，真的……心疼不起来，骂人打架，行为不能自理，胡吹海扇，就没有一样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最让路嘉绝望的是不听劝，任你说的再好，听不进去。

前世路嘉放弃了，最后对老爸的请求就是：就算喝，也请你喝点好酒。

这种无力感像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路嘉。

这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