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困惑地拿起银币，匆匆跑向楼上。

不到三分钟，奥图尔警长大步下楼，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是个典型的北欧移民后代，红发开始泛灰，制服绷在魁梧的身躯上，腰间的手枪皮套磨得发亮。

“汉克斯议员，”他勉强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唐威时充满厌恶，“这位是...”

“唐威，”唐威伸出手，面带微笑，“汉克斯议员的临时顾问。”

奥图尔没有握手，“我知道你是谁，中国佬。这里是萨克拉门托，不是你的唐人街地盘。”

唐威收回了手，脸上却毫无尴尬。

汉克斯上前一步，直接开门见山道：“警长，我认为这里有些误会，这只是一场意外的约会，切尼议员是我的朋友，也是州长的重要顾问。”

奥图尔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十四岁，议员先生。白纸黑字。您的这位'朋友'因为这场约会完蛋了。”

唐威突然开口：“奥图尔警长，既然说到了约会，不如我们私下谈谈，关于您每月第三个周四在樱桃巷17号与人见面的事情。”

奥图尔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中国佬...你胡说什么...”

唐威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上。照片上，奥图尔搂着一个似乎有黑人血统的年轻女子，两人亲密地走出一栋小屋。

“玛丽·艾玛，”唐威轻声说，“二十岁，在洗衣店工作，跟您认识应该也有一年了吧。我听说万斯州长是个虔诚的贵格教徒，他要是知道自己手下的警察局长明目张胆出轨的话....”

奥图尔的手开始发抖。“中国人，你敢威胁我！”

“不，这是交易。“唐威又放下一张汇款证明，“玛丽怀孕三个月了。您上周刚在银行开了个新账户，存了五百美元——相当于你半年薪水。”

他顿了顿，又抽出一张汇款证明，

“同样这个户头，我刚刚让人又转进去了1000美元”

汉克斯惊讶地看着唐威。这些情报连他都不知道。

奥图尔像头困兽般喘着粗气，最终他眼中的怒火慢慢被熄灭，“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唐威向前倾身，“迪克·切尼的案底消失，今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作为回报...”他指了指汇款证明，

“以后每年的6月，您的账户都会收到同样的数额。”

“如果我拒绝呢？“

唐威耸耸肩，“我们失去一个朋友，而《萨克拉门托蜜蜂报》会明天收到一份有趣的包裹。对了，您妻子的父亲一定很期待抱外孙吧...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肤色的孙子。”

奥图尔的拳头砸在桌上，墨水瓶跳了起来。“该死的中国佬！”

他喘着粗气，眼中充满血丝。片刻后，他按下桌上的铃。“带切尼议员过来。不，等等——”

他恶狠狠地盯着唐威，“先把他那份口供拿来。”

迪克·切尼被带进来时，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精英模样。他的金发乱成一团，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左眼有一块淤青，显然是‘拘捕时抵抗’的结果。

“汉克斯！”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来，“这是个陷阱！那妓女绝对成年了，他们...”

“闭嘴，迪克。”汉克斯冷冷地说。

奥图尔警长将一份文件递给唐威，“口供原件。没有副本。”

唐威快速浏览了一遍，点点头。奥图尔划燃一根火柴，当众将文件烧成灰烬。

“记录呢？”唐威问。

奥图尔咬牙切齿：“值班记录已经...修改过了。”

“很好，”唐威站起身，“我想切尼议员可以跟我们走了。”

奥图尔恨恨的看了一眼唐威，“中国人，记得你的承诺。”

唐威打响一个响指，“当然。”

走出警局，晨雾笼罩着萨克拉门托的街道。迪克·切尼长舒一口气，突然抓住唐威的手：“唐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唐威抽回手，眼神冰冷。“不必感谢，议员先生。记住，从现在起，你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切尼的笑容僵住了。“我...我明白。”

“明天上午十点，”唐威继续说，“你要去拜访州长，表达对劳工部长职位的兴趣。记住，是你主动要求的，不是我们安排的。”

切尼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汉克斯叫了辆马车。“上车吧，迪克。我送你回酒店。”

回到汉克斯在萨克拉门托的住处，孙强已经等在那里，他面前摊开着几份电报。

“查清楚了，”他指着其中一份，“确实是有人设的局。他们买通了红蜻蜓的人，伪造了露西尔的年龄证明。”

唐威看了一眼电报，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仆人。“预料之中。他们知道切尼是我们的人。”

“还有这个，”孙强递过一张照片，“你让我查奥图尔时发现的。”

照片上是南太平洋铁路的法律顾问和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密谈。唐威眯起眼睛：“这是...克拉克？理查德·克拉克？”

“对，”孙强点头，“就在他‘自杀’前一天。”

唐威将照片收好。“有趣。看来铁路公司有些有趣的秘密。”

孙强看了唐威一眼，有些犹豫道，“威哥，咱们真的要扶持这个切尼？我看这个胸无大志，完全就是个酒色之徒。”

“正因如此，”唐威啜了一口茶，“才容易控制。劳工部长不需要聪明，只需要我们的听话，明白吗？”

“就像我们在旧金山做的那样？”

“就像所有人。”唐威望向窗外，萨克拉门托的天际线在晨曦中渐渐清晰，“政治就是一场戏，重要的是谁在写剧本。“

孙强瞥了一眼旁边汉克斯的办公室，：

“那汉克斯先生呢？他知道自己在演什么角色吗？”

唐威沉默片刻，将冷掉的茶一饮而尽。“汉克斯是个好演员，但他还没看完全部剧本。”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照在州议会大厦的金顶上。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萨克拉门托的权力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需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