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沮授与诸葛亮的差距,刘备的英雄气
第73章 沮授与诸葛亮的差距,刘备的英雄气
不愧是能与卧龙为友的徐庶,一开口就将沮授阴阳成了曹操的手中刀,需要自证的人也由刘备一人变成了刘备和沮授两人。
沮授让刘备自证没有二心,徐庶则让沮授自证不是曹操的手中刀,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沮授,仿佛在说:来啊,互相伤害啊!
一丝笑意在刘备嘴角泛起,徐庶在言语上的反击甚合刘备心意。
【尔为何人?】
沮授不由蹙紧了眉头。
身为袁绍麾下最核心的谋士,又是以智扬名的河北名士,刻意针对刘备的话术竟会被一个似儒非儒、似侠非侠的“随从”轻易反击?
徐庶微微一礼,似笑非笑:“我只是左将军麾下一介微末门客,名讳鄙陋,不敢污了沮监军的耳。”
沮授的眉头更紧了。
徐庶越是贬低自己,沮授就越是被动。
盛誉名士与微末门客辩论,赢了,理所当然;输了,奇耻大辱。
“既不敢自报名讳,休要再言!”沮授的语气多了羞恼,我是来劝谏大将军的,不是来与一个微末门客辩论的。
一旁的辛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阴阳道:“大将军尚且礼贤下士,沮监军身为监军却一而再的责难贵客,好大的威风啊!”
沮授本就因徐庶的自贬而多了羞恼,此刻又被辛评一阵阴阳,恼意更甚:“辛评,休要挑拨离间,我之所为,皆是为了大将军。”
辛评冷哼:“我挑拨离间?沮授,你自恃才智,妄想贼喊捉贼的欺瞒大将军,未免太小觑大将军的智慧了。”
“曹操为了污蔑大将军,在许都散布谣言称韩馥之死实乃大将军授意;沮监军曾为韩馥的别驾,又恪守为臣者当为君死节的道理,莫不是想借刀杀人,欲为故主报仇?”
韩馥明面上是躲在厕所自杀的,实际上是被袁绍一步步算计而死的:
先忽悠韩馥立刘虞为帝,破坏韩馥的忠臣名声;后忽悠公孙瓒引兵攻打韩馥,让韩馥主动让出冀州;再任命与韩馥有仇的朱汉为都官从事,打断韩馥儿子的腿;最后又故意让使者当着韩馥的面附耳密语,让韩馥惊惧而自杀。
而韩馥死后,冀州也一直都有流言在“中伤”袁绍,称韩馥之死实乃袁绍授意。
袁绍本就因沮授拦路找事而恼恨,此刻又听辛评提及韩馥,眼神顿时变得阴沉。
沮授快被辛评给气炸了,用“为臣者当为君死节”是为了让刘备自证,结果却被辛评反将一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辛评,休要再胡搅蛮缠!”沮授压抑着怒火,不想当着刘备的面跟辛评争执太甚。
辛评却不打算放过打压沮授的机会,直接将细作探得那句“大将军不仅不反思,反而还亲自引兵去迎接刘备,何其愚也!”给抖了出来。
“辛评,你——”沮授又惊又怒。
惊的是辛评竟然将细作都安插到眼皮子底下了,怒的是辛评当众将这话给挑明了。
一个自诩“我之所为,皆是为了大将军”的人,会骂袁绍愚蠢吗?
袁绍怒极而笑:“沮监军,孤敬你为名士,故而对你一而再的忍让,但你未免也太不知尊卑了。”
沮授连忙辩解:“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敢对大将军不尊?皆是辛评这奸贼,一而再的挑拨离间,还请大将军明鉴!”
袁绍厉声呵斥:“沮授,你放肆!平日里尔与众人相争,孤未曾计较,而今变本加厉,不思悔改!真以为这天下间,独你一人是忠,余者皆是奸?再敢妄言,休怪孤不念旧情!”
饱含恼意的呵斥声,将沮授剩下的话都给堵在了喉咙口。
看着袁绍那仿佛要杀人的表情,再看一直都气定神闲的刘备,以及小人得志般冷笑的辛评,沮授的内心再度与范增有了共情。
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何以解忧。
一时之间,沮授的内心充斥了沮丧。
袁绍没有再理会沮授,而是转头向刘备拱手尴笑:“孤御下不严,让玄德见笑了。”
刘备没有对沮授落井下石,反而还替沮授说情:“自古以来,忠言逆耳,沮监军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对大将军肯定是忠心不二的。”
袁绍听得心头舒畅,顺势而道:“孤亦知沮授忠心,故而一直不曾计较。”又对沮授喝道:“玄德以德报怨,乃诚实君子,岂会别有二心?”
言毕。
袁绍不再理会沮授,而是带刘备在营地观摩,欲用营地十万步骑的声威来掩盖御下不严的笑料。
看着与袁绍一同离开的刘备,沮授的心情变得更为沉重:刘备狡黠如斯,久必为大患;可恨辛评这愚昧小人竟当众与我争执,坏我大事!
辛评与沮授相争,往小了说是个人恩怨,往大了说是颍川士人和河北士人的地缘恩怨。
沮授又不似诸葛亮一般长袖善舞能让不同派系的士人都心悦诚服,反而将颍川士人和河北士人都得罪了个遍。
史载李严被诸葛亮废为庶民流放梓潼后,没有怨恨诸葛亮也没与外人勾结,反而时常期望诸葛亮能再次启用自己。
可见二者差距。
与郁闷的沮授相比,辛评则是开心极了。
以往辛评都被沮授压着喘不了大气,今日却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借着兴致,辛评又教导儿子辛哲道:“身为下属,既要善于察言观色,又要有真才实学。能揣摩上位的忧虑,也能为上位解决忧虑。吾儿可要谨记!”
辛哲涉世不深,还是第一次见识今日的场面,受到的冲击太大,以至于显得有些木讷迟钝:“大将军令孩儿听从左将军调遣,那孩儿要揣摩左将军的忧虑且为左将军解决忧虑吗?”
辛评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方才说的,是这个意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辛评语重心长地纠正辛哲的认知错误:“吾儿,左将军也是大将军的下属。”
辛哲想了想,得出了新的理解:“原来如此。左将军揣摩了大将军的忧虑,故而为大将军统兵攻打曹操;孩儿若为左将军解决了忧虑,就等于为大将军解决了忧虑。”
辛评再次愣住。
我方才说的,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