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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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谁会跟财神爷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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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北镇抚司。

刘瑾带丘聚和马永成抵达时,御马监太监宁瑾在跟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争论着什么,早先一步来的魏彬则站在旁边看。

宁瑾见刘瑾进来,亲自走上前相迎,主动给刘瑾施礼。

“宁公公,您这是折煞于咱。”刘瑾急忙还礼。

宁瑾道:“刘公公客气,如今您乃是监国身前得力干将,在下还望将来能在您这里习得一二,也好报皇恩。今日有事相请,还望您看在同僚一场的面子上,能帮在下一回。”

刘瑾对牟斌道:“牟都督,可否找个僻静之所,让咱家与宁公公交谈?”

牟斌道:“两位公公,这边请。”

……

……

牟斌带先宁瑾到西厢会客厅等候。

刘瑾借口要交待事,把魏彬拉到一边,问询情况。

魏彬道:“他是来求药的,说是先前收治病患中,有与他相熟之人,他还打探到如今御药房的新药不够,今日由您在此分配药物,特地来打招呼。”

刘瑾皱眉道:“又不是他自己得病,有那必要吗?”

魏彬心说你这话难以让人苟同,你身边人得了不治之症,听说有神药救命,能不通过关系去抢药?

刘瑾把事简单安排后,故意抻了宁瑾一把,才去西厢单独面见。

宁瑾上来并不提求药之事,以恳切口吻道:“刘公公,想拜托您在太子面前,为清查腾骧四卫之事说情。请太子收回成命。”

“此事跟咱无关,话说太子也未就此事下定论。宁公公,此事与您有关呢?”

刘瑾明知故问。

刘昀早就把腾骧四卫背后的利害关系与他言明。

宁瑾是整个腾骧四卫吃空饷事件中,最大的得利人,就连张懋等人都得靠边站。

在《武宗实录》中,也提到,弘治十八年十一月腾骧四卫的空饷案发后,宁瑾出面奏请:“……御马监太监甯瑾等奏,腾骧等四卫勇士旗军,乃祖宗设立禁兵,以备宿卫扈从,名为餋马,实以防奸御侮也。其见役数少,又老疾逃绝者多,近查其冒籍者改送别卫差操,恐本监人不足用,乞改正其籍,仍留本监,上命兵部议处。”

在被朝廷发现吃空饷的事后,宁瑾想的不是遮瞒,而是要求把发到别卫差遣和操练的人,重新送回来。

这也正说明他有恃皇帝的宠信而无恐。

即便后续给事中艾洪等人仍多番参劾,最后新君朱厚照还是对宁瑾等人既往不咎。

宁瑾感慨道:“有关腾骧四卫的事,所延日久,牵扯到宫禁内开销事项,多都无法呈于明面,所以并非是上下其手,而是借故开销。”

所谓上下其手,就是贪墨的。

而借故开销,就相当于是皇宫借机克扣挪用。

刘瑾道:“上下其手的,总会比借故开销的多吧?”

宁瑾问道:“非彻查不可?”

“唉!”刘瑾感慨道,“陛下都已知悉,眼下虽尚未追问,但事已发又如何能藏得住?若只是太子追问,咱倒是可以帮宁公公您做一些拖延。”

“甚好。”宁瑾也听出来,刘瑾并非有意与他作对。

他要的就是有人能在太子身前说上话。

刘瑾又道:“听说宁公公还为故人求药而来?是这样的,药刚炼好,目前按需分配,若是宁公公这边真有病患要打招呼,可将人调到城南安置病患处所,那边的病患,基本上都可以用到吾儿所配之新药。”

“城南?”宁瑾眼前一亮。

“嗯。”刘瑾道,“病患的转运,咱不能干涉,不过想来以宁公公您的人脉,把想要救的人调过去,不难吧?”

“不难。”宁瑾赶紧拱手道,“刘公公真乃仗义之人,此番您相助,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开口。在下必定尽心竭力,报今日之恩。”

……

……

刘瑾亲自送宁瑾出北镇抚司。

回来时,魏彬好奇问道:“这就走了?”

刘瑾没好气道:“我莫不是还要跟他唠家常?”

魏彬道:“帮?”

“嗯。”刘瑾道,“细节你不必问,若你那边也有人请托,忙不能白帮。嘶……亏了!”

此时的刘瑾才想到,刚才对宁瑾透露那么大一个秘密,等于是救命,却连报酬的事都没提?

感觉损失一万两银子。

瞬间很懊恼。

魏彬凑过去道:“刘公公,镇抚使徐宏先前报知,说是有人想给咱送银子。”

“给咱?”刘瑾皱眉。

魏彬急忙改口道:“是给太子送的。您是否记得之前查扣寿宁侯府邸店后,要去抓的那个盐商谭景清?就是他通过关系,主动来见。您要不见,也可差人将其扣押,严加审讯。”

刘瑾道:“送银子的为何不见?人在何处?”

“徐镇抚使受其所托,暂安置在周遭某处,您还是多带点人去,以防万一。”

魏彬说话时,显得很谨慎。

这就让刘瑾感受到,其实那谭景清绝对不是个普通的盐商。

其既有张家外戚的关系,在京师官场也能打通天地线,如果真要跟谭景清硬来,锦衣卫那边可能非但不相助,还会让他刘瑾从人间蒸发。

谁又会跟财神爷作对呢?

……

……

刘瑾带着魏彬,在徐宏引路下,去见谭景清。

相约的是个门脸非常小的米铺,进到后院,才见到坐在石凳上一个看上去朴实无华的中年人,一见面便对刘瑾点头哈腰,不见任何跋扈之气,倒给人一种“与我做生意绝对童叟无欺”的真诚感。

“这位便是御用监太监刘公公,还有东宫的魏公公。他就是谭某。”徐宏引介道,“您几位先谈,前后院都有锦衣卫的人,卑职先到店里等候。”

“徐镇抚,您慢走。”谭景清笑脸相送。

等人走之后,谭景清噗通一声跪在刘瑾和魏彬面前,磕头道:“小人谭某,自知罪孽深重,今日特地登门献宝,希望能助大明边军于宣府开门奏捷。”

刘瑾道:“纳捐军饷?晚了!当时为何要逃?如今与其等你纳捐,还不如将你家产全都抄没来得实在。”

谭景清脸上先是现出慌乱之色,随即道:“刘公公,小人实在冤枉,有关御药房买办,小人从未参与其中。小人退走通州,也并不是因御药房案,而是以为……”

“以为什么?”刘瑾皱眉。

谭景清无奈道:“以为又有言官参劾小人纳盐引请买盐场残盐之事,不得已,只能暂避锋芒。”

魏彬急忙道:“刘公公,他说得没错,已经详查过,发现谭家真的没有牵扯到御药房的假药案。在这件事上,他还真是无辜的。”

“嗯?”刘瑾怒目相向。

看到个大官商,知道他可能会给你孝敬银子,所以你连原则都不讲?

心向哪头?

魏彬羞愧把头转向另一边。

刘瑾道:“谭掌柜,筹募军饷的事已告一段落,大军都已开拔,即便你现在拿出银子来,也没人会收。你是否冤枉,太子会派人详查。”

言外之意,想花钱买平安?

没门!

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公公饶命。”谭景清嘴上求饶,说话却不慌不忙,“小人虽与御药房案毫无关联,但也怕有宵小为求开脱,把脏水往小人身上泼。小人听说如今有落罪的官眷尚待处置,愿意拿出一笔银子,将其赎身。银子便上缴,供太子差使。”

刘瑾冷笑道:“你没有官身,还想打教坊司官眷的主意?人赎买回去,送给朝中达官显贵,借此疏通关系?如意算盘,打得都快让咱家觉得震耳欲聋。”

谭景清仍跪在那,解释道:“公公您误会了,小人一心赎罪,岂敢有邪心?小人已问过徐镇抚使和魏公公,得知落罪官眷中及笄以上、三十五岁往下的,一共有四十二人。小人准备拿出白银六千三百两,银子供给太子,而这四十二名官眷,都送给刘公公您。”

“嗯?”刘瑾皱眉。

心说,这是什么路数?

魏彬急忙道:“刘公公,您看这样很不错啊,那些官眷,无论力大力小环肥燕瘦,皆都能一人合一百五十两。太子拿到银子,必定很高兴。而您这边,又多了一些奴婢,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瑾怒道:“你在跟咱家开什么玩笑?咱家要那么多官眷作甚?让朝中人当靶子吗?”

魏彬无奈道:“刘公公,您先前不提到沈家那两个丫头?也都在这四十二人之列呢。再者说,人您得了,只管送去给寿宁侯,疏通关系,这样谁不买您的账?您不还有个侄儿呢?”

“哼!”刘瑾未置可否。

一旁的谭景清又道:“公公您不必着恼,小人知晓,您身边从不缺官眷。您看这样可否?这四十二名官眷,您先收着,过些日子您要觉得有些不趁心意的,便送还回来,小人愿意再一人出一百两,将她们供养……”

“何解?”刘瑾皱眉。

魏彬凑过去低声道:“他的意思是,人您先收着,要是您不满意,再把官眷卖还给他,他一人给您一百两。这样您要人也成,要钱也有!太子那边还办了漂亮事,横竖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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