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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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个胖而壮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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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胖而壮的朋友有一个名字——红旗。

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对他的了解也更加深入。红旗更有一种留守儿童的样子,他的父母打工的时间要比我的父母更早,将自己的孩子交由祖辈来扶养的行为也更早。

当时的我则是一种半留守状态,我的父母只有在很忙碌的时候才会将我交给祖父母。

所以那时的我在和胖胖的男孩相处时,反而能从他的表情动作中看出比我还要强烈的脱离感。

我该如何来描述这种脱离感呢?这种感觉像是一个幼小的灵魂自诞生起就缺少来自于创造他的那一双人的爱的滋养,让其无所归附,再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走向何方。

红旗的身板比我要壮实得多,所以在和他相处的时间里,我对他一直有一种深埋于心底的恐惧,每每我们起了争执,看到红旗愤怒的眼神,不管情愿与否,我的本能都会迫使自己做出让步。

现在想来,这种行为应该说是对的,和红旗玩了那么长时间,我敏锐地感知到他的行为十分极端,如果我们真的吵起来,我想红旗一定会做出让我和他的亲人都无比后悔的事情的。

虽然红旗还是挺凶的,可他也有怕的人——他的祖父。

红旗的祖父和红旗隔着几十年的时光,一个老得白发苍苍,一个虽小,却也血气方刚,可如果细细观摩两人的话,依然能够看出两个人有着来源于血脉的相似性——尤其是他们都有一双大眼睛,并且是瞪起来就能让与眼睛对视的的人感到害怕,即使不甘认输依然会无所适从的神奇的“魔眼”。

至于我为什么说红旗害怕他的祖父呢:除了平时对红旗家的观察,更主要的是一件对那时候的我还蛮大的事情所造成的。

一天从幼儿园放学后,父亲因为有些事情要做,就骑着自行车吱嘎吱嘎地把我送到了他所信任的红旗家。

这里顺嘴一提,我的父亲似乎和大多数的同龄人以及几乎全部的后辈人都谈不上话来。不过他却能与绝大多数的老辈人相谈甚欢,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红旗的祖父了。甚至于他的思想似乎都与自己的年龄不符,在我的叔伯都在适应着新的时代时,我的父亲却是一碰到生活的重压,就渴望着他渴望的农耕社会中的世外桃源。

不知道父亲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要承认,古代的社会其实也不是那么美好,现代的社会也并不是那么不堪。人总是这样,一旦在现在所处的时代经历到了一点困难,纵向上去逃避的话,就觉得过去和未来都比现在要好;横向上去逃避的话,就觉得东方和西方都比中央要好。实际上,只有此时此刻才是最值得认真对待的啊。

说回当时,放学的时刻,太阳也正好要落山,趁着天地间仅有的那点微光,我看着父亲与老人交谈,又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下,目送着父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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