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悠长而沉重，仿佛推开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全新的纪元。

门后的世界豁然开朗。一楼，是书的海洋。一排排望不到顶的巨大书架，密密麻麻地陈列着无数卷轴、玉简与兽皮古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与纸张的陈腐气味，无数微弱的灵力波动在此汇聚，驳杂而喧闹。

陈沉目不斜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默念：“系统，扫描一楼。”

念头刚落，一幅幽蓝色的数据瀑布便在他脑海中飞速刷过，最终定格为一行简洁的文字：

【扫描完毕。黄阶功法三千七百二十一部。顶配《厚土诀》，评价：饭桶功法，管饱不管好。综合建议：纯属浪费时间。】

“果然如此。”陈沉暗道一声，脚下未停，径直穿过一排排书架，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踏上楼梯的瞬间，周遭的空气陡然一变。那股驳杂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凝练而强大的威压，仿佛从凡间踏入了神域。

二楼的空间比一楼小了许多，也空旷了许多。这里没有书架，只有数十个独立的青玉石台，每一个石台上，都静静地陈放着一部功法。它们或为玉简，或为竹册，或为金属书页，各自散发着或炽烈、或阴寒、或厚重的灵光，将整个二楼映照得光怪陆离。

陈沉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最中央石台上的一枚赤红色玉简所吸引。那玉简如同一块燃烧的烙铁，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他走上前，没有伸手触碰，只是在心中问道：“系统，这《赤阳焚天功》怎么样？看起来很猛。”

脑海中的文字无声浮现：

【分析中……《赤阳焚天功》，玄阶中品。优点：功法至阳至刚，攻击性极强，同阶之中破坏力罕见。缺点：需纯阳体质方可修行，否则火毒攻心，经脉尽焚。与宿主体质匹配度：3%。修行风险评估：极度危险，强行修行，走火入魔概率高达九成五。】

“九成五？”陈沉倒吸一口凉气，苦笑道，“我这是来修仙，不是来玩人体自燃的。下一个。”

他转身走向另一侧，那里摆放着一卷散发着森森鬼气的黑色竹简。

“这个呢？《九幽噬魂经》。”陈沉皱了皱眉，“名字听着就不像好东西。”

【分析中……《九幽噬魂经》，玄阶中品。优点：修行速度极快，可直接攻击神魂，诡异难防。缺点：需吞噬生魂方能进阶，每提升一重境界，会损耗自身一成寿元，且心性极易被戾气侵蚀，最终丧失理智，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修行风险评估：灾难级。】

陈沉只觉得脖子后颈一阵发毛，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赶紧把视线挪开。他心里直犯嘀咕：“我靠，这不就是修仙界的P2P吗？拿命和良心做抵押，搞高杠杆投资，指不定哪天就暴雷了！这玩意儿的因果债，比我上辈子的房贷都难还。完全违背了我‘苟住，我们能赢’的核心战略！倒贴钱让我练？我都嫌它脏了我的轮回资格！”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另一部名为《瀚海潮生诀》的功法，其灵光温润如水，给人一种浩瀚磅礴之感。

“系统，分析这个，这总该正常了吧？”

【分析中……《瀚海潮生诀》，玄阶上品。优点：法力绵长，生生不息，同阶之中续航能力无出其右。缺点：此功法修炼出的法力，会在筑基期圆满时形成‘灵力潮汐’，若无特定秘法或天材地宝进行疏导，将冲垮道基，修为尽废。秘法早已失传。修行风险评估：高度危险，成功筑基概率低于半成。】

他仿佛能听到那功法中传来的隐隐潮声，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陈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大腿，节奏却有些乱了。“真够狠的，这不是养猪，这是养韭菜啊！等长得最茂盛的时候，连根拔起！清溪宗这藏经阁，简直是个巨型陷阱体验中心！”

他接连又看了好几部，结果都大同小异，不是要求苛刻的特殊体质，便是限制性别的女子功法。一部《万木长春功》倒是普适，却是疗伤圣法，修行速度慢如龟爬，毫无对敌之力。还有一部《七伤拳谱》……光听名字陈沉就直接将其PASS，系统扫描结果也果不其然，伤人之前先伤己，纯属自残流打法。

陈沉的眉头越皱越紧，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终于明白守阁长老那番话的真正含义了。这些功法，就像一个个包装精美的陷阱，看上去诱人无比，实则暗藏杀机。一旦选错，便是万劫不复。

“难道，就没有一部既强大、又没有致命缺陷的功法吗？”他环视着空旷的二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这就是清溪宗的底蕴？未免也太坑人了吧！”

他烦躁地一脚踢开脚边一块凸起的石子，心中那股无力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就在他垂头叹气的瞬间，视线无意中扫过最角落的一个石台下方。

那里，在厚厚一层已经有些板结的灰尘里，斜靠着一块巴掌大的石碑。它灰不溜秋，边缘还有几个磕碰的缺口，像是被人用来垫过桌脚后又随手踢到了一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非系统赋予的超凡视力，陈沉甚至无法看清上面模糊的刻痕。

“嗯？”他心中一动，“那是什么？系统，追踪角落里那块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