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试错
第94章 试错
黄巢走出审讯室,吐出一口浊气,冲着十步开外的邢洋招了招手。
“小东家,您找我。”邢洋恭敬站在一旁,看向黄巢的眼里全是狂热。
自从用了黄巢给的方法,那些奴仆和俘虏,一个个乖的跟小猫无异,让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继续试验刑罚了。
“你去帮黄丁,那个陈铁鸡暂时还不能死。”
邢洋听了点头哈腰,满脸兴奋的走进了审讯室。
听着陈铁鸡的惨叫声,黄巢漠然走入雨幕。
贩卖私盐的消息,黄巢非常感兴趣,可陈铁鸡的态度,让他非常不满。
进了云峰湖,他还敢不配合,那就只能让邢洋,跟他深入交流一下了。
正练习锤法的黄虎,看见黄巢走出来了,冲着旁边的金山,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到了黄巢身边。
“巢哥儿。”
黄巢没好气的推开他的脑袋,“快去练功!”
黄虎噘着嘴,委屈巴巴的拎着锤,“巢哥儿,我都练了一盏茶的时间了,羊汤子师父让我休息的。”
“赶紧去练功。”黄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直练到晚饭时间!”
“啊...”黄虎生无可恋的垂着头,不情不愿的往回走。
李浩见黄巢出来了,放下写字的毛笔,跟在了黄巢身后,“少爷,您需要的东西,都放在土窑房了。”
“行,你找一个会控火的庄人,我要烧一点东西。”黄巢推门走到了金山之前的房间。
李浩很快找了一个会控火的庄人,看着土窑里跃动的碳火,黄巢和李浩一起,抬着早就挖好的河沙。
“走吧,一起去淘沙。”
两人抬着一桶沙石,来到云峰湖边,在黄巢的教导下,开始一把一把洗着河沙。
冤句县附近的河沙,呈现暗黄色,期间夹杂着点点黑屑,拿在手里会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
黄巢知道,这些河沙里,掺杂着铁沙。
如果不把这些铁砂洗出来,做出来的玻璃中,会夹杂其他的颜色。
两个人蹲在湖边,好一通涮洗,又用清水反复冲滤了数遍。
直到自己的手指,都开始泡发,黄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拎着半桶清沙回到了土窑房。
炉火在庄人的控制下,稳定在两百度左右,整个土窑还未完全预热,庄人不急不缓的加着木炭。
黄巢将清沙,倒入提前准备好的黑瓷碗里,从案桌下,拿出了之前买的纯碱、硼砂,还有自己煅烧的生石灰。
黄巢看着面前的一堆材料,顿时犯了难。
他不知道这几种材料的比例,只能凭着头铁的意志认为,玻璃是沙子做的,那么沙子的比例,应该是最高才对。
最少也不能低于五成,至于生石灰、纯碱和硼砂,硼砂是助燃剂,量肯定不能多,纯碱和生石灰,就没办法猜了。
不过,这难不倒黄巢,既然不知道比例,又想用最短的时间试错,那就每一种配比,都尝试一下,就按百分之五为浮动标准,总能做出来最纯净的玻璃。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排黑瓷碗,将四种材料,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
等玻璃溶液烧出来了,只需要对比一下,每个碗里的溶液质量,很容易就能试出最佳的配比。
不过,让黄巢比较郁闷的是,每一种配比都混合一次,淘洗好的清沙,浪费的属实有点多。
当他混合完最后一碗,桌上足足摆了二十几个黑瓷碗。
要不是他本就只想做几个小物件,还真就要骂娘了。
感受着温度升高的土窑,黄巢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年,为啥选了文献学专业,而不是机械、化工学。
要是自己能多一点化工知识,也不至于靠着试错,才能煅烧玻璃。
“啵,啵,啵!”
土窑里的木炭,在风箱的助力下,释放着澎湃的热浪,肆意驱散着屋外秋雨的凉意。
听着越来越急的风箱声,黄巢回过神来。
他用铁夹将黑瓷碗一一放入土窑里,看着庄人将窑门封堵,一时之间也期待起来。
控温的庄人,看着面前的土窑,小声询问道,“小东家,这炉东西要烧多久?温度稳定在什么颜色?”
这可让黄巢犯难了,他只依稀记得,沙子的熔点在一千一百多度,要说烧多久能炼出好玻璃,可就真不知道了。
黄巢挠了挠头,本着这东西又烧不坏的理念,开口道,“先烧五个时辰吧。”
“至于火焰要维持什么颜色...”黄巢目光转了转,“一直维持白焰吧。”
庄人从金山那里,只学到了颜色观测法,即,通过窑口,观察火焰颜色,来确定炉内温度,每种颜色对应着不同的温度。
红色火焰差不多有五百度,橙色火焰有八百度,亮黄色能达到一千度!
白色火焰,而是恐怖的一千两百度!
似乎是给自己打气,黄巢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嗯,对,维持白焰,五个时辰!”
庄人点点头,开始按着金山教的办法,一点点提升土窑的温度。
看着温度骤然升高的土窑,黄巢这才满意的点头,带着李浩离开了这里。
东西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水磨的功夫,等五个时辰后,自然就能见分晓。
两人一番忙活,天色已经擦黑,崖壁下面,也传来了阵阵肉香味。
今天云峰湖大捷,黄巢下令宰了两只羊,外加十几只鸡鸭,就为了犒赏一下,英勇作战的庄人。
嘴馋的黄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拎着一双巨锤,围在锅灶外面,要不是黄巢三令五申,不许他踏足锅灶内一丈,他早就动手开抢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大家也知道,这个小东家在吃饭上面,没有多少规矩,也习惯了大家一起进餐。
“少爷,快来看,虎少爷要越界了。”赵峰看见黄巢,大喊着朝这边挥手。
黄虎听到这话,连忙收回抬起的脚,神色警惕的四处张望,待看见黄巢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踮起脚尖朝锅里张望,还时不时吸着嘴角的口水。
他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一帮庄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