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逍遥,道成太乙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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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牛顶山坊市有怨,陈愔被逐血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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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云淡,大日高悬,姚絮驾驭金玉宝马车奔行一夜,总算见到一座山脉来,正是那牛顶山。

陈愔不曾有陈沐记忆,便下了马车,叫姚絮带路,步行而走,往牛头山坊市而去。

边走间,陈愔边四下观望,不由暗暗点头,莫笑牛顶山这名字傻里土气,但此山中风景却是格外壮丽秀美,宛如仙家之景。

一条大道上,蓝天白云之下,山青水秀,两侧树边玄鸟盘旋,灵猴攀走,仙鹤鸣九皋,灵狐灵鹿,灵芝仙草遍地,青松翠柏生长。

陈愔听到那鹤鸣,微微一笑,他向来喜鹤。

“此山原名栖凤山,后因牛顶真人坐落于此,于此开辟道场,收徒传道,又于此大开坊市,才改了个名,叫成了牛顶山。”

姚絮怕陈愔不知道此山情形,便向其一一介绍来,连姚絮也不知道为何,对于陈愔的态度发生这般大的转变,真就是奉其为主一般。

“但这坊市,却是牛顶真人与玉龙山玉龙派的两位紫府真人合力开的,顶着这紫府真人的名头,坊市办的极好,乃是宁州第一大仙市。

便是大乾以晏京为首的南部各大州县、名山大川的修士多有往来,炼炁圆满,乃至筑基修士也是屡见不鲜。”

陈愔点了点头,当今修行界中,紫府境界乃是个极大门槛,寿有七百年,法力广大,神通奇妙。

一位紫府修士全力施展手段,冥冥之间可任其游戏,一个念头便可知方圆千里之内的任何事,一言可定生死,一念间能天翻地覆,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不过是其玩弄的玩具罢了。

成就紫府,就有最初开宗立派的资格了,是顶顶的厉害。

陈愔神念附在陈沐的混乱魂魄之上,向四方略略感应,见前方灵气充沛,人气旺盛,便知是坊市所在,一所远超那筑基遗府的大阵隐藏在暗处,释放出一丝威势来,震慑所有。

陈愔神念稍稍一缩。

“陈沐在这坊市是干什么的?是个什么性子?”陈愔向姚絮问道,他是不是要演一下陈沐的样子呢。

姚絮老实道:“禀老爷,陈沐道兄性子冷淡,少有朋友,少有言语。受恶贼陈慎之故,被远放此地,因此人缘不好,听人说干的尽是些污秽的苦差事。”

“哦。”陈愔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不再管什么,直接往坊市内而去,姚絮则隐于暗处,带着陈愔往白崖陈氏的驻地而去。

坊市范围极大,几乎汇聚成一座城池,占地百里有余,陈愔感应,那笼罩的阵法该有空间之能,将有限的空间扩大许多。

牛顶山坊市分成内外两区,街巷交错,姚絮一一介绍,外区多是胎息、炼炁修士交易的场地,有大几千家商户分散于此。

坊市内的买卖多是灵丹、符箓、阵法、灵兽、灵植、傀儡等等仙道技艺衍生之物,乃至买卖功法、奴隶、男女交合的也有。

内区则多是筑基、紫府修士交易之地,多是高门大家踏足之所,往来少有白丁,坊市看管者,大乾朝庭的仙官大多都居于此。

陈愔缓步来到一座大阁楼之前。

高高门户,皆是上好灵木所建,恢宏壮观,一座阁楼坐落在外区坊市中央区域,上书——宝丹阁,隐隐散有灵光,白崖陈氏不愧千年氏族,家底真厚。

陈愔注视一阵,便抬脚轻轻踏入宝丹阁中,这时,有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传到陈愔耳边。

“陈沐,你居然没事,你怎么回来了?”

陈愔顺着声音抬头,便见一鞭打来,鞭声破空,陈愔侧身一躲,又听着耳边传来声音:“陈沐,你久久未归,该当何罪!”

陈愔顺着声音看去,使鞭的乃是一白衣青年男子,模样尚可,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苛薄。

那长鞭在空中势大破空,附有一股阴寒真炁,有好大威势,若被打中了,陈愔怕不是要肌肤破裂,血肉模糊,得要毁容。

陈愔刚要侧身一躲,便见那使鞭的青年不知怎的搅糊了脑袋,鞭子方位一变,直冲冲回转,重重一鞭竟直抽在自己身上。

“啊!”那青年凄厉的惨叫,陈愔颇为无语,神念一顿,那鞭子抽在青年脸上,半张脸已是血肉模糊,青年吃痛倒在地上,挣扎翻滚。

“呵!……不关我事,我可没动手。”陈愔无辜眨眼道,这该是被他命数所制,不过真是好蠢的家伙,连鞭子都使不好。

那白衣青年容貌本也算端正,此时却一袭白衣在地上翻滚变的黑黢黢,脸上的鞭伤峥嵘可怖,深陷一寸有余,青年因疼痛而表情狰狞,陈愔看着都感觉吓人,这得多疼啊。

“公子!”又有一道声音,听着惊慌失措,一个人影慌张上前,将青年扶起,又看向陈愔,叫骂出声,“陈沐,你……你竟还能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陈愔面色冷冷,正是一秒入戏。

白崖陈氏可是个变态的家族,颇有魔门风范。这是陈愔的评语,别的不说,就陈愔所知,家族中共四位紫府修士各管家族一脉,紫府平时不理世事,高卧云端,又放任各脉在家族相互斗争,争抢资源,内讧不休。

但紫府却又决不允许族人自相残杀,违此规矩者,便唯直接成紫府血食。

曾有各脉中的几位筑基族人斗出真火来,跑到极偏僻的地位,斗法杀招不绝。

就在一位族人要斗杀另一位族人之时,几脉各自管掌的紫府竟凭着血脉横跨数千里,一口将那斗法的族人全给吃了,咬嚼啖食,彻彻底底的消化掉。

知此,陈愔发觉,白崖陈氏的血脉里可能有猫腻。不过陈愔没去多管,毕竟他只是个陈氏捡来的养子,因为天赋与地位才被称个陈姓,但他又没陈氏的血脉。

陈愔知道,陈氏中各位修士自然也能明白,故而哪怕陈慎是这么一位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都又不敢直接对陈沐一位胎息下杀手。

陈慎为了避开紫府注视,去取陈愔的宝库,也只能吩咐外人动手,将陈沐弄成痴傻,再行后事。

“怎么感觉那些紫府都在预防着什么?”陈愔猜测,思维发散,“该不会和陈氏的那位金丹老祖有关?”

陈愔一直有种直觉,白崖陈氏可能有位金丹老祖,却从未现身过。

陈愔轻摇了摇头,现在不该发散思维。

陈愔抬头,一言不发,绕过这两人,直直离去,只是看着那鞭伤青年,他重重嗤笑一声。

“你!”两人大怒,无能狂怒。

“刚才那两人,叫什么?”陈愔问姚絮,他都不清楚那两人的名字呢,演戏可颇不易。

姚絮当即说道:“那被鞭斥的青年乃是陈流,炼炁修为,但炼的炁乃是下品,不算什么人物,成就有限。听说是凶徒陈慎酒后凶性大发后来的。

边上的,是他的狗腿,陈胡桃。两人向来胡作非为,为非作歹。是陈慎派来监视您侄儿的。也因为两人被远放到这处坊市,对您侄儿恶意很大。”

炼炁境界,乃是胎息之后,感应各类天地灵炁,再以各类品阶的功法,采集天地间不同的灵炁,与自身元炁相合,于丹田处,以心火煅炼成真炁。

真炁可按品质分为九品。按水准又分有十重境界。但说到底不过水磨功夫罢了。

“哦。”陈愔应一声,往宝丹阁内部而去,先去找宝丹阁的主事者,阁主陈培。

这人陈愔还认识,比陈愔大上一辈,也是一个炼炁的修士,十四年前就是个炼炁圆满,如今还是,到底是炼炁功行深厚,距筑基一线之遥。

陈愔听姚絮所说,陈沐乃是因为此人才被迫接了个任务,替姚絮等人送上上等的丹药,才离开坊市的。这才有了后面姚絮五人对付陈沐之事,陈沐遭了身死劫数。

陈培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面露诧异,很快又收敛,露出笑意:“沐儿,你回来了?事情可还顺利吗?”

陈培问的是陈沐去送丹药的事,语气温和,但陈愔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疑惑。

此人与陈慎向来交好,此间暗害陈沐之事,定有他的手笔。

陈愔一笑,点点头,却没有与他打机锋的念头,直接了当道:“顺利,当然顺利,那五个家伙可死喽。”

说着,他直接扔出姚絮等五人的遗物,丢在陈培面前。

陈培面容一僵,脸色大变,怒道:“你竟敢杀了他们,你怎么敢的?你可知他们五人各自家族都且不弱,那姚絮更是筑基唯一亲子,你这般行径,可是惹上大祸!”

陈愔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培:“呵!他们要杀我,我还不能杀他们,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陈培冷笑一声,他以为此时陈沐倚仗的乃是陈愔,便讥讽道,“你那叔叔可不在了!”

陈培起身,拂袖,冷冷道:“从今日起,你便去血煞丹房内烧火,好好赎罪。我会将此事上报家族。滚出去!”

陈培一挥袖,将陈愔推出房间,陈愔轻轻一笑,踏步往血煞丹房而去。

血煞丹房可是宝丹阁的重地,叫七位炼炁七重以上的后期修士坐镇,守卫森严,关卡重重。

正如陈愔所说,白崖陈氏是个变态的世家,虽然以炼丹之法在修行界颇有名望,但陈愔知道,相较于正统炼制草木金石灵丹这等手段,陈氏其实更擅长以血肉炼丹。

不拘以妖兽、邪魔,乃是修行者,凡俗之人,都是炼丹的上好材料。

当然,这等之事极为隐蔽,到底是不正道,若是宣扬出去,怕会引来非议,叫大乾,四方正道名门前来征讨。

“想不到白崖陈氏竟行这等之事。”姚絮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几只妖兽,几位不知名的修士,诸多被买来的遗民凡俗,以及一些灵物,皆被推入一个几十丈大小的炉子内,一阵光华流转,等上小半个时辰。就是几十枚灵丹出炉。

诸多陈氏凡俗族人,面无表情,早已习惯,他们生来就是为陈氏做事,若孕气好,生下个仙苗来,便才有了盼头,提携家人,子孙才可享福。

“呕!”姚絮呕了一声,面色大变,他向来是陈氏宝丹阁的常客,专为修行所用,哪里料到他家的灵丹竟是这般来的,简直是不可置信,他怒极!

“别呕了,可别吐我身上。”陈愔眼皮子一抬,嫌弃笑道,“别告诉我你家很干净!”

陈愔曾居于晏京,那时可是大乾秦太子伺候着他,他可是当世修行界的上上层人物,眼界很高。

如今大乾有些日暮西山,各路牛鬼蛇神出没,大乾秦氏对仙修世家的监管,也早已大不如前,像血祭、血丹、巫祭等等血腥魔道邪道也都露出苗头,像陈氏这等自然肯定不是特例。

毕竟,人才是世界上最廉价最好获得的资源,尤其是些无有身份的界外遗民。可以用来做任何事,没了也不会多心疼。

姚絮动作一顿,讪讪一笑,他家自然也不太干净,只是不像白崖陈氏这般罢了。

“陈沐以前就在这等之地修行吗?”陈愔眉头皱起,神念感应一阵,只觉元炁纷杂,煞炁、阴炁、血炁等等浑浊元炁充斥,完全不利于修行,

怕不是会污秽己身,叫人永远踏不上修行路。

“难怪沐儿一身胎息是这般污浊。”陈愔叹道,越发可怜自己侄子,“那孩子还能保持那等修行,已经是他勤勉了,是我害了他。我必得将沐儿复活,不然可对不起死去的大哥啊。”

陈愔出神际,又有一鞭打来,陈愔轻轻一跳便躲开,抬头一看,正是之前的陈流。

其脸上伤口已止住血,面目狰狞,犹如恶鬼,他恶笑道:“陈沐,都是因为你,才叫我被父亲安排来这破地方,受打吧!”

陈愔无语嫌恶,这家伙真讨厌,这人就是这么欺负他侄子的吗?

陈愔生气,怒极。一把摄来陈流的长鞭,不由分说,聚起全身力道,一鞭一鞭抽在陈流的身上,

陈流怔神,哪里料到这等变故,反应过来时,陈愔已抽了十几鞭,他全身血肉模糊,脸上那深深的伤口陈愔再来了个对称,凑成一个“X”字。

与此同时。

牛顶山万里云间,一座青云宫暗藏,威赫华丽,绽有无量灵光。

宫内两侧皆是一众肃穆力士、俏美侍女、可爱童子。有乐人凑仙音,有舞士跳仙舞,乃是一副庄严肃穆之景。

忽的,只听一声鹤鸣,天际突然飘来一阵五色祥云,有瑞气千条,道音不绝,真是个神仙奇异风景。

一位中年道人高坐于云床之上,其身上神韵非凡,气质雅然。中年道人模样古朴,顶着一具牛首装饰,颇为怪异。

牛顶真人正打着磕睡,忽然睁眼,惊叫道:“可是坊市中来了什么人物,怎么一股祥云瑞气这般骇人,只一接触,我的修为竟都涨了一分。”

两侧有人跳出,向牛顶真人禀告道:“回禀师父,乃是一只仙鹤衔玉而来,于天际盘旋,才招来的祥云瑞气。”

牛顶真人神识探查,恍然大悟,点头道:“哦,原来是昔日德音真人在晏京画的那只仙鹤呀,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牛顶真人重新瘫坐下去,享受四周各人的照料,赏歌赏舞,吃荔枝赏美人,快乐至极。

有弟子不解,问牛顶真人:“师父,陈愔,那位…德音真人不是早已陨落,怎还有这般大的能耐?这般大的气势?一只遗留的仙鹤还有这般大的瑞气。”

牛顶真人翻了个身,他是个大嘴巴,笑道:“徒儿,我与玉龙派,崔玉龙真人是老相识了,玉龙真人出身沧溟道宗,与德音真人乃是故交,只听玉龙真人曾言,这位德音真人性情怪癖,天资非凡,天命倾锤,只一成就紫府,竟就能遁入冥冥之地。

哪会被几只筑基杀死,你师父我哪怕重伤垂死了,只一缕气机,依旧能叫等闲筑基死上千万回。这些不过是传出的戏谈而已,你听听也就罢了。”

“对了,此事万不可与外人提,尤其是那冥冥之地。师父答应过玉龙真人要守口如瓶的。”

牛顶真人反应过来,严肃嘱咐弟子,然后道:“趁此时,你等好好借这股瑞气祥云修行,你们也该努力筑基了,这样,师父出去吹嘘也有本钱了,你等要给师父长脸才是。”

“你们可知,玉龙真人的亲传弟子已经筑就一品仙基了,上回一见面,叫我凭白矮上那白脸玉龙一回!”

牛顶徒儿重重叹息,师父不着调,徒儿有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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