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九州之黎庶，撼一家之王庭，苍天已死，此黄天当立之时！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

昏暗的小屋内，一个年轻人正刷着张角的视频。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公助我！”，屏幕骤然亮如白昼，几乎同时，窗外炸响滚雷，刺目的电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年轻人，蒋清晨，人间蒸发。

时间仿佛倒流，混沌的意识在虚空中沉浮、凝聚。直至一道苍茫的声音穿透遥远的天际，将他唤醒：

“小子，还要睡到几时？此地岂是安寝之所！”

蒋清晨猛地惊醒，茫然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座深邃的殿宇，幽暗无边，唯有前方一点微弱的火光摇曳。下一秒，像是被无形之手点燃，殿宇四周的蜡烛“噗噗”接连亮起，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他惊惶的脸。

“小子，站那么远做甚？上前来。”

声音自殿宇深处那点“火光”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蒋清晨心头一紧。

“莫慌，贫道非是食人厉鬼，上前便是。”那声音似乎洞悉了他的恐惧。

蒋清晨压下翻腾的忐忑，一步步向深处挪去，每一步都踏在心跳上。

“蒋清晨…名字倒是不错。你怕什么？贫道说了，不吃人。”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你来此之前，不还在看那个世界…关于贫道的影像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何其壮哉！”

蒋清晨浑身一僵！他不仅知道我的名字，连我刚才在做什么都一清二楚？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挣扎着，他终于走到了大殿中央，鼓起勇气抬头——

那根本不是什么火光！

只见一具形似棺椁的石台上，端坐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光影扭曲，如同虚幻的火焰在他周身升腾。

“啊——！”蒋清晨骇然跌坐在地，声音发颤，“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知我名姓？”巨大的惊恐让他完全忽略了对方话语的后半段。

“小子，贫道方才说了，你来之前正观贫道之影。你且猜猜，贫道是何人？”那虚影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等…等等…难道你是…是……”

“然也！”虚影骤然凝实几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贫道正是太平道创教祖师，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

“不可能！”蒋清晨失声叫道，“张角是东汉末年的人，距今一千八百年！你怎可能还在？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又为何在此？”他脑中一片混乱。

“贫道确是张角，此乃定论。”虚影——张角——语气平静，“至于为何尚存？贫道如今非生非死，不过一缕残魂，寄居此地的幽魂罢了。”

“幽魂？鬼魂？！”蒋清晨如遭雷击，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我…我死了？！”一股巨大的空虚感瞬间将他淹没，过往种种未竟之事、未圆之梦，齐齐涌上心头。

“你未死。”张角打断他的绝望，“不过是被那天雷裹挟，误入了贫道的陵寝。此地亦非你原本的时代。此方天地，亡灵横行，妖魔肆虐，更有魔法之光闪耀。这里，是魔法主宰的纪元，非你熟悉的科技之世了。”

“亡灵…妖魔…魔法文明？”蒋清晨喃喃自语，这描述如同烙印般熟悉，“这…这设定怎么和我看过的一本小说……”

“不错，”张角颔首，“正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只是如今，一切皆为真实。”

“不对！”蒋清晨猛地抬头，终于抓住了关键，“你为何能知晓我的想法？还能窥探我的记忆？！”

“洞悉心念，不过心灵系魔法的小道尔。”张角淡然道，“至于你的记忆…哼，若非你闯入贫道安眠之地，扰我清静，贫道才懒得费神去翻看那些杂芜。”

“啊…对不住！打扰前辈长眠，实属无心之失！”蒋清晨连忙道歉，心下稍安。

“罢了，念你尚有几分良知，又算是贫道信徒，便不与你计较。”张角话锋一转，眼中似有幽光闪烁，“小子，你既仰慕贫道，可想…也拥有那般改天换地的伟力？再造一个‘黄天当立’的乾坤？”

“真…真的吗？！”蒋清晨呼吸一窒，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我也能觉醒魔法？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力量，恐怕连活下去都难！”激动过后，是沉甸甸的觉悟。

“孺子可教。”张角长叹一声，那叹息里饱含着千年的苍凉与不甘，“此世之残酷，远胜你故土。天灾人祸尚可避，此间生灵，在妖魔巨擘面前，不过蝼蚁草芥！苍天待我人族，何其薄也！”

“当年贫道满腔热血，创太平道，欲为万民争一线生机，与这不公之世、无情之天斗上一斗！惜乎…功败垂成。”张角的身影似乎黯淡了一瞬，“然此时代，贫道窥见一线转机。加之你这异数降临，或许…真能逆了这天命！”

“转机？您是说…莫凡？！”蒋清晨脱口而出，那个在小说中搅动风云的主角名字。

“然也！”张角眼中精光一闪，“天命之轮已启，气运之子应运而生。你也该离开了。去这乱世中闯荡吧，或能搏出一个朗朗乾坤！贫道会将《太平要术》传授予你，望你能承太平道统，真正…为这天下，争一个太平！”

“前辈！”蒋清晨急忙追问，“我这样凭空出现，出去后能有个合法身份吗？”

“此事毋需忧虑。”张角解释道，“贫道先前所言‘天雷带你至此’，指的是你的灵魂。你此刻的躯壳，原属于一个不慎闯入此地的少年。他承受不住此地浓郁死气，已然魂归天地。若非你之灵魂及时入驻，这具躯壳亦将化为亡灵。说来也巧，那少年…也叫蒋清晨，亦是孤身一人，年方十六，本应入读古都魔法高中。你若心有戚戚，便连同他那份，在这世界闯出一番天地吧！”

“我明白了，前辈。”蒋清晨郑重应下，旋即又生疑惑，“可…前辈您不是葬在冀省么？为何陵墓会在古都？”

“哈哈！”张角朗声一笑，带着几分傲然，“小子，莫要尽拿你那个世界的旧事来套此方天地！此地乃古都，毗邻古老王的幽冥国度！当年贫道岂甘就此湮灭？便葬身于此，借死气，化为此般存在。”

“受教了。”蒋清晨点头，“那…我该如何出去？”

“自然是…爬出去。”张角抬手，身下那形似棺椁的石台无声滑开一隙，一本弥漫着古老气息、封面书有玄奥符文的典籍缓缓升起，落入蒋清晨手中。“此乃《太平要术》，好生参悟，必有所得。去吧！去闯，去拼！世界气运正汇聚，天命之人已降临。乘风而起吧！去看看…这苍天，究竟死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