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女受难日
第24章 母女受难日
坂本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掩饰性地移开目光,迅速把话题拉回正事: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难道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之前的欲言又止。
七濑美江点了点头,用袖子用力抹了抹眼角:“嗯,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在公寓楼下……撞见了一件事。”
……
昨晚,天色早已黑透。
街灯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着公寓楼前窄巷的浓重阴影,将坑洼的地面照得明一块暗一块。
七濑美江背着书包,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家走,脑子里还在和白天数学测验最后那道难题较劲。
刚拐进巷口,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就撕裂了夜晚的寂静。
七濑美江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又下意识地放轻。
她悄悄缩在巷口堆放的旧纸箱后面,屏住呼吸探头望去。
母亲七濑百合子穿着便利店的蓝色制服,站在公寓楼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单薄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质地廉价衬衫的高瘦男人。
他嘴里歪叼着半截烟,脸上挂着一副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笑容。
“七濑太太,合同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浮动利率,懂不懂?”
花衬衫男人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浓烟,故意让烟雾飘向七濑百合子的方向,“以前每月收你30万円,那是看你们孤儿寡母可怜,给的老政策。”
“现在行情变了,利率涨了,这个月开始,你们得还50万円!”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七濑百合子面前晃了晃。
七濑百合子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绝望地请求:
“山田先生,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您没说利率会涨这么多啊,我们家现在就我一个人在便利店打工,30万円已经是拼了命省吃俭用才能凑出来的…50万円…我真的拿不出,美江她还在上学,开销……”
“上学?”
山田嗤笑一声,那双浑浊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百合子单薄的制服上上下扫视,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七濑太太,你女儿上学重要,还是你们娘俩头顶这片瓦重要?还不上?简单啊,按合同,这破房子可就得抵债了,到时候你们睡大街去?”
七濑百合子的嘴唇哆嗦着,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她强撑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声音:“山田先生求求您…再宽限几个月吧?我们一定想办法…多打几份工。”
山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往前凑近一步,带着浓重烟味的气息喷在七濑百合子脸上。
七濑百合子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抵在了冰冷的铁门上,退无可退。
山田用只有两人能勉强听清的音量,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示说道:
“看在你一个女人家这么不容易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机会嘛…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愿不愿意把握了。”
七濑百合子咽了咽口水:“什么机会?”
“我认识几个场子的老板,正缺像七濑太太这样有‘味道’的人手,晚上去工作几个小时…钱来得快,也轻松,比你在那破便利店熬通宵强多了,嗯?”
他甚至伸出两根手指,猥琐地捻了捻,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不行!”七濑百合子往后一缩,“这种事…太过分了,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胸前,仿佛那廉价的制服能提供什么保护。
山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鸷。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把烟头狠狠摁在旁边的墙上捻灭:“行,七濑太太,你有骨气,我最佩服有骨气的人。”
“不过嘛。”他再次凑近低声威胁,“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为你自己,是为了你那个…还在念高中的漂亮女儿,七濑美江,对吧?”
他精准地吐出美江的名字,满意地看着百合子瞳孔骤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像她那个年纪,那个模样,要是突然没了家,流落街头…啧啧啧,这世道可不太平哦。”
山田说完,不再看几乎要瘫软下去的百合子,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要么拿钱,要么就做好搬出去的准备,或者…来找我聊聊那个机会。”
“七濑太太,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
思绪回到现在。
坂本悟在听完这件事后,沉默了起来。
从这些话语中不难推断出,这很明显是贷款公司故意为之。
浮动利率不过是借口,山田那家伙分明是想逼七濑百合子走投无路,接受他那肮脏的机会。
坂本悟转头看向七濑美江:
“七濑同学,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我可以帮你。”
七濑美江突然将脸蛋凑近:“真的吗?那坂本君打算怎么帮我?”
坂本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要求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在那之前,你也得答应我几个要求。”
“只要能拿到奖学金,只要能帮上妈妈,我什么都愿意做!”七濑美江毫不犹豫地点头。
“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坂本悟试探。
七濑美江愣了两秒,但她咬了咬唇,再次确认:“嗯,我…我什么都愿意。”
坂本悟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身淡淡道:“那放学后你来我家一趟。”
七濑美江在这一刻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诶?要…要去坂本君家吗?”
一个异性邀请自己去家里,这意图……不言而喻吧?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动漫里那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桥段了。
“怎么,七濑同学做不到吗?”
七濑美江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低头小声道:“不是的…只是,进展会不会太快了?我都没做好准备……”
坂本悟上前一步,轻轻抓住七濑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目光:“七濑同学,你也不想看着母亲还不上钱,你们母女俩沦落街头吧?”
七濑美江身体颤抖了一下,回想起昨晚母亲站在巷子口无助的画面。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嗯……如果对象是坂本君的话,我会答应你的。”
坂本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按照约定,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