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嘿嘿嘿...嘿嘿嘿...》
第2章 《嘿嘿嘿...嘿嘿嘿...》
“吱呀”
梁伯光着一脚跑到大门,侧边小门开条缝,大门门闩却没取下,顺门缝看了眼。
“哎呦!我的小爷,您终于回来了!”
梁伯急忙拉开侧门。
却发现白山像没听到他说话,依旧站在大门前,头微微垂着,身体前后晃动,用额头“咚,咚,咚”一下,一下撞击着大门。
“开正门!”
听到说话,梁伯才看到胡四常就站在白山身后,手里捏个古铜铃铛,铃铛把手系根红绳,红绳延伸出去,另一头拴在白山左手手腕。
“哎哎!”
梁伯不敢耽搁,奋力取下大门闩,用力“吱呀”拉开大门。
“叮当!”
胡四常铃铛轻摇,没了大门阻挡,白山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从梁伯身边就进了门。
“靠后!别断了线!”
梁伯急忙后退,紧紧贴着门廊。
胡四常和白山刚进门,老二和老三就听到动静急忙赶到。
老三酒糟鼻还泛着红,过来就要拍白山肩膀。
“哈哈,小山儿,三叔就知道你没事!”
“白老三!千万别断了红线,断了白山就回不来了!”
白老三手停在空中,这才发现,白山眼神直愣愣的,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
老二心系儿子,早发现白山不对劲,疑惑看着胡四常。
胡四常摆摆手:“没事没事!这次他娘的差点让那东西跑出来,白小子让冲了下,后面还有点小麻烦,不过问题不大。这次之后,再无后虑!”
老二稍心安,刚要说话,忽然大门下悬挂的一口小铜钟,无风自动,“咚~”响了一声。
白山好像被惊了下,身子一抖,眼珠也动了动,好似挣扎要醒过来。
胡四常脸色倏然转冷,盯了眼大门下悬挂的铜钟,手里小铜铃也急忙摇了两下。
“叮当叮当”
随着小铃铛响,白山又安静下来,直愣愣看着前方。
“关门!”胡四常厉喝。
梁伯打起灯笼向门外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今夜没有一丝月光,灯笼光亮照出去没多远,就被夜色吞没,急忙重新合上大门。
白老二想了想:“父亲想必也没睡,要么先见见?”
胡四常点头:“好,正好要交代点事。”
白家关中立足百年,诺大家宅很是考究,进大门一大展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才是庭院。
白老二打头,其余人跟着,胡四常不知为什么,脸色很不好,临转过屏风,又转头盯了眼大门下悬挂的小铜钟,神色阴沉。
快走到庭院中间,胡四常忽然问。
“门口那铜钟啥时候挂上,以前没见过。”
“家传一些伎俩,物件难找了些,三天前才布置妥当。”
白老二忧心白山,又涉及家传手艺,随口应付。
其实门口的铜钟,哪是白老二一句“一些伎俩”那么简单。
依“青皮子书”记载:以五帝钱,配合五方五行阵,是一座镇宅化煞的大阵,“五帝却邪阵”!
懂行人一进白家大门就会发现,白家家宅座位极正,主房,两边侧房,大门,正对东、南、西、北四方位。
将五帝钱按年代顺序,秦半两、汉五铢、唐开元通宝、宋元通宝,明永乐通宝、分别压在门庭下。
以东方为始,在东房门庭下压秦半两,东方属木,木生火,为启阵之源。
南方大门下压汉五铢,南方属火,火旺阳气。
西方门庭下压唐开元通宝,西方属金,金气镇邪。
北方门庭下压宋元通宝,北方属水,水润生机。
最后在庭院中央镇泰山石敢当,压明永乐通宝,中央为土,土稳全局。
“五帝却邪阵”是“青皮子书”上有数几个大阵之一,只是需要的五帝钱却有严格讲究,以白家家底,也筹备的十几年才堪堪建成。
“当啷!”
前头带路白老二心不在焉说着话,却听背后异响。
一回头,看到白老三眼里酒意全散,正死死盯着胡四常!
“不对劲!”白老三声音发寒。
再看胡四常,白老二只觉一股寒意直窜脊梁骨!
胡四常就好像迷了路,在方圆五米不到的一片地方,一直打着转,左两步,右两步,或者打转,就那么大点地方,他就是走不出来!
而胡四常眼珠这时翻的就剩了两个白眼瞳,丝丝血线顺着眼角滑下
本来拿在胡四常手里的小铜铃,也跌落胡四常脚边。
“咚,咚,咚,咚,咚......”
分别挂在四方门庭和庭院中间泰山石上的铜钟,突然交错响起,在深夜里悠悠扬扬,像是梵音。
“啊!”
一直呆愣愣的白山这时好像被钟声惊醒。
一声惨叫,然后指着胡四常。
“不要害我,不要过来......不要害我!”声嘶力竭,以至于声音都变了,猛一下还听不清喊的什么。
白山一边喊,一边连滚带爬到泰山石附近,泰山石底下有个小水池,白山紧紧缩在石头与水池夹缝,看样子恨不得钻进去,身体抖得像个筛子,嘴里还一直在嘟囔。
钟声一响,胡四常也变了样子。
“嘿嘿嘿,嘿嘿嘿......”
胡四常突然软软坐倒,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抽起,竟像是一种很夸张的笑,口中也发出“嘿嘿”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嘿......”
只是这种笑声柔柔弱弱,忽大忽小,像是女人的偷笑,又像是冷笑。
胡四常两只惨白眼瞳流出的也不再是血丝,而是种黄褐色的液体,不止眼瞳,口,鼻,耳,甚至身下,都有涓涓黄褐色液体流出。
随着液体流出,一股恶臭在庭院弥散。
老二,老三只觉脚底生寒,冻得身体都僵硬了。
这股恶臭他们太熟悉了,是死人的味道,是尸臭!
直到铜钟声停下,“嘿嘿”笑声也静止,胡四常僵硬的一动不动,但嘴角却始终抽着诡异的弧度,它好像还在笑。
随钟声停下,白山也不再抖动,窝在泰山石和水池夹角,昏了过去。
只是谁也没看到,刚才白山头向里窝在夹角。
庭院里大红灯笼红晕洒下,水池里倒影着白山的脸,他嘴角抽着诡异的弧度,和胡四常一模一样,他像是也在笑,无声的笑。
而他双手抱头,头微微倾斜,手指从额前一下一下拢过,对照着水池。
像一个女人在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