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呢？”

听到火影的问话，鹿久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回答道：“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卡卡西并不怎么和人接触，我们现在正在找。”

日斩皱起了眉：“不要正在找，要找到！”

看着猿飞日斩御神袍下的盔甲，鹿久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

“自来也呢？”

“我在这儿呢。”

看着面容沉静的徒弟，日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刚准备再问可是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还是将话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是该进行一段激昂的演讲，带着希望的弦外之音，一个关于守护，关于梦想，关于友爱，关于秩序的演讲。

可是既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又何必去挑拨年轻人的热血呢？

日斩看着一枚树叶从枝头滑轮，归于树根的永恒宁静，又想起了那段话。

“旧叶的腐朽带来新叶的新生，现在，该是我行动的时刻了。”

在这样的念头下，猿飞日斩沉声道：“出发。”

一声令下，原本簇拥的忍者纷纷散开，只留下两个戴着面具的忍者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瞥了眼右手边这个陌生的暗部忍者兜帽下隐约露出的白色头发，日斩笑了笑并没有揭穿，只是开口道：“我们出发吧。”

“是，火影大人！”

“火影大人究竟要做什么呢？”

听着同伴的话，鹿久皱了皱眉：“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让丁座无比意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鹿久烦躁的摆了摆手：“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必要瞒着你嘛？”

听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亥一连忙插了进来隔开两人：“鹿久虽然是火影大人重要的智囊，但也不代表火影大人所有的想法都会向他透露。”

说罢亥一看向鹿久：“不过，鹿久，火影大人这么严肃，大家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安，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点你的猜测？”

鹿久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两位多年的老友，想着家族世代的约定，他的嘴唇翕动了几次还是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是确实是有个猜测。”

“什么？”

山中亥一和秋道丁次瞬间竖起耳朵。

“我感觉，火影大人似乎是存着寻死的念头……”

“怎么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地驳斥道，可是看着鹿久严肃的脸，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打鼓。

“不会是，真的吧？”

奈良鹿久猜的不错，下定决心的猿飞日斩确实是抱着赴死的心情去会这样一场与老友的诀别。

今天对所有亲信忍者的集结其实早在几天前日斩就安排鹿久制定相应计划了。

当然，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就连鹿久也只是用应急演练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但这个拙劣的谎言似乎并没有太大效果。

瞥了眼身边沉默的暗部忍者，日斩笑了笑：“还记得我说过吗？三身术是每个忍者都必须打牢的基础，自来也，不要疏忽了。”

听到猿飞日斩的话，另外一个暗部的反应极为剧烈。

他当即站在原地死死地看着自来也，明明戴着没有表情的面具，却也能让人看出震惊的情绪。

而被日斩识破身份的自来也并没有褪去伪装，只是沉着声问道：“老师，你是要去赴死嘛？”

猿飞日斩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另一个戴着面具的忍者。

“回去吧，卡卡西，你还很年轻，不需要接触到接下来的事。”

卡卡西并没有像自来也一般继续伪装，坦率地揭开了面具。

“火影大人，作为暗部，守卫您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作为暗部，服从命令是你更重要的责任。”

“可是……”

日斩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他微笑着看着卡卡西：“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新叶凋落在我之前。”

“可是……”

“回去，这是命令。”

看着猿飞日斩面上决绝的表情，卡卡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想走，可是猿飞日斩此刻的气魄却让他说不出半句话，咬了咬牙，卡卡西还是转身向着木叶走去。

一直沉默的自来也见着卡卡西离去方才开口道：“真是怀念啊。”

“我还没死了！”

猿飞日斩瞪了自来也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嗨，你好，我叫猿飞日斩。”

“志村团藏。”

“真是冷淡啊，不过作为被扉间大人选中的人，想来你也一定是个可靠的同伴。”

“……”

“话说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哈哈哈哈，真是伟大的梦想啊！”

树叶几十次的落下，虽然土地上的人们已经换了一圈，却依旧是那片不变的土地。

这片土地上凝结了无数人的梦想与眼泪，也埋葬了无数尚未盛开的花朵。

猿飞日斩走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那些渺远的沾满时光尘土的记忆竟莫名的再度复苏。

他就这样走着，每一步都踏着这些回忆，一步步从孩子走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如果再来一次，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一个问题猝然从心中跳起，但日斩依旧沉默着，没有任何回答。

“喂，老师，按理说我也是新芽啊，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呢？”

回头看着自来也那张仿佛没有忧虑的脸，他笑了笑。

“能顺便让世界上少了一个偷窥女子澡堂的处男，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哇，老师这样说的话，我真的会伤心的。”

“那还真是罕见，临死前还能看到你这个家伙伤心的表情。”

死这个字仿佛橡皮擦一般抹去了自来也脸上的笑意。

他看着表情温柔的简直有些陌生的老师，声音竟不自觉有些干涩。

“一定要去吗。”

猿飞日斩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认真的自来也轻笑道：“总有些事需要人去做的，不是嘛？”

“那为什么非得是你！村子有这么多人，不是嘛！！！”

“自来也！”

日斩脸上的笑意敛去，认真地看着自来也，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训斥：“正是因为村子有这么多人，所以必须得是我！”

情绪激动之下，自来也也顾不得太多立即反问道：“那之前呢？之前为什么不是你！”

话刚出口，自来也便后悔了，可是木已沉舟，他只能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沉默不语。

日斩脸上的悲伤一闪而过，又浮起那让自来也陌生的温柔。

“正是因为之前不是我，所以现在才必须是我，人总要为了自己的错误而偿还的，不是嘛？”

“可是。”

“况且。”

日斩打断了自来也的话，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态温声道：“我已经看到了新的未来，为了通向这个未来，这是必须的过程。”

“老师。”

瞥见自来也脸上的泪痕，日斩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天空。

“今天的风还真是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