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古今江湖,从民国洪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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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巨富?巨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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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方奇便骑着他的二八大杠前往伍家大院。

那时珠江上还没有跨江的桥梁,要过江都得乘船,方奇把车锁到粤香小栈,便找了艘摆渡的小船过岸。

船家摇着竹篙靠近漱珠涌口,前方就有直接通入伍家大院的水系,但外来船艇不让进,方奇只能在就近的口岸下船。

还没靠岸,便能闻到草木清香,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只相隔了数百米的江道,这里和对岸的西堤码头,却像是两个世界。

在老一辈的广府人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有钱住西关,有权住东山,无钱无权住河南。”又有“宁要河北一张床,不要河南一间房。”广府城中河南一带常被本地人贬得一文不值。

之所以会被嫌弃,是因为当时缺乏连通市区的桥梁,交通不便。

可富人家的大船随时随地都能往返两岸,这道划分广府的江流,反倒成了一道屏障,为富商们隔绝了尘嚣。

富商们的万两白银,生生将这个平民眼中的穷乡僻壤,砸成了国内最富饶之地。

其中,就以占地八百亩的伍家主苑最为恢宏。

花园内分布着祠堂、园林等景致,诸如粤雅堂、宝纶楼、听涛楼、延晖楼、万松园……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在其面前都为之逊色,天底下也就帝皇家的行宫能与之相媲美。

而这庞大的一座花园,不过是他伍家家业的冰山一角。

伍氏家族,发迹于十九世纪的清朝,当时的大清继承了天朝上国最后的荣光,整个地球的商船都载着白银来到中国换取货物。

在清政府一口通商的政策下,广府十三行吞下了整个清政府的对外贸易业务,岭南广府一带也因此兴旺了起来。

伍家的先辈本是福省的茶商世家,后来南下广府在十三家行商中争得了一席之地,短短数十年的经营,伍家家业怡和行便成为了广府行商之首。

鼎盛时期的伍家资产达到了2600万两白银,彼时清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4000万两白银,当时的伍家家主伍秉鉴也凭着这份生意,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界首富。

若不是后来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以及公行制度的改革,或许广府伍氏家族也会像罗斯柴尔德家族一样,成为历史上最悠久的富裕家族之一。

比起清代时的繁盛,到了民国的伍氏家族,虽然还能奢极一时,但也是渐渐走向没落惨淡。

而方奇并不为此感到惋惜。

他来到伍家大院门前,看着大门上“积善之家”的牌匾,他只觉得十分讽刺。

方奇想起了一句话:“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用来形容伍家尤其贴切。

一个商贾之家,做的是买办的生意,顶着清政府的层层盘剥,即便占到了政策红利,也很难在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里,走到世界首富的位置。

可伍家坐拥如此风光恬雅的院落,这背后财富的来历,恐怕比西堤码头的死鱼烂虾摊档都要更加肮脏腥臭。

若是只靠通商贸易的利润,伍家自然是攒不到富极一时的钱财。

真正让伍家吸纳世界财富的,是那些在这大院里头谈妥的卖国生意。

这座极致奢华的院落,在从前只用来接待那些金发白皮的外商,在里头除了伍家人以外的国人,干的净是些奴仆下人的活。

伍家人借着行商的名号,与洋鬼子私下勾结,把鸦片引入国门,把华工卖到外邦。

哪怕到了民国,伍家后人仍在广府一带做着鸦片的进出口生意,他们从香港入关的鸦片依旧流向了全国的大烟馆,让他们发家致富的“卖猪仔”行当更是不会停下。

这种靠荼毒国民敛财的家族,还好意思冒着积善之家的名号,若不是民间异人不好对常人出手,方奇早就掀了伍家的老底了。

彼时正值乱世,要是方奇眼里揉不下一点沙子,妄想将广府打造成一个乌托邦,那没等他肃清全城的恶人,自己就先会被满身灾祸缠上。

像伍家这样的卖国贼,除掉一批又会再长出一茬,要想杜绝这种勾当,唤醒国人心中的正念,需要一场动荡,需要一场革命,以方奇一己之力暂时是办不到的。

这回全性要是真的盯上了伍家,那可真是狗咬狗骨,要是能趁此机会让两边都吃点苦头,那倒真不是什么坏事。

方奇到了伍家大院门前,扫视一圈,便知昨晚算的一卦没出什么差错,这回全性聚集广府,真就是盯上了伍家的家资。

只见伍家大门前,围着一圈乞儿,一个仆女拿着钱袋子在布施。

说是布施,其实更像是在打发着瘟神,那仆女拿着铜板厘钱在分发着,却生怕围上来的乞儿们碰到自己,分到后头,她就像撒米喂鸡一般把钱袋里的铜币全抛了出去,完事了便满脸烦厌地把院门掩上,让那些乞儿自己分捡。

也不怪那仆女刻薄,怪就怪那些乞儿长得实在是歪瓜裂枣五花八门,比起同情,更多是让人觉着瘆得慌。

那些乞儿当中,唯一还算正常的是个手脚弯折的男童,勉强还能用膝盖自己走路,其他的,要么是缺胳膊少腿,要么是脊骨被掰断全身被拗成个球状,最严重的那个,从头到脚都被烧伤的瘢痕粘成了一团。

他们都是采生折割的产物,他们身上的伤是人为制造的残疾,为的是用他们这副惹人可怜的身体去乞讨钱财。

他们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思想,机械式的乞讨,只为了少挨一顿打或是少挨一顿饿,这些乞儿都是人,却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半点人样。

乞儿们把地上的铜板捡起,蛄蛹着身体聚到了涌边,随后把铜板交到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手里。

那男人背靠着一辆木板推车,那是他运送这些乞儿的工具。

他身上带炁,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就是全性派来监视伍家的眼线。

对方是个圈内人,还是个全性,方奇要动他可就不用再顾忌身份。

而且自古以来,采生折割本就是杀无赦的死罪,这种祸害更应该除之而后快。

方奇牢牢盯着那个疑似全性的男人。

那人脸上坑坑洼洼,长一张蜂窝麻面,盯久了都容易犯恶心。

面对方奇挑衅的眼神,那男人一脸凶相地朝着方奇开口。

“小子,你瞅啥?”

“瞅你老豆!咋了,想练练?”

虽然算过一卦,知道全性打伍家的主意可能为的是某种劫富济贫的义举。

但广府里有关异人的事宜,归洪门管,归他方奇管,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全性从此地劫走这笔巨富,至少方奇要知道,全性那伙人想将这笔钱用在何处。

按伍家的财力来判断,即便落魄了,他们的钱库中的财产至少都是万两纹银起步,若是这笔巨款落入了邪门歪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换句话说,全性想在广府搞钱,至少要过了方奇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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