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是针刀切除术。”

王平安取出一柄三寸长的银针刀，刃口薄如蝉翼：“臣用针刀将痔核割除，辅以止血药粉，三日便能结痂。此法最干净，只是需脱衣侧卧，臣要近身施术......”

话未说完，朱元璋已猛地转身，龙袍扫翻了案上的砚台：“岂有此理！朕乃天子，岂能在臣子面前......”

他话说到一半，又被一阵剧痛攫住，额头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声音渐渐弱了，“......当真要脱衣？”

王平安垂眸不敢直视：“臣会先蒙住双眼，仅凭触感施术，绝不多看。且术后只需五日，陛下便可如常临朝。”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

朱元璋望着那柄闪着寒光的针刀，又摸了摸腰后，终究咬了咬牙：“就用第三种！但你给朕记好了——若敢有半分不敬，朕诛你九族！”

王平安心中暗暗咒骂：“倒了血霉了，给老朱家当御医，治好了没有功劳，治不好动不动就是诛九族。”

“有本事你诛十族啊！”王平安一想到后来被朱棣诛十族的方孝孺，就气的不行。

但是王平安现在想要经营大蒜素的买卖，就得靠老朱，所以就当权益交换了。

“陛下，先需要用药汤洗净痔疮。”王平安说道。

“这就不用你了，朕让宫里人服侍咱就行。”朱元璋明确拒绝了王平安。

王平安在宫外嘱咐好侯良成：“此汤以五倍子、苦参为主，先涤荡秽毒，软其痔核。”

“用此汤为陛下清洗痔疮，方便后续手术。”

王平安一五一十地讲解着洗浴需要注意的。

“好的，王御医。”侯良成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在侯良成的安排下，宫女太监们都忙碌起来。

宫女们抬来一只柏木浴桶，热气蒸腾，药味苦涩。

朱元璋褪去下裳，坐于桶上，任由药汽熏蒸患处。

片刻后，朱元璋屁股处的痔核受热胀大，紫红透亮。

“王御医，好了。”侯良成轻声道。

王平安忙取来黑布蒙眼，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只觉空气都带着尴尬的热气。

银针刀入手微凉，他定了定神，低声道：“陛下放松，臣动手了。”

龙椅上传来一声闷哼，混杂着朱元璋强装镇定的咳嗽——纵使是杀伐决断的帝王，此刻也难掩那份藏在龙袍下的寻常人羞赧。

朱元璋虽然老婆多，孩子多，但是自己还从来没在其他人面前脱得赤身裸体。

自己小时候就是穷成那样，但还是有破衣服遮蔽身体的。

王平安用黑布蒙眼的瞬间，殿内只剩下朱元璋压抑的呼吸声。

他先让太监取来烈酒，将银针刀浸入其中反复擦拭，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堪的寂静。

“陛下侧卧，放松腰腹。”

王平安的声音平稳，手指顺着预先铺好的洁净白绫摸索，触及一处微微凸起的硬结时，他顿了顿，“此处便是痔核，臣要下刀了。”

龙椅上的人闷“嗯”了一声，衣料摩擦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王平安屏住呼吸，拇指抵住针刀尾端，刀刃斜斜切入。

他特意避开血管密集处，刀锋划破皮肤的瞬间，只听得朱元璋喉间倒抽一口冷气，随即传来攥紧锦垫的窸窣声。

“忍一忍，很快就好。”王平安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按住痔核根部，针刀沿着边缘轻轻剥离。

这活儿比战场上处理箭伤更需精细，既要割净病灶，又不能伤及周围皮肉。

他能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肉在微微颤抖，那是朱元璋在极力克制的痛意，也是寻常人面对私密处创伤的本能羞赧。

王平安心中也知道这样确实让一个堂堂的大明天子怪难为情的。

“出血了。”王平安迅速移开针刀，另一只手早已备好煅龙骨粉，指尖捻起药粉，均匀地撒在创口上。

粉末接触血迹的瞬间，传来“滋滋”的轻响，那是药物遇血凝结的声音。

朱元璋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想来是药粉刺激带来的刺痛，却硬是没再发出半点声响。

“还剩最后一点根蒂。”王平安摸到残留的硬结，针刀再次落下时，刻意加快了速度。

但见刀光一闪！

刀刃精准切入痔核根部，黑血“嗤”地飙出，溅在预先垫好的桑皮纸上。

随着一声极轻的“啵”响，剥离完成。

朱元璋浑身绷紧，喉间闷响如雷，却硬是没松口。

王平安手腕轻旋，刀尖挑断最后一缕黏连，烂肉应声而落。

他立刻用浸过止血药的麻布按住创口，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压迫止血，又不至于让对方太过疼痛。

“好了。”王平安撤下麻布，指尖沾到的血迹已渐渐凝固。

“取冰片来！”王平安疾喝。

内使监令侯良成忙递上青瓷瓶，王平安倾出混有血竭、冰片的药粉洒在创口，血流立缓。

又用煮过的桑白皮线缝合两针，最后以地榆炭膏厚敷。

朱元璋在手术后，长舒一口气，汗透重衫，却咧嘴笑道：“痛快！比方才那钻心痒强多了！”

王平安看着顺利完成手术，也长舒了一口气。

王平安摸索着将用过的针刀、药布收进陶盆，“臣给陛下敷上药膏，用纱布缠好，三日内勿要久坐。”

药膏是用猪油调和的黄连、黄柏，带着清凉的药味。

王平安的手指避开创口，只在周围轻轻涂抹，纱布缠绕时特意留了空隙，以免摩擦到伤口。

直到最后一个结系好，他才解开眼上的黑布，只见朱元璋背对着他，龙袍已重新披好，只是脖颈处的青筋还未完全平复，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陛下，”王平安收拾着药箱，尽量让语气平淡，“明日臣再来换药，今日饮食需清淡，忌辛辣。”

朱元璋没有回头，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字，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沙哑。

“今日你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对任何人说。”

“如果让咱听到风声，你知道后果吧！”

朱元璋面色凝重的威胁道。

王平安无奈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