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贫僧送燕王殿下一顶白帽子!
第92章 贫僧送燕王殿下一顶白帽子!
但朱标完全不知道王平安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但王平安也不能当众说道衍日后会帮助燕王造反这样的话出来。
于是只能是又急又气!
朱棣却笑了:“王御医多虑了。一个僧人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转向道衍,“你愿随本王去北平?”
“固所愿也。”道衍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目光扫过王平安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王平安还想争辩,被朱元璋按住肩膀:“不过是个念经的和尚,你紧张什么?”
朱元璋显然没把长相怪异的道衍放在心上,只当是僧人拍马的噱头,“让老四自己选吧。”
“是,父皇!”太子朱标也赞同朱元璋的想法。
眼睁睁看着朱棣与道衍相谈甚欢,王平安只觉得手脚冰凉。
王平安已经无法挽回事态的发展。
虽然自己从后世而来,已经知道了未来历史的发展。
但自己还是没能阻止燕王朱棣和道衍走在了一起。
而王平安这反常的举动,也引起了朱元璋和太子朱标的不满。
在挑选完僧人后,诸位藩王便各自回到自己的王府。
看着燕王朱棣和道衍一前一后离开时,王平安知道历史又要重演了。
既然如此,就得早早做好防备。
…………
北平燕王府的书房里,烛火映着道衍那身洗得发灰的黑衣,显得格外扎眼。
道衍一见到朱棣,就对他说道:“王爷若让我随您前往北平,我一定给王爷一顶白帽子戴。”
朱棣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
说实话,朱棣也被第一次见面的道衍的话震惊了!
朱棣见道衍捧着茶盏,三角眼在烛光下闪闪烁烁:“殿下可知,贫僧为何说要送您一顶白帽子?”
朱棣握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茶水溅出几滴在明黄色的袖摆上。他抬眼看向道衍,声音压得极低:“法师,慎言!”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要是碰上一个晕头晕脑的藩王,也许还不明白道衍话中的含义。
可朱棣那是何等人物,一听就明白了。
道衍的意思是说要帮助朱棣当皇帝。
“给王爷戴白帽子”,言下之意是要在“王”字上面加上一个“白”字,那不就变成“皇”字了吗?
所以说他的意思就是要帮着朱棣当皇帝。
道衍却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走到悬挂的《大明疆域图》前,指尖在北平的位置重重一点:“‘王’字头上加‘白’,便是‘皇’。”
“殿下身为太祖第四子,戍守北疆,手握十万铁骑,难道甘心一辈子做个藩王?”
道衍自诩能看透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即使面前是大明的燕王,道衍也自信满满。
只要是人,就有贪念,就会露出破绽!
“啪!”朱棣将茶盏掼在案上,青瓷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常服的衣摆扫过满地碎片:“你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不怕本王治你个谋逆之罪?”
道衍却丝毫不惧,反而仰头大笑:“殿下若真怕,方才在皇觉寺就该将贫僧拿下了。”
他凑近一步,三角眼里的精光几乎要灼人,“殿下难道忘了,忘了陛下对太子的偏爱,忘了皇孙允炆殿下那小子看您时的眼神?”
朱棣的胸膛剧烈起伏,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确实没忘。
道衍说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自己只是比皇兄朱标晚出生几年,却是天差地别!
皇兄已经是未来的皇帝,没有任何疑问。
但自己将一辈子镇守在北平着苦寒边地。
这些朱棣也都可以忍,因为长兄朱标从小把朱棣带大。
两兄弟的感情很深。
所以朱棣也很支持皇兄朱标登上帝位。
也甘心一辈子被大哥朱标镇守北平,当一辈子的征北大将军。
但是朱棣却唯独不服皇孙朱允炆。
虽然朱允炆是自己的亲侄子。
但每次进京,朱允炆看似恭敬的问候里,总藏着几分疏离的警惕。
这小崽子,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既有赞许,又有提防。
“放肆!”朱棣的声音带着怒意,却没再动怒,“父皇尚在,太子康健,本王只想守好北平,护好边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从未有过?”道衍冷笑一声:“龙虎相争,鹿死谁手?”
“殿下难道没想过,若有朝一日东宫有变,北平的铁骑能不能护住朱家的江山?”
道衍看得朱棣心中都有些发毛了。
朱棣指节捏得发白。
朱棣顿时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翻腾,最终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
朱棣知道自己不能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果自己真的干出这样的事,自己有何颜面去见父皇朱元璋和大哥朱标。
自己将一辈子抬不起头。
而且史书也会秉笔直书,记录下自己的大逆不道。
“你……你给本王出去。”朱棣背过身,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再敢说这种话,休怪本王不客气。”
道衍却深深一揖,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贫僧就在王府的僧房候着。待殿下想通之日,贫僧再为您详解‘白帽子’的分量。”
说罢,他转身推门而出,黑衣身影消失在回廊的阴影里。
道衍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燕王朱棣。
此刻道衍并没有被拒绝的失落,而是一脸阴笑,摆出一副吃定燕王朱棣的架势。
道衍知道时间和形势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道衍同样相信,皇帝的宝座、九五之尊的权力没有一个人能抵御得了。
而自己现在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这燕王朱棣回心转意。
如果燕王朱棣未来真的登上帝位,那自己也将成为从龙之臣。
书房里只剩下朱棣一人,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捡起地上的瓷片,指尖被割破也浑然不觉——道衍的话像一颗石子,在他看似平静的心湖里,砸开了一圈再也无法平息的涟漪。
那顶虚无缥缈的“白帽子”,此刻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既惶恐,又隐隐生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