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点二章 水落石出真相显
第2章 零点二章 水落石出真相显
成界阁悬于念之界本源之海的上空,如同虚空中一枚凝固的泪滴。阁外,混沌能量的潮汐无声拍打着界壁,发出沉闷如远古巨兽心跳般的回响。阁内,时间被强行扭曲、加速,流速远超外界万倍,形成一片绝对寂静又无比湍急的时空漩涡。
玄薏盘膝端坐于成界阁穹顶之上,身形在加速万倍的时流中显得有些模糊。他双目紧闭,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丝丝缕缕垂落,在身周流转的法则辉光映照下,泛着冰冷的银芒。双手结着玄奥的印诀,每一次细微的引动,都从下方那尚未完全凝实的“成界碑”雏形中,抽取出一缕缕蕴含着虚实、时空、演化本源的大道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指尖,被他以自身残存的神魂本源为锤,以造化主宰的无上意志为砧,反复锻打、熔炼、烙印进碑体深处。
淡金色的血液,不断从他强行维持印诀的指缝间渗出,滴落在虚无的阁顶平面上,却并未坠落,而是悬浮着,化作一枚枚细小而璀璨的金色符文,自发融入下方加速运转的时间力场,成为构筑这逆天加速之地的基石之一。每一滴血的流逝,都让他本就枯槁的面容再添一分灰败,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阁内,唯有时间法则高速流转的细微嗡鸣,以及玄薏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呼吸声。绝对的寂静,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就在这片死寂即将吞噬一切感知的刹那——
一道冰蓝色的流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成界阁外层那虚实转化的光膜,如同流星坠入深潭,打破了十万倍加速时空的隔绝壁垒!流光敛去,灵苡的身影显现出来。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加速时空的边缘,那双蕴着星辉的眼眸,穿透紊乱的时空涟漪,死死锁定在穹顶之上那个白发佝偻的身影上。她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他布满细密裂痕、渗出淡金血液的手指,扫过他霜雪般刺目的长发,扫过他枯槁灰败、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的脸颊。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顺着她的脊椎悄然蔓延,冻彻心扉。那是本源燃烧殆尽的气息,是生命走向凋零的预兆。
她没有动用任何神通,只是凭借双腿,一步一步,踏着无形的阶梯,走向玄薏。每一步落下,脚下紊乱的时空都仿佛被冻结一瞬,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她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玄薏似有所觉,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对上灵苡目光的瞬间,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愕和猝不及防的心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嘴角干裂的纹路。
灵苡已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没有言语,没有质问。她只是伸出右手,白皙纤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精准地、带着几分蛮横地,揪住了玄薏的左耳!
“嘶——!”玄薏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都跟着歪了一下。以他造化主宰的肉身强度,这点力道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指尖传来的冰冷,以及那冰冷之下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夫君,”灵苡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寒冰的针,字字扎进玄薏的神魂深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玄薏强忍着耳朵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甚至试图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夫人这是哪里话?怪会取笑我。我玄薏行事光明磊落,对夫人更是赤诚一片,怎敢有半分隐瞒?”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起身,伸出手臂,想要像往常一样将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用熟悉的温暖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审问”。
然而,他手臂刚刚抬起一半,灵苡的另一只手也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揪住了他的右耳!
“嘶——痛痛痛痛痛!太痛了!!!”玄薏这次叫得格外“凄惨”,身体夸张地配合着扭动,虽然那点力道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但他知道,这是夫人的“惩罚”,他得受着,还得配合着“演”得足够真实,这是属于他们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
灵苡见他这副模样,眼底深处那抹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但更多的却是被欺骗的愤怒和深深的不安。她手上力道不减,反而微微加重,声音却冷得像极北之地的玄冰:“少给我装模作样!到底怎么回事?你刚突破造化境,连境界都未彻底稳固,就又一头扎进这鬼地方拼命?什么事能让你紧迫到连片刻喘息都不顾,连命都不要了?!”她越说越激动,揪着耳朵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我…我这不是想快点让你们也突破嘛,毕竟毕竟……”玄薏眼神闪烁,试图蒙混过关,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是界丹造化境,想去混沌哪里游玩就去哪里,逍遥自在,多好……”
“撒谎!”灵苡猛地打断他,美眸圆睁,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骗不了我!玄薏!你刚刚灵魂波动不对!那种…那种绝望却不甘的悸动,你以为隔着时空加速我就感觉不到吗?!”她竟是直接敞开了自身神魂最核心的通道,毫无保留地与玄薏的神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种共鸣下,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都无所遁形。
玄薏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他下意识地想切断这要命的神魂共鸣,但看着灵苡那双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看穿的眼眸,所有的抗拒都化作了无力。屏蔽?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太了解她了。
“好家伙……”玄薏苦笑着,声音干涩,“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带神魂共鸣查岗的ψ(*`ー´)ψ……”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眼中的伪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深重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ᴥ❍ʋ)。
“事到如今……”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凝如铁的决绝,“既然瞒不住,那我就直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最后的力量,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担:“我之前突破造化境时,之所以会失控,虚实转换难以锚定……基本不是境界冲击所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在念之界覆盖整个灵祭大陆的瞬间,我的感知被无限放大……我捕捉到了……好几缕深藏在大陆法则最底层、几乎与天地相融的……不甘意念!”
“意念?”灵苡揪着他耳朵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几分,眉头紧锁。
“对,意念!与神魂烙印不同,它们更纯粹,更古老,也更隐蔽,非特殊手段或对‘念’有极致掌控者,根本无法察觉。”玄薏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而我的念之界,恰恰最擅于此!那些意念……每一缕,都蕴含着滔天的不甘、无尽的屈辱,以及……足以焚灭星辰的惊世之恨!”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它们的存在,只因为一个残酷的事实——灵祭大陆,这方养育我们的天地,其曾经的掌控者,一直在暗中收割!每一个在此界突破到界丹境的修士,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多么惊才绝艳,最终……都难逃被收割的命运!这些意念,就是那些被收割掉的界丹境强者,在彻底湮灭前,对灵祭大陆世界意志发出的、最怨毒的诅咒!”
“这种诅咒,极其隐秘,深藏于世界法则的缝隙,虽然无害,但如同附骨之疽,连那个收割者本身……或许都未曾察觉,又或许……是根本不屑一顾!”玄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在我突破的关键时刻,念之界覆盖天地,这些怨毒诅咒被瞬间激活!它们如同无数疯狂的毒蛇,顺着念之界与我的联系,疯狂冲击我的神魂核心,想要磨灭我的意念,鸠占鹊巢,借我之躯重生!”
他轻轻拍了拍灵苡紧绷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惊骇,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当然,若论对‘念’的运用,它们在我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的稚童。但麻烦的是……它们早已与灵祭大陆的世界意志深度纠缠,近乎一体!我必须在不损害灵祭大陆世界意志的情况下清除它们,就如同在清除世界意志的一部分……解决起来,极其耗费心力,甚至险些让我虚实失衡,功亏一篑!”
说到最后,玄薏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开始轻微颤抖,仿佛那惊险的一幕仍在眼前。他强行稳住心神,声音却带着更深的恐惧,如同从齿缝中艰难挤出:“然而……就在我最终镇压、磨灭掉那些意念的最后一刻……它们,或者说它们残留的最后一丝不甘的灵性,向我表达了善意,向我传递了一角真实,其中有一个名字……一个……让诸天都为之颤栗的名字!”
他的嘴唇哆嗦着,那个名字仿佛有千钧之重,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缪哆!”
轰——!
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整个成界阁内高速运转的时间符文,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了一把,骤然发生剧烈的扭曲和紊乱!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拉扯成怪诞的形状!一股源自法则层面的、难以言喻的森寒恶意,仿佛被这个名字所唤醒,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但……这里是念之界,玄薏挥手间,便将之镇压。
玄薏的身体不再颤抖,不过脸色仍旧惨白如纸,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那个幕后的收割者……名为缪哆!她……她是造化境巅峰的界丹修士!更可怕的是……她自创了逆天邪法——夺界大法!”
“此法……可强行夺取他人辛苦修成的界丹!将其……祭炼为自身之外的……身外界宝!”玄薏的眼中充满了惊怖,“从而得以……偷天换日!窃取他人造化!界丹境修士,本该只有一颗丹界,孕育一方界宝,所得世界反哺也只源于一界!而缪哆……通过这夺界大法,掠夺了不知多少界丹,祭炼了不知多少件身外界宝!她得到的……是众多世界的反哺叠加!”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嘶哑:“如今的她……力量早已超越了造化境的极限!哪怕同为造化境强者……在她面前,也如同蝼蚁般……难以匹敌!”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玄薏。他仿佛看到了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未来,看到了亲友在绝对力量下灰飞烟灭的景象。造化主宰的威严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被滔天凶威压得喘不过气的凡人。
就在这时,一双温软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臂,猛地环住了他颤抖的身体。灵苡紧紧抱住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温热的颈窝。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带着无限怜惜与坚定,将一个轻柔而温暖的吻,印在他冰凉的额头上。
那吻,如同穿透绝望阴霾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抚慰灵魂的力量。
“不怕,夫君。”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清晰而沉稳,如同定海神针,“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还有玄月,玄明,玄灵。你还有整个玄灵宗,还有那些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弟兄们!我们都在!我们与你同在!”
那温热的触感,那坚定的话语,如同滚烫的熔岩注入冰封的河流。玄薏剧烈颤抖的身体,在灵苡的怀抱中,渐渐平息下来。那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惧,被一股更强大、更炽热的力量缓缓驱散——那是责任,是守护,是身后所有人寄托的希望!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恐惧已被燃烧的火焰取代。他反手紧紧握住灵苡的手,目光如炬,声音斩钉截铁:“是的!你说得对!正因为有你们在,正因为有这么多追随者、亲人与我并肩,我玄薏,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哪怕是……”
“呸呸呸!”灵苡闪电般伸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柳眉倒竖,佯怒道,“你个乌鸦嘴(•́へ•́╬)!不准瞎说!什么‘哪怕’!我们一定能赢!必须赢!”
玄薏被她捂得唔唔两声,眼中却漾开一丝暖意,轻轻拉下她的手,重重点头:“好!不瞎说!我们一定能赢!”他眼中精光爆射,重新恢复了造化主宰的睿智与自信,“我已经推演过了!缪哆虽然拥有众多丹界反哺,力量浩瀚无边,但正因界丹过多,且全是掠夺而来,并非她自身孕育,她绝不可能如臂使指般完美掌控!那些世界之力属性各异,彼此冲突,她最多只能借助那些身外界宝强行调用,威力虽大,却必有滞涩之处!”
“她的目的,不过是凭借量变引起质变,以众多世界的反哺强行冲击更高层次,走一条掠夺式的超脱之路!此女天赋才情,确实令人叹服,甚至……惊悚!但她现在,虽是造化境之上,但界丹境未满,力量并未质变(•'╻'•)꒳ᵒ꒳ᵎᵎᵎ!!!与我并无本质的生命层次差距!”
他握紧拳头,念之界的力量在他周身隐隐流转:“而我的念之界,其虚实相依、万念归源的特性,是独一无二的!这就是我们的胜机所在!我之前的突破,是凭借念之界的特殊,屏蔽了灵祭大陆法则,从而完成突破,她尚未察觉,此境修士,打坐便是千万年,只要我不主动显露,她是不会察觉;我不能离开灵祭大陆,因为一旦离开,没有灵祭大陆的遮蔽,她便可感知到我的存在。而随着我们念之界内界丹境修士的增多,此界对我的遮蔽效果会越来越弱,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终将暴露在她的感知之下!那一刻……便是决一死战的时刻!”
“哥!”一个带着急切和凝重的声音突然插入。玄薏循声望去,只见弟弟玄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不远处,身旁还站着妹妹玄月和儿子玄灵。三人脸上都带着震惊、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玄薏瞬间了然,目光扫过加速时空某处看似平静的角落,无奈道:“来都来了,还藏着掖着干嘛?出来吧\(`Δ’)/。”
空间泛起涟漪,青沁瑶(天道意志化身)与问心悦(空念器灵)的身影浮现出来。青沁瑶神色平静,眼眸如同映照着整个念之界;问心悦则依附在空念晶体虚影旁,眼神灵动。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促狭的幽怨。
青沁瑶声音缥缈:“怕你尴尬。毕竟我们在场,某些人怎么好意思搂搂抱抱、互诉衷肠呢?(╬◣д◢)”
问心悦的意念也带着揶揄:“就是就是,我们可是很识趣的器灵和天道呢!”
玄薏:“……”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多嘴喊那一句纯属多余。
灵苡噗嗤一笑,瞬间闪身过去,亲昵地一边一个挽住青沁瑶和问心悦的臂弯,绝美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娇憨:“好啦好啦,两位好妹妹就别取笑我们啦!(∗❛ั∀❛ั∗)✧*咱们先听夫君把正事说完好不好嘛?”
青沁瑶和问心悦对视一眼,眼底深处那份沉重被灵苡的娇嗔冲淡了些许。她们本就不是真要计较,只是心疼那个又把自己逼到绝境的冤家罢了。两人微微颔首,声音柔和下来:“自然。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薏哥,你继续说吧。”
玄薏定了定神,将心中那点尴尬抛开,沉声道:“关键就在于我的念之界的特殊性!所有在此界成就界丹境的念灵,都可以通过界宝‘空念’作为核心媒介,将自身修炼出的世界之力,跨越道则的差异,加持到我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的光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虽然大道万千,各有不同,但念之界诞生的念灵,其力量核心皆是‘念’!而我玄薏——”他微微昂首,“就是玩‘念’的祖宗!”
“臭美!”
“自恋!”
“老不羞!”
“哼!”
四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浓浓的嫌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瞬间冲散了凝重的气氛。
玄薏被噎了一下,强撑着面子:“大实话好伐!!!”同时敲了敲三小只的头。
他迅速回归正题,神色无比严肃:“更重要的是,我在镇压那些诅咒意念的时候、心神与混沌短暂交融之际,得到了一丝冥冥中的启示——缪哆,已经成功掌控并祭炼了整整九十九个丹界!我们所处的世界,被她标记为‘三十三号灵祭大陆’!也就是说,她已拥有了九十九件身外界宝!而我的念之界,是她计划中最后、最关键的第一百个!所以躲不了。”
玄薏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当她夺取我的念之界后,便能以念之界虚实相依、包容万念的独特属性为核心,强行聚合、统御其余九十九个属性各异的丹界!那时,量变将引发质变!她将一举突破造化境的桎梏,踏入传说中的‘界域境’!司掌一方庞大的世界群落,其威能……哪怕界域丹界外,也足以与孕育万界的混沌本源相提并论!”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们与她之间,没有退路,没有和谈的可能!唯有死战!依据空念的极致推演,结合那丝混沌启示,我需要……十位界丹境念灵!以十人之力,通过空念为桥,将念之界的力量加持于我,方有胜算!”
青沁瑶的意志瞬间与整个念之界本源相连,眼眸中无数数据流闪过,片刻后,空灵的声音响起:“目前念之界内,玄灵宗修士中,已有八十七人完成念灵转化,皆是心志坚韧、天赋卓绝之辈。此外,念之界本土诞生的虚灵、实灵中,也有十位成功晋升为念灵。还有三位,正处于转化的关键阶段。”
玄薏却缓缓摇头,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不够。成界碑虽能大幅提升成界几率,但也绝非百分百成功。你们之所以能顺利成就界丹境……”他的目光扫过玄月、玄明、玄灵,又看向灵苡,最后落在青沁瑶和问心悦身上,“皆因与我有着不可分割的、极其紧密的联系,方能承受住那虚实转化、生命跃迁的恐怖冲击。”
“这三个小家伙,是血脉同源,神魂本质与我共鸣最深。”他指了指弟弟妹妹和儿子。
“灵苡,是因生死魂契与混沌婚约,与我性命交修,魂魄相连。”
“至于你们二位……”玄薏看向青沁瑶和问心悦,眼神复杂,“其实是我以念之界界灵之位和空念器灵之格为引,强行接纳了你们濒死的神魂和执念!这本身就是在消耗念之界的根基!若非你们本身对我、对此界有着超越生死的强烈眷念,执念深重到足以锚定真灵,强行转化……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更遑论成就如今境界了。”
问心悦和青沁瑶闻言,眼神同时一黯,随即又化作更深的幽怨,意念交织,无声地控诉着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狗东西!明明啥都心知肚明,还在这里装傻充愣分析利弊!太可恶了!!!”
灵苡眼见气氛又要滑向微妙的尴尬和怨念,连忙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不管那些前因后果啦!当务之急是提升力量!夫君,我们是不是可以加速那三位转化者的进程?还有,那八十七位玄灵宗修士和十三位本土念灵,直接带到成界碑下试试不就知道了?实践出真知嘛!”
“有道理!”玄薏眼中精光一闪,不再纠结,“随我来!”他大袖一挥,磅礴的念界之力包裹住众人。时空瞬间转换,众人已置身于成界阁内部,围绕着那散发着浩瀚道韵的成界碑各自盘膝坐下。
玄薏的目光穿透阁壁,瞬间锁定念之界某处。那里,两位由本土虚灵晋升而来的生灵,正处于生命形态向念灵转化的最后关头,能量波动剧烈却有些紊乱。他并指如剑,隔空点去。
“时间,加速!”
“念源,灌注!”
“虚实,锚定!”
三道无形的法则洪流跨越空间,精准地注入那两位生灵体内。玄薏的意志如同最高明的匠师,亲自引导着他们体内冲突的能量,梳理着转化的脉络。加速万倍的时间洪流中,那两位生灵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通透,散发出纯净的念力光辉。他们痛苦挣扎的表情逐渐平复,最终化为一片宁静与升华的喜悦。
一个时辰后(外界时间),玄薏缓缓收回手指,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真的耗费了巨大心力(虽然主要是念之界本源出力)。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虚汗,对着虚空道:“好了,都过来吧。”
嗡!
成界阁内,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十五道涟漪。百个稳定的空间裂缝瞬间生成,强大的吸力精准地将分散在念之界各处的百道身影摄入阁中!
光华散去,百位位气息纯净、形态各异的念灵肃然而立。其中八十七位身着玄灵宗制式法袍,神情激动而恭谨;十位则形态更接近纯粹的意念聚合体,散发着新生的气息;最后三位,身上还带着刚刚转化完成的微弱意念波动,眼神中充满了新奇与敬畏。
无需号令,百位位念灵齐齐躬身,声音汇聚成一股虔诚而狂热的洪流,在加速的时空中震荡:
“拜见宗主!”
“拜见主神!”
玄薏拂袖而起,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无形波动扫过,百位位念灵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托起,站直了身体。紧接着,他袖袍轻扬,百道凝练着“成界碑”初步推演信息、修炼要点以及风险警示的光芒,如同拥有灵智的流星,精准地一一射入诸念灵的眉心魂窍。
阁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十五位念灵闭目凝神,全力消化着脑海中那庞大而玄奥的信息。那信息中,既有登临绝顶的通天大道,也有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片刻之后,一百双眼睛几乎同时睁开。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焚尽一切的疯狂信仰和决绝!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玄薏身上,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唯一的神祇。
玄薏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念灵的灵魂深处:“前路凶险,九死一生。成界碑下,时空加速万载,心魔丛生,法则反噬,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真灵不存,也不可复活。你们……可愿一试?”
“愿!!!”
百位念灵没有丝毫迟疑,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狂热与忠诚几乎要撕裂这凝固的时空:
“我等甘愿为宗主/主神奉献一切!百死无悔!”
“宗主/主神大道添砖加瓦,是我等无上荣光!”
“纵神魂俱灭,亦在所不惜!”
看着那一双双燃烧着殉道般火焰的眼睛,感受着那毫无保留、甘愿赴死的狂热忠诚,玄薏的心湖深处,却悄然泛起一丝冰冷的涟漪。他仿佛看到了那些被缪哆收割的、曾经同样惊才绝艳的界丹境修士。他们赴死之前,是否也曾如此刻般,坚信自己紧握的,是足以照亮黑暗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