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在这王府站稳脚跟，定不会亏待了你。”李川轻声道。

陈阳的仗义执言，他看在眼里。

若他能晋升‘护院’，亦或那更上一层楼的‘近卫’，想安排一个打手，还是不难的。

陈阳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两人交谈间，哒哒声又从远处传来。

李川举头看去，却发现梁护院又去而复返。

梁护院面上带着故作温和的笑意，把煞气都冲淡了几分：

“李老弟，晋升打手的门道你恐怕还不熟悉吧，我带你走上一遭！”

还未待李川回话，陈阳便识趣道：“李川，梁护院，那我便先去做工了。”

梁护院摇摇头，笑骂道：“既已受伤，今日的活我替你免了，回去歇着吧。”

陈阳的视线投向李川，知晓这绝非梁护院起了善心。

自己作为李川的好友，才能享到这福泽。

李川朝他点点头，随即陈阳便离去了。

梁护院走上前来，大大咧咧的搂住李川肩膀：“李老弟，这打手较之杂役，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单说那月俸一两银，独居一间柴房，就要舒服太多。”

“更遑论，每月还能领份药材，自个儿熬上一碗药汤，滋补身体！”

“在外面，这一碗药汤，想买也买不着！”

李川心神微动，这打手的待遇算是拔升。

从月俸数十文钱，变成月俸一两银。

大通铺变成独居柴房。

还有一碗供修炼的药汤！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道理。

杂役便宜，不值钱。

但打手却是懂些拳脚，有几分习武天资。

两者的待遇，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二人走在青石板路上，梁护院不停地为李川讲述着这高门大院的规矩。

譬如哪些地方是老爷，少爷的宅子，不可靠近。

哪些地方又是先祖之祠，旁人勿入！

先前李川只是名杂役，活动范围本就局限，自然也没人与他讲这么多规矩。

如今听来，收获倒是良多。

起码不至于，不觉间便犯了忌讳！

“李老弟，这便是你以后领银钱的地方了。”

梁护院将李川带到一处账房前。

正在拨落算盘的账房先生闻声抬头，见着李川的灰色麻衣，有些愣神：“老梁，这是新擢升的打手？怎得今年提早了？”

梁护院尴尬笑了笑，没有回话。

账房先生知趣地不再询问，给李川发放了一两雪花纹银，还有两套黑色麻衣。

王府以衣物颜色区别诸多下人。

奴仆只能着灰衣，打手及护院可着黑衣！

至于红袍，那只有‘近卫’，乃至‘供奉’才能享有！

不论如何，从灰衣到黑衣，李川也算是换了一身罗衣。

从此身份地位，大不相同！

走前，账房先生给了李川一把钥匙。

用于开启他的柴房。

梁护院拍了拍李川的肩头，指向不远处的‘药堂’，俯下身低声道：

“李老弟，那边便是领药材的位置，管事的刘老头与我有宿怨，我就不陪你去了。”

“小心些，这老东西极为势力眼！”

李川点头应好，拎着自己的两套黑衣，便往药堂而去。

药堂大门敞开，内里只有一人。

老而肥，一双眼睛生的极小，不时还滴溜地转动两下，显得精明。

刘老头！

李川心中浮现他的名字。

果真是貌如其人，这番长相，看着便像那势力眼。

思索间，一名黑衣打手迈过药堂门槛，看着端是生猛。

以李川将虎豹拳修至巅峰的领悟来看，这...也起码是个巅峰之资。

但令他有些错愕的是，这名黑衣打手入了门，面上却带了一抹讨好的笑容：

“刘管事，我来领这月的药材！”

刘老头斜睨了他一眼，面上冷淡，直勾勾地盯了他几眼后，才拿出几株药材。

但就算如此，那黑衣打手也是恭敬接过，赔着笑离去。

李川与这打手擦肩而过，入了门槛后，也学着他的模样道：

“刘管事，我来领这月的药材！”

哪知，这刘管事却是恍若未闻，竟连头也不抬，只低头摆弄桌上的小玩意。

李川等待片刻，见他还没有抬头的意思后，便只能再唤一声：“刘管事。”

刘老头这才抬起肥大的脑袋，一双眯眯眼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手中的黑衣停留片刻。

随即冷淡道：“新来的？”

“是。”

刘老头叹了口气：“真是麻烦。”

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在身后的药柜中一顿翻找。

李川心中疑惑，方才那打手来时，刘老头也不曾翻找这么长时间。

有蹊跷！

良久，刘老头终于丢出几株细小，品相极不好的药材。

与先前那打手所领的药材相比，起码细了一倍！

这老东西，找了许久，就为了找些最劣等的大药？！

李川抬眸看向刘老头。

刘老头嘿嘿笑道：“后生，只有这些了，若以后想我给你留些好的，那自然...”

说着，他搓了搓手指，老神在在。

李川哪还不明白，这是在吃拿卡要！

明摆着问自己要银子！

不给银子，休想拿些好的药材！

“刘老头！”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李川回头看去，见着一个浓眉汉子疾步走来。

行动间，哪怕离他丈许距离的李川，都能清晰地感知他身上充沛的血气。

更是隐隐能看到，背后的虎豹虚影！

“这人的虎豹拳，定已圆满！”

李川自个儿将虎豹拳练至巅峰，自然知晓虎豹拳圆满，是何光景。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对虎豹拳‘圆满’的威力，有了更深的认知。

只见刘老头久违的站起身来，面上带笑，肥肉都挤在一块：“赵老弟来了，稍等稍等。”

接着，刘老头麻利地从药柜中，取出几块粗壮，品相极好的药材，拿一油纸包住后，才送到这浓眉汉子手上。

浓眉汉子笑着点点头，眼睛在李川身上停留一息后，便径直离去了。

李川见状，哪能不明白，这刘老头根本不是没有好药材！

只是见自己刚从奴仆晋升上来，无拳也无权，便肆无忌惮的吃拿卡要！

面对将虎豹拳修至圆满的浓眉汉子，却又立马笑脸相迎，拱手将品相最好的送上！

梁护院说的势利眼，他现已感受的淋漓尽致！

刘老头见李川这模样，当即也猜到他在想什么，冷嘲一笑：

“后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老头子我就直说了，想要不同的待遇，要么给上五两银，要么显出你的实力！”

“方才那浓眉汉子唤作赵立，成打手已两年，更是将虎豹拳修至‘圆满’。”

“什么时候，你能将虎豹拳修至圆满，老头子我一样给你留着最好的药材。”

“至于现在，我给你什么，你就得接着什么，否则，连这几株都别想有！”

李川默不作声，也不拿那几株‘卑劣’的药材，踏着大步直接离去。

显得孤傲。

刘老头以为他会服软，不曾想竟真的转身离去了，当即便冷哼一声。

“似你这般的心高气傲，从奴仆擢升上来后，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我见得多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犟到何时，没有我这药材修行，事倍功半，到时你自会回来求我！”

却不曾看见，拐角处的李川，鹰眸冷冽。

刘老头，只是将虎豹拳修至圆满么？

你可知...

我梦中三千虚影齐练，

一夜便从小成突破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