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林哲正抓着雨生龙之介的一只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临死反扑的家伙，思考着怎么处理他。

其实对于林哲而言，既然已经证实了白灵可以通过《永恒世界》的系统来强行夺取令咒。

那么，雨生龙之介的配合和重要程度，自然也就直线下降。

即便是现在杀了他，也无所谓。

白灵显然就是这么想的，只见她一只手拿着令咒不断地吸收着。

另一只手已经抬起了匕首，显然就等着林哲一声令下，就送这个人渣去见阎王了。

也不怪白灵这么讨厌这个“人渣”。

主要是白灵本身也属于是一个“刺客玩家”，虽然在现实里一只鸡都没杀过，但是在游戏里再怎么说也自认为是资深玩家的她。

本身所追求的就是“快准狠”，一击毙命，让人毫无痛苦，快速解脱的“刺客美学”。

在她这种追求传奇刺客，还带有点浪漫色彩的玩家看来。

像雨生龙之介这种变着花样折磨将死之人，将虐杀视为艺术的“人渣”，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的都是“邪道”。

这已经不是看不看得过去的问题了，这是理念之争！

只是林哲不这么想。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从小穿越，严格来说，他也算是个半个土生土长的魔术师。

对于普通人的性命，林哲虽然不轻视，但也懒得重视。

“你该不会打算放过他吧？”

见林哲迟迟不动手，白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闻言，林哲还没说话，一旁低着头的雨生龙之介倒是错愕的抬起了头——

说实话，此时的他，已经因为断裂一条胳膊的大量出血，而导致意志有些消沉。

甚至都有些认命了。

双方的战力差距已经如此明显，他似乎根本没有机会。

而奇怪的是，对此，雨生龙之介并没有任何害怕，或者说绝望的感觉，反而有一丝……期待？

因为就在刚才，一个问题在他脑子里出现——被杀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想到这个问题，雨生龙之介反而解脱了。

他甚至做好了慷慨赴死，仔细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了。

现在你突然告诉他……

你没打算杀他？！！

不是，玩呢？！

不得不说，士可杀不可辱，此时的雨生龙之介，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

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于是，他径直道：

“呐，我说啊……你们要是想动手的话，能不能快点啊，只是断一只胳膊的话，很痛的诶！”

说着，他还不满的扭过头，冷笑着看向白灵道：

“如果你们不敢的话，需要我来教你吗？”

“很简单哦，就拿着你的匕首，捅进我的肚子，然后……”

“你这家伙……”

白灵眉毛一挑，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好了。”

看到这一幕，林哲却反而笑了——他拦住白灵，做出了决定。

“既然他无论如何都是想死的话，那还不如死的对我们有点价值……”

“哈？价值？”

对此，白灵不可置否——雨生龙之介很弱，只是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价值？

不过，眼看林哲挂着笑意，似乎一副已经决定的样子。

白灵也只能深吸了口气，选择了听从——也行吧，虽然没什么价值，但也没什么威胁就是了。

“喂，不是啊，我说你们……”

眼看白灵重新站了回去，这下，轮到在林哲手底下被牢牢钳住一条胳膊，整个人跪在地上的雨生龙之反而更不爽了。

他刚想骂娘，就看到林哲忽然松开他的手，蹲了下来：“行了，雨生龙之介，我问你。”

“你想不想学魔术？”

“魔术？”

雨生龙之介愣住了。

“没错，魔术——”

林哲笑着轻声低语，就像是一只低声引诱的恶魔：“就像你的老爷那样，可以肆意让别人品尝绝望，亦或者把你的胳膊重新接上，无论怎么折磨都不会死人。”

“甚至是起死回生，让你可以多次体验死亡的魔术。”

“这是世界上所隐藏的另一种真实，雨生龙之介，我知道你所追求的是什么，也知道你认为死亡是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以不会畏惧死亡。”

“但问题是，死亡作为人生的终极迷题，你不觉得就这么草草体验，过于草率了一些吗？”

雨生龙之介之所以喜欢杀人，其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好奇。

没错，好奇。

很多人都以为雨生龙之介追寻的不过就是死亡。

但实际上，雨生龙之介这个人，推动他的，其实是那强烈的，对所有未知所产生的好奇心。

对于他而言，死亡是唯一一种人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体验不到，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如此，死亡才会如此难能可贵，如此的让他痴迷。

他有着强烈的好奇，只是……对他而言，世界大部分的未知，都拥有着极为平凡的答案，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只有死亡才可以罢了。

林哲不否认这一点，也认可他将死亡列为“好奇的终极目标”。

只是——

“既然死亡是作为人生的终点，早晚都能体验到的话，那为什么不在此之前，尽可能的去满足其他方面的好奇心，就像是饭前的小菜那样呢？”

“比如魔术，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更何况，在魔术之上，还有着更为神奇的魔法。”

林哲的话语就像是传销的话术一般，一点点的涌入雨生龙之介的脑海中，让他不禁有些心动了起来。

是啊，那可是魔术啊……

如果说是世界上的其他东西，都已经让雨生龙之介看透，无法说动他的话。

那么恐怕也就只有这堪称奇迹的存在，才能……

“你真的会教我？”

闻言，雨生龙之介忍不住问出了声。

“当然。”林哲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对方一半：“而且你看，我们打到现在，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冲突不是吗？”

“你如果想要肆无忌惮的执行自己的艺术，又想竭尽全力帮助老爷的话。”

“反而我们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圣杯战争的本质乃是争斗。”

“你不会以为盯上你们的，就我们两个吧？”

“……”

听着林哲如此一本正经的忽悠着雨生龙之介，远处正在默默吸收令咒的白灵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能忽悠啊，魔术要是真有那么好学的话。

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只是个半吊子野生魔术师啊。

来到这个世界，她可是调查过的，整个欧洲的正规魔术师最多也不过就几万人而已，放在这个时代背景，这已经不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这么简单了。

这是TM的十万里挑一啊！！

不过既然是林哲的想法，那么……多半就当是有一定的道理吧。

白灵百无聊赖的一边等待着系统读条，一边盯着湍急的下水道发着呆，忽然——

她就看到，原本湍急但却平静的水面上，开始咕叽咕叽的冒起了气泡。

嗯？

她好奇的看向那边，就像是沸腾的湖面，气泡越来越多，沸腾的面积越来越大——

直到……

一条触手朝着她猛然席卷而出！

“卧槽！！！”

……

其实，当第一只海怪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蠕动着触手从下水道的池子中缓缓浮现时。

林哲便微微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他下意识的把拽着雨生龙之介手腕的胳膊往面前一拽。

伴随着赤啦一声，还在思考林哲话语的雨生龙之介生无可恋，就一下成了一道人肉盾牌，挡在了二人面前。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十几只触手张牙舞爪的飞了过来，一瞬间就觉自己的要去了西天。

不过还好的是，林哲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只见那些触手，在雨生龙之介被甩过来的一瞬间，就戛然一顿。

紧接着绕开了几人，直接钻入了周围几个儿童的体内——

它们兴奋着，蠕动着，吞噬着。

然后那庞大的，宛如海藻一般的藤蔓便开始分裂，增殖。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还是很有用的。”

预判到了藤蔓不会攻击雨生龙之介的林哲一脸骄傲，而白灵则是噌的一下子缩到了林哲的身旁，满脸恶心：“噫，这是什么……？”

“使魔陷阱？你不是说你已经将大部分陷阱都破坏了吗，那这些玩意是哪来的？！”

伴随着白灵的反问，昏暗的湖面里，尽浑浊的污水在脚下泛起诡异的波纹——那些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四周蠕动的肉瘤吸收。

数不清的触手球挤满了下水道两端，黏腻的触须相互纠缠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它们像活体城墙般缓缓推进，所过之处的砖石表面都覆上了一层腥臭的黏液。

短短几秒的功夫，它们竟然已经挤满了整个通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到这幅恶心的画面，林哲嘴角也不近有些抽搐，他挠了挠头道：“我确实破坏了大部分陷阱的触发装置，就好比剪断了炸弹的引线，但问题是，炸弹本身还在那里啊。”

“谁知道对方还能远程引爆……”

林哲叹了口气，让一旁的白灵更无语了：“所以，这就是你口中的“垃圾”魔术工房？！”

“难道不是吗？”

“从魔术的精密性上来说，只会往里面塞使魔，确实是垃圾的要死好吧？”

林哲嘴硬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一点他也不绝对不会退让半分。

没办法，这也是理念之争。

白灵：“……”

“其实也没什么。”

林哲知道白灵在担心什么，眼看着这群海魔越来越多，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仿佛整个下水道都容不下它们了，这幅场景确实骇人。

但是——

“暂且不说雨生龙之介在我们手里，它们不一定就会攻击，更重要的是，你令咒吸收完还有多久？”

“……快了，还有二十几秒。”

“那不就得了？”

林哲是丝毫的不担心，甚至连魔术都懒得动用。

开什么玩笑，二十几秒，令咒的夺取，基本上是铁板钉钉，而到时候，别说是区区一群海魔了。

就算是Caster回来，他们都能命令它自杀！

那还怕个鸡毛。

说实话，林哲一点都不觉得这是意外，甚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都会觉得计划是不是太过顺利了，后面还有个什么“大失利”在等着他。

“那我们接下来……”

“等。”

林哲意简言骇，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海魔不断蠕动，越来越挤，以至于已经有几只触手突破了龙之介的防线，悄咪咪的来到了两人的身旁。

晃动着，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攻——

很明显，这些怪物正在渴望，渴望食物，渴望魔力，渴望繁衍。

甚至，这份欲望正在变得愈加强烈。

林哲想了想，干脆一抬手，只见一颗黄色宝石猛然炸裂，一瞬间，那道触手连带着它的本体，一瞬间就被炸的灰飞烟灭。

这一刹那，林哲变清晰的感觉到了，周围那蠢蠢欲动的恶意减低了不少。

显然，即便是这些没脑子的垃圾，也多多少少有着一些畏惧强大的本能。

“不用担心这些玩意，低级使魔，对于我来说还够不成威胁，但你必须要尽可能加快了。”

“我猜Caster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林哲的声音很安稳，倒是打消了白灵心底的几分担忧。

她也知道最难过的一关其实不是这些杂兵，而是最终的BOSS。

于是她低下头，默默的看向自己的手背。

十二……

十一……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带着海魔们再一次蠢蠢欲动的越过了警戒线后。

终于！

“【带有令咒的残缺手臂】使用完成。”

一道只有白灵能听到的提示声突然响起——白灵终于兴奋的一下子扬起了手。

“成功了！！”

只见在她的手上，猩红的令咒正在熠熠生辉。

显然，她已经成功掠夺了令咒，并且获得了圣杯战争的参与权。

“很好。”

“有没有什么提示？”

“有。”

白灵兴奋道：“我好像是第一个成功获得圣杯争夺权的玩家，获得了一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