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想说点什么，比如我对新技术的自学能力，比如我对汽车原理的扎实理解……可话到嘴边，看着年轻HR那副“时代抛弃你连招呼都不打”的神情，又觉得所有辩解都苍白得像一张纸。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凄厉的惨叫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展厅里嗡嗡的喧嚣！

那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离我不远，一个穿着精致套裙的女HR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啊——！咬人了！外面！外面咬人了！”她指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手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同时按下了播放键，尖锐、混乱、充满恐惧的提示音、新闻推送声、视频自动播放的声音，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海洋！

“市中心突发恶性袭击事件！”

“不明原因群体暴力！”

“紧急！远离人群密集区！注意安全！”

本能地，我猛地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展览中心外面原本还算有序的广场，此刻已乱成一锅煮沸的粥！人群像被炸开的蚁巢，疯狂地奔跑、推搡、跌倒。尖叫声、哭喊声、汽车刺耳的报警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声浪。

视线捕捉到广场边缘靠近马路的地方。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扑倒了另一个正在奔跑的人。那动作迅猛得不似人类，带着一种野兽扑食的原始蛮力。他死死压住身下的人，头猛地低了下去……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搅。虽然隔着玻璃和一段距离，但那疯狂撕咬的动作，那飞溅起的深色液体……绝对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哗啦巨响，冰雹般砸落！

就在我们斜对面，一个布置得光鲜亮丽的“未来科技”公司展台，那巨大的钢化玻璃背景墙，被一个横飞进来的人影狠狠撞碎！破碎的玻璃渣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灯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撞碎玻璃的“人”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试图爬起来。他的肩膀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脖子上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浑浊发黄的眼睛死死盯着展台里吓呆的HR和几个求职者。

“啊——！！”

“救命啊！”

“怪物！是怪物！”

整个招聘会现场，彻底炸了！

恐惧如同实质的瘟疫，在瞬间引爆、蔓延！刚才还衣冠楚楚、矜持自持的求职者、HR们，此刻全都变成了被本能驱使的惊弓之鸟。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秩序。人群像被巨浪冲击的沙丁鱼群，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各个出口的方向冲撞、挤压！

我被巨大的人流猛地推搡着，身不由己地向前踉跄。耳边全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和混乱的脚步声。有人摔倒，立刻被后面无数只脚踩踏过去，发出痛苦的哀嚎，随即又被更大的声浪淹没。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