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是无法成为世界最强的。”

“她现在能胜过索隆，也只是因为她比索隆早出生两年，再加上女孩子的生长发育本就比男孩快一步。”

“迟早有一天索隆会胜过古伊娜，再之后，说不定她连索隆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耕四郎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某种事实。

卢克看向窗外，轻声开口。

“耕四郎师傅，您还真是位残酷的父亲啊。”

噔噔噔……

颇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耕四郎后知后觉的转过头。

“是……古伊娜吗？”

“她听到了也好。”

“早点认清现实，那孩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卢克抱起双臂，对耕四郎的话有些不置可否。

“我累了。”

耕四郎站起身，拍了拍卢克的肩膀。

“回去早点休息吧。”

“好。”

卢克看着耕四郎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夜半三更，卢克穿戴整齐，腰佩索隆友情贡献的真刀，轻轻敲响了耕四郎房间的屋门。

咚咚咚。

“耕四郎师傅，我准备好了。”

又过了片刻，屋内亮起灯光。

耕四郎起的匆忙，并未佩戴眼镜，平日梳成马尾的长发此时也披散在脑后。

“卢克？”

“你来做什么？”

“不是耕四郎师傅叫我来的吗？”

卢克一副我全都明白的样子。

“经过这两天的修习，我也确实有所收获，正想向耕四郎师傅讨教。”

“……”

“讨教什么的，不能等明天课上再问吗？”

耕四郎踌躇半天，看着目光灼灼的卢克，终于无奈选择了妥协。

“行吧。”

“还请再稍等片刻。”

……

竹林。

卢克率先拔刀。

耕四郎眯起眼。

“你这刀？”

“是村子老人所赠。”

卢克坦诚答道。

“原来如此。”

耕四郎轻轻点头，顺势抽出了腰间的和道一文字。

“出招吧！”

……

“这才算真正的对练啊。”

卢克大字朝天躺在地上，鲜血顺着他右臂上的伤口流淌。

这是他企图以伤换伤失败后，留下的印记。

“卢克小哥发现了吗？”

身上一尘不染，就连气息也不见紊乱的耕四郎慢步走到卢克身边。

“战斗一开始，你的进攻还算是有章法。”

“可一旦你完全沉浸……”

耕四郎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或者说在你的双眼变红之后，虽然进攻更加凌冽，但这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那照耕四郎师傅的说法，我这算不算进入了心剑一体的无我之境？”

“当然不……”

耕四郎下意识的想要否定，但转念一想，卢克的表现可不就是有剑无我吗？

并且与那些陷入绝境后疯狂反扑的猛兽的不同，卢克在狂乱之后，所打出的一招一式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的最后一击，耕四郎才会控制不住力道，进而刺伤了卢克……

“父亲，你难道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吗？”

耕四郎眯着眼，心中暗暗感慨。

“竟然有人是天生的‘舍名智’……”

“？”

“你怎么不说话了，耕四郎师傅。”

卢克从地上爬起，右臂上的伤口虽然还未愈合，但已然没有鲜血再留出。

“难道说，我现在已经可以出师了吗？”

“出师？”

耕四郎眯眼反问道。

“卢克小哥是想以后每次战斗时，都失去理智，最后不分敌我的把在场的人都杀光吗？”

“额……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卢克挠了挠头。

“不瞒您说，其实我现在这样子，已经是我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唉。”

耕四郎轻叹一声，皱起眉头，显然十分苦恼。

倒不是不相信卢克所说的话，毕竟直到现在，卢克也没有使用出他那份疑似恶魔果实的能力。

“剑道修行，除去练习剑术之外，更重要的是修心。”

“再强大的剑士，不管他本身的性格如何，在战斗中一定是冷静的。”

“剑出而心不追，胜负分而心不动。”

“此为残心之境。”

“你……”

耕四郎背负双手，也没管卢克，摇着头自顾自的走了。

“怎么感觉学到的越多，反而学到的越少呢？”

卢克也有些苦恼。

耕四郎确实没有说错，他的一心剑道，确实和卢克本身有很大冲突。

被鬼神所诅咒的身躯，就连血液中都流淌着破坏之神的低语。

血未尽，战不休，此谓狂战之道。

说起来，卢克现在还能保持理智，甚至能清醒的用出部分鬼手的能力，才是咄咄怪事。

卢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期盼着手中的刀能给他一个答案。

长刀不语，只是他左手上的锁链，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微弱的光。

……

“喂，耕三郎大叔。”

傍晚将至，卢克直接推开了铁匠铺的大门。

“太阳还没落山呢，您关什么门啊？”

“？”

“没礼貌的小子，算起来，老夫的年纪当你爷爷都够了！”

“不对，谁让你进来的？”

“你又来干什么！？”

耕三郎左手提着烟袋右手拎着鱼竿，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不请自入的卢克。

“您这是要出去钓鱼啊？”

“真是好雅兴。”

卢克笑了笑，接着转入正题。

“我想了几天，终于想好要打柄什么刀了！”

“哦？”

耕三郎眯起眼，看向卢克腰间悬着的长刀。

“老夫可是提前跟你说好了，我年纪大了，最多也就是打一柄你现在带着的钝刀了。”

“不过……你想要名刀，怎么不直接去跟耕四郎那小子讨要呢？”

“我看他的样子，还挺看重你的。”

“算了吧。”

卢克摇了摇头。

“耕四郎师傅对我的恩情，已经足够多了。”

“而且和道一文字虽好，但跟我理想中的刀却不大相符。”

“你这家伙，连和道一文字都看不上了吗？”

耕三郎一愣，被卢克的话激起了兴致。

“老夫倒要看看，你想要把什么刀。”

“哈哈，您可看好了。”

卢克笑了笑，明显是有被而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精心折好的图纸。

“虽然这把刀，与主流的刀型不太一样。”

“但我相信以您的技艺，是一定可以锻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