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多米尼克斯学园，外侧走廊过道，长椅上，黑发少女坐下。

“法蒂玛，这时候你居然在这，女王大人又在发呆了？”田村绘奈戳了戳旁边一身女仆服的棕发少女。

“嗯，自从妹妹负气出走后，女王大人就经常这样了。

“拜此所赐，我也能多些时间休息，但与之相应的，女王大人的脾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法蒂玛有些许疲惫。

为了照顾好越来越有暴君倾向的娜娃·里弗斯，她已日渐消瘦。

“欸，你说，我们要不要也？”黑发少女压低声音，用手指作出两腿走动的动作。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现在虽然过得并不算好，但起码有女王大人在，只要按照她的规矩来，我们就能领到黑晶。

“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也不用担心没有衣服御寒，这已经足够幸运了，不要不知足。”法蒂玛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旋即她的手指便被田村绘奈握住，轻揉其上的轻薄冻霜。

“哼，黑晶那玩意，谁知道里面是什么，说不定那只是一种感官阻隔剂罢了，不信你瞧，哈嗯”

她直接将法蒂玛的手指含住。

“你现在，还能感受到温度吗？”她的话语因为手指有些含糊不清。

但法蒂玛知道她的意思。

下意识地勾动手指，循着往日的记忆探寻那股温润，但终究手指虽然可以活动，却再感受不到曾经的温度。

“唉~”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

黑晶需要混着雪水吞咽下去，服用后身体就会获得足够的活动能量，腹中不再传来饥饿感，身体也不会再感到有多寒冷，哪怕像往日一般穿着不加任何御寒衣物，也不会有影响。

但这一切真的没有代价吗？或者说，这一切是真切的而不是幻觉吗？

法蒂玛下意识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身为非能力者的我们，其实别无选择。”

将手指抽出，与空气稍一接触，便再度凝结起了一层薄霜。

如果她是能力者，又岂会选择成为女仆，赚取每日的黑晶？

如果她是能力者，就可以直接获得正常的食物供应，获得木柴供应，如同往常一般烤火取暖进食，她又如何不想？

田村绘奈环顾四周，悄咪咪凑到她的耳旁道：

“我之前不是外出搜集资源嘛，在砧公园遇到了几个男生，他们说自己的首领很好，为他们供暖，还提供正经的伙食，全部人都一起吃饭，不存在差别对待。”

“而且，听说现在人有点多了，以后进去的待遇难免会差点，但一样会保证基础的供暖跟伙食，想要升级自己的住所或者兑换别的东西，就靠劳动获取，这不比这里要好？”

法蒂玛必须承认，这有点令她心动。

如今的圣多米尼克斯学园，实际上是用劳动来兑换每日存货所需的黑晶，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基础供应。

不劳者不得食，不得活，才是这边的规则。

况且现如今她们实际上都是在靠黑晶的供能在硬抗，彼此之间，连身体的触碰都是冰冷或者说没有知觉的。

“你忘了吗，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田村绘奈把头靠在法蒂玛的脖颈，想要如同曾经那般嗅探，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嗯，我没忘。”明明不过一周，彼此温存的记忆却仿佛同样已经被寒潮所冻结。

“明天，你过去那边，不，我们一起过去那边问问情况，如果这片大地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那我们起码也死在一起。”

牢牢箍住田村绘奈，法蒂玛有些失神地喃喃。

“死一起什么的我才不要呢，我就要跟你呆一块，活着呆一块。”

她粗暴地吻住了她。

寒风之中，彼此交织。

娜娃默默拉上窗帘。

“看不出来，我们残酷无情的冰血女王原来喜欢看这种戏码？”模糊失真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这与你无关，玛丽亚修女。”一袭黑裙，她视线冰冷。

“哦~这可就说错了哦，我可爱的孩子，你们都是亟待拯救的受罪羔羊，我是来此施与救赎的，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

昏暗的房间中，正站着一道仿若全息投影的身影，一身大胆奔放的修女服。

“救赎？你所谓的救赎，不会就是像你一样，被那群猪狗一般的货色给蛄蛹吧？”

对此娜娃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呵呵呵，这又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借此温暖彼此，正是神爱世人在这世间的象征啊~~~”修女一声轻哼。

“说正事！”娜娃对她的放纵不置可否，但并不希望继续浪费时间。

“好吧好吧，看来小娜娃还是害羞啊，那就先说说正事吧。”无法逗弄冷面女孩，修女有些失望。

“我这附近来了一个新的势力，真理教团，据说他们之前遭到了玉川医院的尸潮袭击。

“我想了想，玉川医院离你们好像并不远，所以，你们那里有没有遭到什么破坏？”言语中，一片关心。

“这种试探就不必了，我这里很好，没有损失。说出你的真正来意。”娜娃不为所动。

“呵，我要黑晶，大量的黑晶。”修女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可以，你要用什么来交换？你知道我的规矩。”

“可以用那些男人来交换吗？一个个的都是苦修士，力气可大了，可把我摧残得不像样了呢~嗯~”

“......如果你不想交易，就不要浪费你的能力来挑衅我。”

比之外面的温度更要低得多的冰冷寒气在房间蔓延，连修女的投影都出现了些许冻结。

“诶诶诶，别生气嘛，用血换，用血换可以了吧。”

寒气消退。

“真是的，一言不合就动手，真不可爱。”抱怨着，她忽然一笑。

“不过只要满足条件就会乖乖答应下来这点很可爱哦~真是个方便的女孩呢~”

修女仍不放弃，想掰回一局。

“......交易可以达成，但鉴于你的态度，比例要比之前低一成。”

投影被寒气蔓延而上。

“我可不可爱，由不得你来判定。

“继续开着你的方便之门去吧，玛丽亚。”

投影被彻底冻结，而后碎裂。

娜娃瘫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拳头紧握，一言不发。

‘瑞娜......你，还好吗？’

你若安好，叫我怎么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