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给朱元璋开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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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蓝玉的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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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刀冰冷的锋刃划开胃壁,黏腻的胃内容物暴露在跳动的灯火下。陈衍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用镊子小心地拨弄着那些半消化的糜状物,试图从中寻找可能残留的毒物痕迹。方才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鬼魅阴影带来的寒意尚未完全消退,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他这东宫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突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粗重喘息,由远及近,猛地撞开了耳房的门!

“陈…陈先生!”两名蓝玉的亲兵几乎是半扛半拖着他们的主帅闯了进来。蓝玉那张原本刚毅如铁的脸,此刻已是一片骇人的金纸色,豆大的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鬓角滚落。他整个人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右肩处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此刻纱布已被大量涌出的、混杂着黄绿色脓液的暗红血液彻底浸透,粘稠的液体正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砸开一朵朵污秽的血花。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腐臭味,瞬间压过了房内原有的血腥!

“将军…将军突然高热!伤口…伤口溃烂流脓不止!军医…军医束手无策了!”一个亲兵带着哭腔嘶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蓝玉是他们这些亲兵的主心骨,是战场上不败的神话,若真折在这里…他们不敢想!

陈衍的心猛地一沉!这么快?!他明明已经彻底清创,按道理不该如此急剧恶化!除非…除非清创后接触了极其严重的污染源!或者…那箭伤本身就有问题!

他丢下手中的工具,几步抢到蓝玉面前。离得近了,那股腐臭更加浓烈刺鼻。他伸手探向蓝玉的额头,滚烫!如同烙铁!再看蓝玉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嘴唇干裂发紫,呼吸短促而灼热——典型的败血症症状!毒素已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按住他!平放在案上!”陈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时间就是生命!败血症一旦爆发,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两个亲兵和旁边的锦衣卫连忙七手八脚地将痛苦呻吟、意识都有些模糊的蓝玉平放在那张临时充当解剖台的长条案上。蓝玉魁梧的身体因为剧痛和高热而不停地痉挛抽搐。

陈衍一把扯开蓝玉肩头那早已被血脓浸透的包扎。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周围原本只是肿胀发紫的皮肉,此刻已经大面积变成了可怖的墨黑色!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皮肤紧绷发亮,边缘处甚至能看到坏死的组织在液化!脓液如同开了闸的污水,从伤口深处汩汩涌出,带着气泡和细小的坏死组织碎屑!更可怕的是,几条暗红色的、如同毒蛇般的血线,正从伤口边缘,沿着蓝玉的胳膊和胸膛,向着心脏方向蔓延!

气性坏疽?!还是混合了其他致命厌氧菌的严重感染?!陈衍的瞳孔瞬间收缩!这种程度的感染,单靠清创和烈酒冲洗,已经无力回天了!细菌在深层组织疯狂繁殖产气,破坏血管,产生毒素,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蓝玉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只有截肢!而且要快!在毒素彻底摧毁全身之前,断臂求生!

“刀!锯!最烈的酒!沸水!干净的布!越多越好!快!”陈衍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急迫而嘶哑变形,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还有…找些能让人昏睡过去的药!麻沸散!曼陀罗!什么都行!快!”

所有人都被陈衍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命令惊呆了!刀?锯?!他想干什么?!

王景弘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蓝玉那迅速蔓延的黑色和恐怖的血线,他脸色惨白如鬼,连滚爬爬地冲出去嘶喊:“快!按陈先生说的办!要快!”

很快,东西被慌乱地送了进来:一柄厚背砍刀(实在找不到外科锯),一把粗糙的木工锯,几坛最烈的烧酒,沸腾的开水,几匹素白棉布,还有一小包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黄色粉末——据说是太医院秘制的强力麻药“醉仙散”,效力霸道,但风险极高。

陈衍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他抓起一坛烈酒,狠狠浇在自己手上、胳膊上,反复搓洗。然后拿起那柄厚背砍刀和木工锯,同样用沸水和烈酒反复冲洗。他抓起那包“醉仙散”,粗暴地掰开蓝玉紧咬的牙关,将大半包药粉混着烈酒灌了下去!

“呃…嗬嗬…”蓝玉剧烈地呛咳起来,但很快,药力混合着酒劲和失血带来的虚弱开始发作,他身体的抽搐渐渐减弱,眼神变得更加涣散迷离,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但剧烈的疼痛显然还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按紧他!无论如何不能动!”陈衍对着亲兵和锦衣卫厉吼。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一丝犹豫,只剩下外科医生面对生死抉择时的冷酷决断。他举起那柄被烈酒冲刷得寒光闪闪的厚背砍刀,刀尖对准了蓝玉肩部感染区域上方、尚算健康的皮肉!

“将军!忍着点!”陈衍最后看了一眼蓝玉那因痛苦和药力而扭曲的脸,手中的砍刀,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落!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血肉骨骼被暴力斩断的闷响!

刀锋深深嵌入肩胛骨与肱骨连接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蓝玉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向上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绝望,瞬间撕裂了东宫死寂的夜空!连门外的守卫都骇然变色!

“按住!!”陈衍双目赤红,嘶声咆哮!两个亲兵和锦衣卫用尽全身力气,如同铁箍般死死压住蓝玉疯狂挣扎的身体!

陈衍丢开砍刀,双手死死抓住那条几乎被斩断、仅剩部分皮肉和肌腱连接的残臂,猛地向外一扯!同时拿起那柄粗糙的木工锯,对准了骨骼连接处!

“咯吱…咯吱吱…”

令人牙酸的、骨头被生硬锯割的声音,在蓝玉持续不断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背景音中,清晰地响起!锯条摩擦着坚硬的骨头,发出刺耳的噪音,带起细碎惨白的骨屑,混合着喷溅的鲜血和脂肪组织,溅落在陈衍的脸上、身上,也溅落在周围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场景,远比刚才的剖腹验尸更加原始,更加血腥,更加惨烈!这不是治病救人,这简直就是一场活生生的、惨无人道的酷刑!是地狱在人间最直观的显现!

王景弘和那几个小太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翻着白眼几乎要昏死过去。就连见惯了沙场血肉的锦衣卫,此刻也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按着蓝玉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汗臭味、排泄物的恶臭和烈酒的辛辣,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地狱气息。

陈衍如同一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修罗,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的动作稳定而疯狂,眼中只有那根必须被锯断的骨头!汗水、血水糊满了他的脸,顺着下巴滴落。锯条在骨头上艰难地推进,每一次拉动都伴随着蓝玉身体剧烈的痉挛和更加凄厉的哀嚎。

终于!

“咔嚓!”

一声脆响!最后一点骨头连接被锯断!

陈衍猛地将那条已经完全离断、甚至已经开始发黑坏死的残臂扯了下来,如同丢弃一块腐烂的木头般,随手扔进旁边的铜盆里!断臂落在盆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蓝玉肩部那碗口大的、血肉模糊、骨茬森森的恐怖创面中狂喷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条案,流淌到地上,汇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陈衍丢开沾满血肉骨屑的锯子,双手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被沸水煮过又在烈酒中浸泡过的厚厚布团,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按压在那喷涌着生命之泉的恐怖断面上!同时嘶吼:“酒!烈酒!浇上去!”

一个亲兵颤抖着捧起酒坛,将浑浊辛辣的烈酒狠狠浇在陈衍死死按压的布团上,也浇在蓝玉那血肉模糊的创口上!

“滋啦——!”

一阵更加剧烈的、如同热油煎肉的声音伴随着浓烈的焦糊味和酒气升腾而起!蓝玉的身体在昏迷中再次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但终究没能再叫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鲜血在烈酒的刺激和布团的重压下,喷涌的势头终于开始减弱。陈衍丝毫不敢松懈,他飞快地更换着被血浸透的布团,用更多的烈酒反复冲洗着创面深处,直到流出的血液颜色变得相对鲜红,创面上那些被烧灼的血管断端开始有凝固收缩的迹象。

接着,他拿起穿好粗麻线(实在找不到更细的)的骨针(临时磨制的),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蓝玉肩部那巨大的、皮肉翻卷的创口上进行缝合!针尖带着线,在血肉和筋膜间快速穿梭、打结。他的动作精准而稳定,仿佛刚才那场如同屠夫般的截肢从未发生,他又回到了那个冷静的外科医生。

时间在浓重的血腥和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当最后一针打完结,剪断线头,陈衍用最后一块相对干净的、酒浸过的布,覆盖住那被粗糙缝合起来的巨大创口,再用布条紧紧包扎固定后,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汗水、血水、脓液混合着,将他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扶着条案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手臂上那道被朱元璋划开的伤口,在方才的剧烈动作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袖子,但他浑然不觉。

耳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蓝玉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所有人都被这惨烈到极致的一幕彻底震慑住了,看着陈衍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敬畏,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陛下!陛下要为臣等做主啊!”

“妖人陈衍,亵渎圣学,剖尸毁躯,罪不容诛!”

“请陛下诛杀此獠,以正视听,以安天下!”

尖锐的、带着哭腔和无限悲愤的呼喊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透过洞开的耳房门,可以看到外面灯火晃动,人影幢幢。只见太医院院判张文启,身着残破的官袍,披头散发,脸上带着泪痕和血污(不知是自己弄的还是被人打的),正率领着一大群穿着儒衫、头戴方巾的太学生和低阶文官,黑压压地跪伏在乾清宫前的广场上!他们高举着血书(不知是谁的血),以头抢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控诉着陈衍的“滔天罪行”!那悲愤的声浪,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直冲云霄!

“妖人祸国!剖尸辱圣!天理不容!”

“陛下!陛下明鉴啊!此獠不除,国将不国!”

王景弘和耳房内的锦衣卫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太医院和文官集团的反扑,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浩大!他们这是要借天下悠悠众口,以礼法纲常为刀,将陈衍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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