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初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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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骸回响与归墟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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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的金属通道内,唯有楚皓粗重的喘息和踉跄的脚步声在回荡。空气弥漫着尘埃、金属锈蚀和淡淡的、仿佛凝固了万年的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他浑身浴血,伤口在冰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但手中紧握的碎辰断剑持续传来温润而精纯的星辰之力,如同冰泉般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经脉,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星火号…初代星舰…”楚皓低声重复着脑海中那惊鸿一瞥的意念碎片。这艘巨大的残骸,竟是神霄王朝开国太祖的座舰!它为何会陨落在这法则乱流深处?太祖是生是死?那所谓的“逻辑病毒”入侵又是什么?一个个沉重的谜团压在他的心头,但此刻,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通道深邃,似乎没有尽头。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撕裂伤和能量灼烧的焦痕,偶尔能看到一些固定在墙壁上的、早已失去光泽的管线或不明用途的金属装置。地面散落着变形的金属碎片,有些上面还残留着模糊不清的徽记——那是一个由星辰环绕利剑组成的图案,正是神霄王朝的星剑徽!

这无疑证实了意念碎片的信息。

楚皓强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探索。他需要食物、水、药物,以及一个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通道两侧有许多紧闭的金属门,大部分已经严重变形卡死。他尝试用断剑撬动其中一扇看起来相对完好的门,剑锋插入门缝,微弱的星辰之力注入剑身,剑锋处的银光似乎亮了一分。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沉重的门扉竟被他以蛮力配合断剑撬开了一条缝隙!门后,是一个不大的舱室,似乎是某个船员的休息室。舱内一片狼藉,床铺和柜子翻倒,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幸运的是,在一个嵌入墙壁的、密封性似乎极好的金属柜里,楚皓找到了几管早已凝固成膏状物的高能食物,以及一小箱密封的纯净水囊!虽然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但密封技术极好,水和食物看起来并无变质。

楚皓如获至宝!几口吞下,一股温和的能量迅速在胃里化开,补充着他极度匮乏的体力。又灌下几口水,干渴灼烧的喉咙才得以缓解。

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伤势,但至少解决了燃眉之急。他将剩下的水和食物小心收好,又在房间角落找到一件相对完好的、类似制服的暗灰色织物外套,替换下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

外套材质坚韧异常,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抗性。有了补给,楚皓稍微安心,开始以这间休息室为临时据点,一边疗伤,一边向通道更深处探索。

碎辰断剑成了他最好的工具和武器,不仅能撬门破障,其散发的星辰之力更是能驱散部分通道内残留的、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可能是法则乱流侵蚀或“逻辑病毒”残留的负面能量场)。

随着深入,通道的结构变得更加复杂。他遇到了岔路,也看到了更多战斗的痕迹——墙壁上巨大的爪痕、能量武器轰击留下的熔融坑洞、甚至还有几具早已化为枯骨、穿着破损星舰制服的遗骸!从遗骸的姿态和周围散落的武器碎片来看,他们是在舰内通道中与某种敌人进行了惨烈的近身搏斗后阵亡的。

楚皓心中凛然。这艘星舰当年遭遇的敌人,不仅从外部攻击,甚至侵入了舰体内部!

他避开那些遗骸,选择了一条能量波动相对平稳的通道前进。空气中那种冰冷的“逻辑”感和紊乱的法则气息似乎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古老、带着悲怆的星辰气息。这股气息与碎辰断剑隐隐呼应,让他体内的《皓初星辉诀》运转都顺畅了一丝。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一扇巨大的、布满复杂星辰纹路的金属门挡住了去路。这扇门比之前遇到的所有舱门都要宏伟、坚固,门上镶嵌着几块已经黯淡的巨大晶石。虽然同样布满伤痕,但主体结构似乎保存得相对完整。门的上方,用古老的神霄文字铭刻着三个大字:

“星枢殿”

楚皓的心跳陡然加速!星枢!意念碎片中提到的“核心数据库”和“星图”所在地!这里很可能保存着星火号,乃至神霄初代最重要的信息和秘密!

他尝试推动大门,纹丝不动。又用断剑插入门缝,全力催动星辉之力,大门依旧紧闭。门上那些黯淡的星辰纹路和晶石,似乎需要特定的能量或方式才能激活。

“需要钥匙…或者权限…”楚皓皱眉思索。他尝试将手按在门上一个类似掌印的凹槽处,运转《皓初星辉诀》,将自身微弱的星辉之力注入。毫无反应。他又将碎辰断剑的剑尖抵在门上,尝试引导剑中那股精纯的太祖星辰之力注入。嗡…!这一次,门上的星辰纹路猛地闪烁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短暂,但确实有了反应!门中心一块巴掌大小、呈六芒星形状的晶石板亮起了一丝微光,上面浮现出几个残缺的古神霄文字:

“血脉…验证…星图…密钥…缺失…”

“血脉验证?”楚皓心中一动。他是神霄太子,拥有最纯正的皇室血脉!他立刻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那块六芒星晶石板上!鲜血瞬间被晶石板吸收!紧接着,晶石板光芒大放!一股柔和却带着审视意味的力量瞬间扫过楚皓全身!他感到体内血液微微发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引动了!

嗡——!

晶石板上的光芒稳定下来,残缺的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清晰的古字:

“血脉验证通过:神霄皇室正统。”“星图密钥缺失。核心数据库(星枢)访问权限:受限。”“可读取基础舰船日志(残片)及部分非核心数据。”

大门并未开启,但晶石板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暗格无声滑开,露出了一个类似水晶插槽的接口。楚皓心中既激动又有些失望。激动的是,他的血脉果然有效,证明了自己是太祖的正统后裔!失望的是,没有所谓的“星图密钥”,他无法进入星枢殿的核心,只能读取一些残缺的日志。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暗格中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布满裂痕的黯淡水晶薄片。这应该就是存储日志数据的“残片”。

他尝试将水晶薄片贴近额头,运转精神力去感知。刹那间,大量破碎、跳跃、充满干扰的画面和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画面一: 皓瀚星空背景下,一艘巨大、流线型、通体闪耀着银蓝星辉的雄伟星舰(星火号)正在航行。舰桥内,一道模糊却散发着如山岳般威严、周身星辉缭绕的身影(初代太祖?)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画面二: 刺耳的警报响彻舰桥!舷窗外,原本正常的星空突然被一片不断自我复制、蔓延的冰冷几何光网覆盖!光网所过之处,星辰光芒被扭曲、吞噬!

画面三: 激烈的战斗!星火号舰炮轰鸣,喷射出炽烈的星辰光束,轰击在几何光网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效果甚微!同时,舰体内部多处发生爆炸,通道内,船员们正在与一些由流动数据流或凝固方程式构成的诡异人形(异天族战士?)惨烈搏杀!画面闪烁,能看到太祖手持一柄完整的、星光璀璨的巨剑(碎辰?)在舰内纵横冲杀,剑光所至,那些诡异人形纷纷崩解!

画面四: (极其模糊)太祖浑身浴血(金色的血?),站在一个布满复杂光纹的圆形平台(星枢?)前,似乎在操作着什么。他猛地将手中那柄星光巨剑狠狠插入平台中心!巨剑瞬间布满裂痕,然后…从中断裂!剑尖部分化作一道流光飞射出去(飞向裂谷边缘?),而剑柄部分则留在了平台上。同时,整个星火号剧烈震动!

画面五: (最后画面)星火号拖着长长的能量尾焰,如同失控的流星,一头扎进一片色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巨大法则风暴之中!

画面戛然而止!

楚皓猛地睁开眼,额头布满冷汗,大口喘息。水晶残片上的裂痕似乎又多了一道。刚才看到的画面信息量巨大,冲击着他的认知!“几何光网…流动的数据人形…那就是异天族!”楚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数千年前,太祖的星火号就遭到了异天族的伏击!那所谓的“逻辑病毒”,就是异天族入侵的手段!

太祖在最后关头,似乎牺牲了自己的佩剑“碎辰”,启动了某种程序,将星火号强行送入了法则风暴逃生!而碎辰断剑,正是太祖在危急关头留下的!它插在裂谷边缘,或许并非偶然坠落,而是太祖刻意为之?为了指引后人?

那“星图密钥”又是什么?是否与太祖一同失踪了?无数的疑问在楚皓脑中盘旋。他再次看向那块黯淡的水晶残片和星枢殿大门。基础日志都如此残缺震撼,真正的核心数据库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关于异天族的起源?关于皓初天碑的真相?关于太祖的下落?

就在这时,他贴身佩戴的星辰玉佩,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得滚烫起来!比在法则乱流中时更加炽热!同时,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的牵引感,从玉佩中传出,指向的方向,赫然是星枢殿大门旁边另一条幽深、被巨大金属残骸半掩蔽的岔路通道!

玉佩指向的尽头,隐隐传来一种…低沉、稳定、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波动极其隐晦,若非玉佩感应,楚皓根本无法察觉。它给人一种厚重、磅礴、仿佛能承载万物的感觉,与玉佩的温润空间之力隐隐呼应,又似乎带着一丝…归墟的意味?

“归墟…”楚皓想起意念碎片最后的那句“等待归墟”。难道玉佩指引的,就是“归墟”?不是境界,而是某个地方?就在这星火号残骸之内?玉佩的异动和那神秘的能量波动,瞬间压过了楚皓对星枢殿的渴望。直觉告诉他,玉佩指引的方向,或许比残缺的星枢日志更加重要!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星枢殿大门,将水晶残片小心收起。

然后,深吸一口气,握紧断剑,循着玉佩那越来越清晰的炽热牵引,拨开挡路的金属残骸,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条被掩埋的岔路通道!通道更加狭窄、破败,布满了管道破裂泄露后形成的、散发着怪异能量的结晶簇。玉佩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同一盏明灯,为他指引方向。那股低沉的能量脉动也越来越清晰,仿佛一颗沉睡巨兽的心脏在缓缓搏动。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通道到了尽头。

一扇远比星枢殿更加厚重、更加古老、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闪烁着幽暗星芒的奇异材质铸造的圆形巨门,静静地矗立在楚皓面前!这扇门没有复杂的纹路,只在中心位置,有一个与楚皓手中星辰玉佩形状、大小完全契合的凹槽!门后散发出的能量脉动,厚重得如同实质!玉佩的牵引感在此刻达到了顶点,几乎要脱手飞出!楚皓的心脏狂跳起来。他颤抖着,将母亲留下的、沾满血与泪的星辰玉佩,缓缓地、郑重地按入了门中心的凹槽之中。

咔嚓…

嗡——!!!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起!紧接着,整扇圆形巨门爆发出柔和却无比深邃的幽蓝光芒!门上的星芒如同被激活的星河般流转起来!沉重的门扉,无声无息地,向两侧缓缓滑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苍茫、厚重、包容万象的气息,混合着浓郁到极致的星辰之力,如同潮水般从门内涌出,瞬间将楚皓淹没!

他手中的碎辰断剑,在这股气息的冲刷下,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的清鸣!门后的景象,展现在楚皓眼前,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一个巨大无比的球形空间!空间的穹顶,并非金属,而是…

一片缓缓旋转、真实无比的深邃星空投影!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流转,散发着古老而皓瀚的气息!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缓缓脉动的暗蓝色晶体!那低沉而稳定的能量波动,正是源自于此!晶体表面流淌着如同液态星辰般的能量流,它散发出的能量,与玉佩之力同源,却又皓瀚磅礴了千万倍!仿佛是整个宇宙重力的源头!在巨大晶体的下方,是一个由纯净星光构成的复杂平台。

平台上,静静地悬浮着三件物品:

一块巴掌大小、残缺不全、却散发着浓郁空间波动的暗金色金属残片(与玉佩材质相似)。

一卷由不知名银色丝线编织而成、散发着微弱星辉的古朴卷轴。

一颗鸽卵大小、通体混沌色、内部仿佛有星云漩涡缓缓旋转的奇异种子。球形空间的边缘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由星光构成的、不断生灭变化的立体星图!这些星图极其复杂玄奥,远超楚皓的理解范畴,但其中一部分区域,赫然与他记忆中神霄王朝的疆域星图有几分相似!

一个低沉、宏大、仿佛来自星空本身的声音,在这球形空间内缓缓回荡,直接印入楚皓的脑海:

“欢迎…归墟之引的持有者…”“此地…乃‘星火号’…动力核心…亦为…归墟锚点…”“吾名…‘坤元’…承大地之重…载星辰之基…”“逻辑之毒…侵蚀舰体…吾自封于此…以待…薪火…”“归墟之引…将指引…归墟之境…承载…最终之秘…”“取走…传承…修复…归墟之引…点燃…星火…”归墟锚点!坤元核心!归墟之境!玉佩的真名——归墟之引!

楚皓站在门口,沐浴在皓瀚的星辰之力和苍茫的归墟气息中,心神震撼到无以复加!他找到了!找到了星火号的核心,找到了玉佩的真相!这扇门后,不仅蕴含着磅礴的力量,更可能隐藏着通往那传说中“归墟之境”、揭开一切谜团的道路!复仇之路,在此刻,终于看到了超越仇恨本身的、更加皓瀚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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