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都之行
第38章 成都之行
第一天.2012-11-28,周三,晴。沙溪-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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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计划好了一早起来搭乘从乔后开往剑川的班车,然后从剑川到丽江。从丽江再坐夜间的火车,次日5点多到昆明。下车后马上打车到昆明新机场,应该可以赶上那趟7:40飞往我这趟行程目的地成都的班机。
但是,就在我背上背包要下山的时候,地参厂的司机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他要送货到昆明,曼甫说要乘他的车,但他手机关了,无法联系,要我上去叫他一声。我在一块菜地找到曼甫,但他说他不去,而是要我乘这辆货车直接去昆明。哦,我这才记起,他两天前给我说过这事,但我忘掉了。
于是,我下山。在通往乔后的路口上,那辆货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开车的司机是杨厂长的侄子罗,我之前曾搭乘过他的车。
沙溪的早晨,已经有点寒冷了。从口鼻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变成一缕白烟,飘散在驾驶室里。
这条通到乔后-漾濞-下关的山间公路,很狭窄。如果有两辆车迎面相遇,就必须一辆车停下来让道,另一辆才能很小心的勉强过去。这样的情况,一路上遇到许多次。而罗又开车特别小心谨慎,无论对面来车还是后面的车要超越,他都会主动将车靠边停下来,让对方先过去。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下午2点多,才走到漾濞。好在,过了漾濞不久,可以上到高速公路了,车才走得快了点。但在一路上,还是有很多载重的货车,不断的从后面超越了我们。这样,从上午9点到晚上10点,我们整整走了13个钟头,才到昆明。
路上吃了两顿饭,我买单。搭乘人家的便车,路上的开销,当然是要主动承担的。
杨厂长在昆明。我们在将近11点的时候,到了她在昆明的公寓中。但我也只是到她家的卫生间停留了一下,连沙发都没有坐,就又背上背包,去到小区外的路口乘车,赶到火车站。因为,我次日凌晨5点就得起床打车去新机场。杨厂长说,凌晨在她这里可能打车不太容易。
在火车站附近,我找了一家所谓的“公寓宾馆”,80元一夜的小标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且感觉很脏。这时已经是午夜了。胡乱冲了个澡,就赶紧躺下,将手机的闹钟订到4:30。没有办法,这个新机场我没有去过。在网上事先查到的信息是离市区还有70公里,打车要一个多小时。所以,我赶早不赶晚,尽量早点到机场,以免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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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2012-11-29,周四,阴。昆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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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可能只睡了两个来小时就醒来了。
这间宾馆临着一条马路,车声夹杂着人声,使我在床上辗转多时才入睡,不到4点就又醒来。我看看开着的手机,心想算了,不用再睡了。到卫生间简单盥洗了一下,就背上包下楼。在大厅值班的一位女服务生,听到有人下楼,睡眼朦胧的抬起头,说这么早就走啊。我这才记得,我昨晚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曾要求她们在凌晨五点叫我起床的。但现在肯定是不需要了。我睡眠比较浅,往往心中有事的时候,早上都会比事先设定的时间醒得早。这样的事情,我多次经历。很少等到宾馆服务生去叫醒的时候还没有起床的情况。
退了房,然后向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尽管才凌晨4点多点,但路上已经来来去去有不少人在走动了。
火车站广场的一边,停着一片出租车。我见一个车里有司机坐着,就问去新机场要多少时间?多少钱?他说大概要半个来小时,130元。这个时间对我来说,有点意外。但车费我有点嫌贵。我说一个整数吧,100元你去不去。他说不去。我就去找其他的车,但刚走了两步,他又叫住我,说100元可以,但我要再接一两个人上来,行不?我说没有问题,只要别误了我的时间就行。他说绝对不能。于是我上车。他开到一家宾客门前,看到那里站着几个人,就开始拉客,并对我说,我对他们可能不会要100元,少点,够我的130元就好。我说随便你。于是,他吆喝50元到机场,谁去?无人应。他又吆喝,30元。这时有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似乎有点不相信的话,问我你是去机场的吗?我说是。我100,你30,走吧。他才上车。
司机说得不错,到这个昆明新机场,果然只用了半个来小时就到了。网上说要一个多小时,大概是高速路没有修好的时候吧。再者,现在是凌晨,路上几乎无车,跑得快也是一个原因。
五点半就到了机场。机票是何兮在网上预订的,所以我被告知到c区办理登机手续。没有多少人,所以手续办的也很快。出示身份证,办理手续的女孩问我背包办不办托运,我说不办,就领了登机牌。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登机,于是就到处乱转着。不过,也没有什么看的。有几处开门营业的店铺,但我并不需要购买什么。在去了一趟卫生间之后,就走到安检窗口。我在出发的时候,已经检查了身上的东西,将钥匙串上平时带着的一把小水果刀,都卸了下来。在十一期间的福建之行中,就有一把带了多年的水果刀,在漳州火车站过安检的时候,被收了去。我质问,这又不是管制刀具,为什么不能带?人家不理,只管收。
昆明-成都的飞机按时起飞。随着飞机的升空高度,阳光越来越亮,将整个KM市区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飞机继续升高,到了云层之上的万米高空,太阳开始透过小小的窗口照在身上,有火辣辣的感觉。
本来,网上看到这趟班机是供应早餐的。但没有,只是每人发了一小瓶康师傅矿泉水,一小袋花生米。坐在我身边要飞到天津的两个中年妇女,嘴里不停抱怨,说这个祥鹏航空公司太抠门了。我笑笑说,你们要到中午才到天津,大概会给你们送一顿午餐的吧。她们说,看他们这个抠门的样子,怕是难了。
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九点半的时候,飞机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在高空的飞机上,照在身上烤人的阳光,随着飞机的降落而黯淡下来。我知道,成都一如既往的是一个阴天无疑。我给张军红打电话,说我到了。本来,我说不让她来接,自己坐车到市区就行了。但她坚持要接。并说何兮也一同来。
我出了机场的2号航站楼,通过地下隧道到了对面的停车场。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张军红开着她的现代越野车过来,何兮坐在副驾上。上车,寒暄几句。一会就到了张军红位于神仙树的家。她老公上班去了,儿子在学校读书,平时就一个人在家。家务、打球是她的主要生活内容。用她的话说,她虽然每年还有几十万的生意进账,但基本不需要自己去亲自打理了,望天收的一样。
吃了午饭,就去她位于华西医院附近闲着的一处房屋。电梯公寓,二楼的一个标间式公寓房。她平时用于偶尔接待朋友外,就做出租屋出租。因为临着华西医院,又在市区中心地带,所以很好出租,租金也不菲。我决定去成都,是在十月初的时候,所以她在前面的租户离开后,就留了下来。何兮我们三人带了被子床垫之物,到这里安顿了一下,然后他们两个离去。说好晚上来接我,一起去何兮所在的行愿传媒公司,参加每周四晚上都举行的“云聚”活动。
我洗了一个澡,就沉沉睡去。这两天太疲累了,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晚上,张军红开车到路口,我下去汇合,又去接上何兮,然后到位于一座写字楼上的行愿传媒公司。去了才知道,行愿传媒公司,是由一位佛教女居士创建的,主要就是办一份免费赠阅有佛教慈善倾向的《行愿》双月刊。现在,平时就只有何兮一个人在这里上班办公,编辑、邮发刊物,管理网站,组织活动。
我们到那里时,房间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其中一位叫熊玲的,是今晚“云聚”活动的主持人。
这次“云聚”,总共来了十来人,女士居多。大多都是经常来参加活动的人,相互熟悉。我们几个新来的,就都做了自我介绍。何兮在组织这个活动之初,曾打电话要我给取个名字,我当时正坐在沙溪的山半腰看云,看云的聚散离合。于是就随口说,就叫云聚吧。但我没有说相连着的后半句,因为没有必要。云聚,其实也就意味着云散。但不聚又哪里会有散呢。所以要先聚然后才会有散。这个世间无常的道理,即便不学佛不参禅,也很容易明白。
我在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基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倾听,后来就数息禅定。何兮似乎也没有说什么。
大概到了十点多的时候,不断有人起身告辞。于是,就宣布活动结束,到了“云散”的时刻。
军红开车,又一起送何兮回去,主要也是想见见笑程老兄。自从年初《现代禅诗探索》第三期出版,蒙这位“零度诗社”创办人的热情帮助之后,我就想一定要到成都见上一面。何兮管笑程叫“老头子”,简称“老头”,这很好玩。他们如今住在一套房子里,关系形同父子,单从这称呼叫法,就可以想见他们之间的亲近。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笑程早就在外面的路边等着了。一见之下,就是一个很纯粹的知识分子形象。笑程早年就写诗,后来因故放弃过一些时候。最近几年,又回归诗歌信仰,而且一上手就从高处做起——成立诗社,创办刊物。虽然是年近60的人了,但干劲却像年轻小伙。
笑程我们很投缘,有说不完的话。他的客厅,其实是一个工作室,几套桌椅,几台电脑。笑程本是一家科研机构的工作人员,但现在没有去上班,而是自己在家接些广告设计等方面的业务,其他的时间,就策划组织诗歌活动,出版诗歌刊物,忙得不亦乐乎,也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生机和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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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2012-11-30,周五,阴。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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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何兮与军红两人说,今天中午要到一个朋友那里去做客。是我不认识的一个朋友。信佛。
上午十点多,军红开车过来,在一个路口等上何兮与笑程,驱车去那位居士的家里。她家在一座小区的最高层——六楼。以前我是最怕爬楼的,上一两层就会气喘吁吁的。但现在住在沙溪的山上,攀爬几乎是日常功课,所以对于爬楼也就视为平常了。
张莉莉的家很宽敞,干净。我们去到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已经在一张餐桌上摆满了素菜火锅的各种调料、菜肴。她也是“云聚”的固定成员,所以与何兮很熟悉的样子。一见面,就说何兮总在她面前说到南北这个名字,她耳朵都听出茧了。并且引我到他的佛堂,指着书架上我的两本书《阿弥陀佛是一声问候》和《禅的诗书画》,说是何兮在网上买了,送给她读的。
素食火锅,是我第一次吃到,真的很感谢这位佛门女居士。当然,这大概也缘于她自己学佛茹素的原因吧。成都的火锅很有名。我在成都客居多年,也与朋友在一些火锅店聚食,但我却一直不习惯火锅店的油烟味。每次从火锅店出来,都会将浑身上下的内外衣服,全部换洗。即便如此,还是会感觉到一种火锅的味道,在身上黏附,久久不去。
下午,老友焦虎三和文强约晚上一起聚会。我准备告辞时,张居士则说,不如让你的两位朋友,就来我这里好了,我准备了好多菜,都没有吃呢。我就打电话给焦虎三,说这里有素食火锅,要不要来品尝一下?他竟爽快的答应。
于是,晚上我又陪着这两位老友,在张居士那里吃了一顿素火锅,直到十一点多,大家才告辞了女主人散去。
石上硫应约从河北廊坊来成都,要从北京机场乘机,凌晨两点左右到成都双流机场。本来何兮说他一个人去接机。但等张军红开车将几个人送走后,已经是接近凌晨了,于是就一起去了双流机场。在2号航站楼接到了石上硫,中等身材,很健康的样子。平头,戴着一副眼镜,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坐上车,将何兮他们两人送到了笑程那里。本来,可以与我住一起的,但那里的被褥不够,且自昨晚停电。
天太晚了,将他俩送到楼下路口,然后送我回华西医院那里的住处,与张军红告别。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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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2012-12-1,周六,晴。成都望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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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到街头路口的小饭馆吃了馒头稀饭做早点,然后十点左右张军红开车来接,一起到笑程住处聚集,准备参加下午的诗会。
在笑程那里,再一次看到石上硫,感到很亲切。石上硫,本名邓金彪,是吉林高官春人。现在应聘在河北廊坊一家公司做高级工程师。自从《现代禅诗探索》丛刊创刊,他就不断的资助办刊。后来沙溪现代禅诗院开始建设,他又尽力捐助,甚至不惜将自己搞摄影的镜头卖掉。几年的时间,他捐助现代禅诗事业的善款,数额已经累计达两万多元。他不是商人,不是官员,更不是富翁大款,虽是高工,但依然算是工薪阶层。而且,他还有家庭需要照管。一个人做一次两次善事并不很难,但如此长期坚持,无私无念,是我所遇之人中的惟一。这次,我邀请他到成都,他欣然答应,并且马上预定了从BJ到成都的往返机票。我知道,我们将有缘相见,我的一个心愿,也将圆满。
他与何兮、笑程,也是一见如故的样子。其实,是何兮最初与石上硫在网上相识的,不想几年下来,大家都成了诗友、朋友,成了莫逆之交。
快到中午的时候,也牛带着十岁的儿子,从新都赶来。也牛还带来了他新近出版的诗集《莲子初啼》,作为下午诗会上的研讨和交流资料。
中午在笑程所居小区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也牛争着买了单。因为定了下午两点半诗会开始,我们不敢多耽搁,不到两点就离开饭店。作为会议主办者,必须先到场才行。
但是,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定的两点半开始,但最后却到三点半还没有进入主题。这只能说,一是经验不足,二是大家的时间观念都太淡薄。这个问题不但是主办人员,而且参会人员更是不守时。有的会议都快结束了,才晃晃悠悠的到场。
会议由主办方现代禅诗研究会成员何兮主持,但因为何兮邀零度诗社为承办方,所以增加了零度诗社的张潇并列为主持人。这样,有点糟糕的情况就发生了。本来按照事先拟好的仪程,是前半场诗歌朗诵,后半场研讨交流。但张潇没有按照“罗伯特议事规则”去做,过分的行使了他作为副主持人的权力。除了他本人长篇大论的发言,就是在每个人朗诵之后,进行长时间的“点评”。这样,朗诵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很多人被晾在那里。我在这个诗会上,也只得到会议开始时的一次发言机会——简单介绍了下现代禅诗研究会的情况。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就起身走到何兮身边,提醒他要给每个人朗诵的机会。这时文强起身要去卫生间,拉我陪他一起去。我们去了趟位于公园树林中的卫生间,回来时迷路了。等我们终于回到会场,诗会已经结束,一群人在等着我们过来拍合影。
这次诗会活动,因为是在一家茶坊举行的,占用了人家的地方,所以参会的人,每人必须要一杯茶,也就是要交十元的茶费。二十来人,二百来元钱。事后知道也是也牛埋单的。
这不是一场成功的诗会。场地,主持,仪程的把握及时间的安排,都差强人意,留有太多遗憾。
晚上,几乎所有参会的人,都沿着锦江边走了半天,聚集到一家餐馆,开了两桌,连在一起。对于这样的餐会,我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我是个完全的素食者,所以参加这样的聚餐,就是陪伴而已。聚餐没有结束,也牛就带着儿子离开了。因为他们住在市郊,晚了就没车了。但他又是埋单后才走的。
这次诗会,也牛在经济上贡献最大。一天下来的活动,大概的花费要在千元之上吧。其次是何兮,不但为我购买了来往的机票,还与笑程一块,制作了展板和横幅等。
这里特别要感谢的是笑程,这本来不是他的事情,但却积极支持,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很让我感动。
诗会上,还见到了诗人蒋骥。在成都的最后两年,我们经常聚会一起,相处很好。
石上硫明天早晨八点多的飞机,从成都飞BJ,然后乘车回廊坊的公司。我们不在一起住,他要凌晨五点左右就起床赶往机场,所以我也无法送他。但愿他一路顺利,回到廊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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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2012-12-2,周日,晴。清水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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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到了笑程与何兮的住处。本来,今天约好见一下成都的另外几个朋友——橘子、嘉嘉和冰儿。她们三个是要好的朋友。我在06年临离开成都时,在天涯的一个论坛先结识了橘子,而后认识嘉嘉和冰儿。不久我离开成都去了皖南,在那里的一次笔会上,又见了当时在石家庄办刊物的冰儿,其他两位就再没有见到过。不过,几年中,但凡她们几个聚到一起,就会打个电话问候我一下,聊一会,这让我感到很温暖。所以,我想这次停留几天,应该大家聚一下。约好了去冰儿位于三圣乡的农家院里。但,事不凑巧,冰儿刚好不在家,说到下午才回。后来,橘子又说嘉嘉也有事去不了啦。于是,我决定取消这次聚会。本来大家都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聚聚而已。既然都不方便,也就算了。
下午,张军红开车过来,一起去了她新买的商铺参观。军红要大家帮她策划取名。不过我知道,其实她早有计划和安排。她不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
晚上,何兮请客,我们去了一家叫做“清水荷花”的素食店。很清静很雅致的一家素餐厅。这是我此次成都之行最为难忘的一次晚餐。
晚,就宿在笑程那里,与何兮睡一张床铺。
何兮也是一个素食者,而且温文雅致,处事周到。我感觉他与儿子康康很相像。事实上,他们两个年龄上也相差无几。何兮是1984年生,康康是1990年生。不过,康康我也是两年前在大理相处了十来天的时间,之后再无缘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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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2012-12-3,周一,阴。机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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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事先的约定,今天去拜访老友席永君。我在成都几年,与永君相处时间最多。他当时在成都晚报做副刊编辑,我在他编辑的副刊,发表不少散文随笔的文章。这些文章的稿费,成了我当时生活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
上午,依然是军红开车。我在06年临离开成都的时候,介绍他们认识,是想她日后若有什么苦恼可以请教我的这位朋友。后来断绝联系几年后张军红又联系到我,也正是从永君那里得到我的联系方法的。
永君在我离开成都后,也离开了成都晚报,先是为一家企业办刊物,后来又离开。现在他在办着一份铁路内部刊物《火车》双月刊。
我们来到永君的新家——位于三环外机投镇的一个小区里面。这里比着他原来在中央花园的房子,要好很多。面积大了,装修也很典雅。老友相见,相互聊一些闲话。永君的夫人王平,还是几年前我离开时的样子,甚至比几年前看上去更显年轻了些。她一见面就不住的说,商尔可想南伯伯了。说你来了,让住他的房间。可惜,我没有事先准备一份礼物给这个小朋友。原来我在成都,去他家,这个小家伙就喜欢与我玩,甚至打闹游戏。一别多年,现在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他上学去了,我这次无缘见到他。
从永君处告别出来,我到中央花园那里下车,改乘公交8路车。因为晚上与橘子和嘉嘉约定,在东门那里的一家酒吧见面。我不让军红送我,是因为她送了我去,就不好让她离开。但让她们见面,彼此并不认识,且也不是一种兴趣的人,怕大家都不方便。
冰儿的家在市郊,又是晚上,就没有约她。橘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嘉嘉——开始我没有认出来。她剪了很短的发型。我们互相问候,聊一些过往的事情。嘉嘉送了一罐茶叶给我。橘子则送了我一本别人送他的书。而我,则送了两人每人一本《现代禅诗》丛刊第三期。
告别出来,我打车回到华西医院那里的临时住处。
前天停电,军红已经来处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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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2012-12-4,周二,阴。文殊坊盐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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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何兮为我预定了明天(12月5日)成都-丽江的机票,所以今天是我成都之行的最后一天了。
上午,我在住处等待,军红的朋友小陈开车来,拉我到位于一环北路的一个水泵市场,去买一种水泵的配件。这是离开沙溪时,曼甫特别交代要办的一件事。前天,我与军红已经按照网上搜到的信息,去过一家所谓的水泵经营公司,但空手而归,因为这家公司根本不卖一般的水泵和配件,只卖真空泵。今天但愿能够买到我想要的东西。
走了很久,到了水泵市场。其实就是临街开着的几家商铺。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我要的配件。然后开车到军红住的神仙树小区,接上她,去东郊的音乐公园。中午,文强要在那里请客给我饯行。
成都的东郊,原来是工业区,现在改造成了一片怀旧休闲区。我、军红和小陈到时,文强和焦虎三已经在了。笑程也到了。意外的还见到了白朗。他是丽江人,纳西族。原来与永君等一起,都是成都晚报的编辑。
这是一家叫做“东郊食堂”的饭店,努力呈现毛时代“公社食堂”的样貌,以满足人们对那段历史的猎奇。
饭后,零度诗社的江鸟,说下午他请大家去文殊坊喝茶。我想,反正晚上有个饭局,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了。江鸟开车过来,笑程我们就两辆车一起到了文殊坊。先去了一家茶楼,感觉不好。于是又到了一家名“盐茶道”的茶楼,感觉不错。要了一个单间,每小时80元,不算贵。老魏、何兮、空馨等陆续都来了。大家喝茶聊天,倒也很是融洽。后来,橘子也来了,马上与张军红两人很亲热的聊起来。
晚上是老魏(魏建林)安排的饭局,也算是与成都众诗友的告别晚宴。本来说是在“清水荷花”文殊坊分店,但这家饭店正好在扩建维修,不营业,只好临时改了另外一家饭店。老魏是我原来在成都时就认识的一位诗友,据他说,他祖籍河南,所以我们还算是同省老乡。这次见面,他说他对我建“成都现代禅诗院”的事情很感兴趣,特别对于其中的一个项目“现代禅诗碑林”,认为很有文化开发意义,表示愿意合作。并说,他正在与成都彭州的一家寺院在谈。这家寺院是个比丘尼道场,当家的比丘尼讲,她读过我的作品,并且自己也写禅诗。
老魏不愧是开公司的,点了好多菜。只是我不食肉,所以大多的菜,就只是看看而已。
合影,留念。橘子表现得很活跃。一会拉我合影,一会又拉其他的人合影。而空馨和江鸟,则中途因事离席早去了。
席散之后,军红开车到华西我的临时住处,收拾了行囊。我今晚住笑程与何兮那里,再团聚一晚,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成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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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2012-12-5,周三,晴。束河朵儿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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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多,吃了点何兮准备的早点。他上班去了,笑程起床后我向他告别后下楼,军红与其老公小严开车过来,两人将我送到双流机场第二航站楼。告别。
在成都的几天,多亏军红有车且有闲,使得我在那里的活动方便很多。小严我前年来成都时在他们家住过几天,也很熟悉。本来,我是一个轻易不愿给人添麻烦的人,但军红是老朋友了,且这次来成都,也是她极力邀请的。所以,我内心虽然感激,但却不必挂在嘴上来多说。
一切顺利,从成都起飞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丽江三义机场。我这次乘机来回都是临窗的f座,可以看外面或地下的风景。成都到丽江的座位比较靠后,没有被机翼遮挡,就不时的可以临窗拍照。川滇地貌多山,沟壑纵横。当天川滇的上空都是晴天,所以拍照极佳。而从昆明飞成都的时候,出了昆明不久,飞机就在厚厚的云层之上了,像漂浮在一层泡沫上,下面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热辣辣的。
从丽江机场出来,没有人接,就到停车场去凑车。一辆微型车,凑了四个人后开车了,每人30元。到古城边上的一个地方停下,下车后我打算在丽江停留一晚,明天再回沙溪。我决定住到束河去。前几次去丽江,都在束河住,对那个地方印象还好。事先出租车司机告我,就在下车的地方等,有直接到束河的公交车。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车来了。人很多,站了很久才有座位。并且,这公交车开到离束河还有几里地的一个村子,就不走了,害我一个人走了半天才到镇上。先找了一家饭馆吃饭,然后又走到仁里路那里,找了一家每晚100元的小客栈住下。但我马上就有点后悔了,舍近求远的奔波劳累不说,这个客栈的热水根本不热,不能洗澡。因为是淡季,这里的很多小客栈因为客少,锅炉就不烧了。其实,我应该就近住到丽江古城,离汽车站还要近一点。反正,我只在此停留一晚,次日一早就又要上路的。
电视机没有遥控器,我也懒得去找老板讨要。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看头,就关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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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2012-12-6,周四,晴。返回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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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光隔着窗帘照亮室内的时候,我起来了。
客栈里鸦雀无声。我洗漱毕,开门走出来,到一边的露台坐下,让自己投身在初升的阳光里。然后用电热壶开了点水,自己泡了半壶茶。边喝,边品味着这宁静的早晨。逆着光,我拍下了几张这家小客栈晨景。
一缕诗的情绪在心中漫延,我掏出随身的纸笔,记录下这家束河小客栈早晨给我的片刻感动——
一束阳光
穿行在寂静的客栈
一壶茶,弥散着氤氲烟气
无思,无念
时间在芭蕉的叶柄上
聚水成珠
客栈老板起床了。我打了招呼后背包下楼,离开了这个叫“朵儿春”的小客栈。在街上随便吃了点早点,便步行到大门口打车,抵长途汽车站。买了张丽江-剑川的汽车票,在中午时分到达剑川。
在剑川县城,又换乘到沙溪的一辆微型车,下午两点多终于在福寿长村口那里下车。抬头就看到我的半山茅舍——现代禅诗院,在半山之上,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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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0,半山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