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秘境:庐山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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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庾亮遗风觅旧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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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堂后间狭窄的灶披间里,弥漫着一股奇异而清冽的香气。董柏守着那只咕嘟作响的旧陶罐,罐口氤氲出的白汽带着庐山云雾茶特有的清雅、石菖蒲根茎的辛烈锐气,还有一丝甘棠湖莲子心那清苦微甘的独特韵味——这正是《庐山本草秘要》里一个极其冷僻的古方“醒神香”的配方。根据这几天对这本书的研究,发现除了那些奇怪字眼,这还是一本记载着许许多多古老中药配方的医书,书中说此香能“涤荡昏沉,引动心神”,这让他本能地觉得,这或许与夹层密语中的“心要诚,莫回头”有所关联。

于是他依照古法,先将云雾茶细细焙炒出焦香,石菖蒲根切片用文火慢烘至干透微卷,莲子心则需保留其鲜嫩时的清苦,最后将三者按秘要所载的微妙比例混合研磨。此刻,混合的粉末正在陶罐清水中缓缓释放着药力这才有了刚才的场景,此时董柏全神贯注的盯着药炉,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杏林春深”玉坠。自发现夹层地图后,这玉坠便不时传来细微的温润感,仿佛一枚沉眠的心脏在缓缓复苏。

“柏仔!”药堂前传来父亲董明德的喊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快出来看看!电视里在讲庐山!”

董柏听见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前堂。只见那台老旧的显像管电视机屏幕闪烁,正播放着本地新闻。画面里是庐山锦绣谷一带的苍翠山林,镜头却聚焦在一群穿着印有“泰和生科”字样蓝色工装、手持各种精密仪器的人身上。其中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更是全场焦点,也是本场采访的主角只见他正对着话筒侃侃而谈,表情神傲的看着镜头。

他说由于庐山独特的生态圈,其中蕴藏着许多尚未被充分认知的生物和植被。所以泰和生科此次对生态调查项目,旨在科学的评估其价值,探索可持续开发资源,为地方的经济发展和尖端生物医药研究打开新的大门……”男人的声音透过不甚清晰的喇叭传出,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热情。

画面一转,切入采访本地环保组织“匡庐清源”发言人的片段。一位头发花白、老者神情激奋地对着镜头说道:他们圈定的所谓的什么“”生态研究区”,恰恰是庐山珍稀植物分布最密集的陡峭崖壁区!那些所谓研究生态的仪器,不仅没有保护当地生态,反而对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我们的人已经不止一次的观察到许多当地的动物不只行为和往常有所不同还出现了大批死亡现象,附近还有几处坡地的植被也出现了不明原因的枯萎迹象!我们强烈质疑其真实目的,要求公开所有监测数据!这绝非简单的‘生态调查’!”

“泰和生科……”董明德盯着屏幕,眉头紧锁,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抹布,“年初就来过,说是考察投资环境,阵仗大得很。但看这次发生的事来看,这泰和科技估计不是什么好鸟,庐山是九江的根啊,这些人怎么敢的……”

“泰和科技”这四个字深深的印在了董柏心理,这是因为当电视播放那些动物和植被的惨状时,一股浓浓的愤意涌上心头,过一会当怒意消散时,我又不禁疑惑起来,我怎么好端端的生气起来了?不等我多想灶火间里,陶罐的咕嘟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清冽的异香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压过了前堂电视机的杂音和老街上传来的模糊市声对我带来的影响!那香气仿佛有灵性,直冲董柏的鼻腔,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嗡——”

就在香气入体的刹那,董柏颈间紧贴皮肤的“杏林春深”玉坠骤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几乎灼人的温热!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如泉却又磅礴似潮的力量,毫无征兆地自玉坠中汹涌灌入他的身体!只见他突然感觉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脑子也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董柏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扶住身旁冰冷的百眼药柜才勉强站稳。眼前光怪陆离的色彩漩涡疯狂旋转,耳边是尖锐的蜂鸣。就在这混乱的巅峰,一切感官的喧嚣骤然褪去,世界陷入一种奇异的、被无限放大的寂静。但其中还有一种声音,这声音不像是生物发出来的,不一会

他“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感觉”。

他感受到了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那包存放了半年的干枯彭泽贝母,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悲鸣”,一种生命力被强行剥离后的干涸与痛苦和右手边高处一个紫檀木小盒里,几片珍藏的陈年庐山云雾茶,却散发出一种清冽、绵长、带着雨后山林般湿润生机的“欢欣”波动,仿佛在呼应着陶罐中同源的香气。而最强烈的“感觉”,来自他扶着的药柜本身——那百年老榆木的深沉木质,带着无数草药浸染沉淀的气息,传递出一种厚重、包容、带着岁月沧桑的“脉动”,如同大地沉稳的心跳。

这是……草木的情绪?还是植物的生命力?董柏被这突如其来的感知冲击得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他下意识地抬起因刺激而微微颤抖的右手,食指指尖,竟不受控制地逸散出几缕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淡绿色辉光!那光芒柔和温润,带着一种纯净的生机。

鬼使神差地,董柏将闪烁着微光的指尖,轻轻按在自己左手手背上——那里有一道前两天整理药材时不小心被旧篾片划出的寸许长伤口,边缘还微微泛红。

不一会奇迹发生了。

指尖淡绿微光触及皮肤的刹那,一股清凉舒泰、如同浸泡在温润山泉中的感觉瞬间从伤口处弥漫开来!那丝微光如同有生命的灵流,温柔地渗入皮肤。董柏清晰地“看”到,伤口边缘细微的红肿迅速消退,皮下的组织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活力,细微的破损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平复!

短短几息之间,手背上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粉色新痕。痛感彻底消失。

指尖的微光悄然隐没。药柜传来的木质脉动感、抽屉里草药的悲鸣与欢欣,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最终消失。世界恢复了“正常”。灶披间里陶罐的咕嘟声、前堂电视机的杂音、父亲沉重的呼吸声重新变得清晰。

董柏僵立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指尖残留着那奇异微光的温润触感,颈间的玉坠依旧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热。这是!一股混杂着狂喜、惊骇和巨大惊讶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对祖父“疯言疯语”的怀疑。

**灵枢!地疠!隐杏谷!**

祖父追寻的,看来是个不得了的东西绝非虚妄!看来……必须尽快去五老峰!密语所指的“隐杏谷”,或许藏着一切的答案,也藏着祖父的下落!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治愈生命的微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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