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茶香引动玉坠寒
第3章 茶香引动玉坠寒
九江深秋的晨,寒意已如细密的针,刺透单薄的衣衫。董柏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里面塞满了压缩干粮、急救包、绳索、强光手电、以及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防水袋——袋里装着那本《庐山本草秘要》和他临摹下来的夹层地图密语,他踏上了前往庐山五老峰的长途汽车。至于我怎么出来的,当时当我发现这个秘密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发,于是我随便找了个简单的理由和父亲说想出门散散心,当父亲听了之后也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心力憔悴,于是他果断的批准了我的请求,并让我注意安全前提下好好玩,家里有他在,让我放心
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后退,渐渐被起伏的丘陵和越来越浓郁的绿意取代。董柏靠着车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温润的玉坠。自那日“醒神香”引动异象后,这枚“杏林春深”玉坠便如同一个被唤醒的活物,时刻传递着一种温润而微弱的脉动,与他自身的呼吸隐隐相合。他闭上眼,尝试着集中精神。起初是车内嘈杂的人声、引擎的轰鸣,但当他将意念沉入玉坠带来的那份独特宁静时,感官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纱过滤。
他又“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无数细微的、充满生命质感的“波动”。
例如公路两旁飞速掠过的行道树,枝叶在晨风中摇曳,却传递来一种整齐划一却又带着点被尾气熏染的疲惫“韵律”。远处田野里未收尽的稻茬,却散发出一种沉甸甸的、带着满足感的“余韵”。还有更远处,庐山庞大的山体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一种深沉、浩瀚、如同大地脊梁般雄浑博大的“脉动”隐隐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董柏心头震撼,这感知虽模糊,却无比真实。
车至五老峰登山口,寒意更甚。山风带着松涛的呼啸和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董柏深吸一口气,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精神为之一振。他避开人流密集的主干道,一头扎进地图密语所指示的、一条被标记为“石鸡叫,云开路”的幽僻小径。
小径隐在茂密的次生林和嶙峋怪石之后,几乎被疯长的蕨类和藤蔓完全覆盖。脚下是湿滑的腐殖土和布满青苔的碎石,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如同黄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腐气息和某种苔藓类植物特有的微腥。董柏集中精神,努力捕捉着玉坠传来的感知。周围林木的“情绪”大多沉静、古老,带着山林的深邃。然而,在攀爬过一处陡峭的岩坡后,他脚步猛地一顿。
一股极其不和谐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他的神经。
左侧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本应生机盎然,此刻却传递出一种死寂的“灰败”感。几株不知名的阔叶草本植物,叶片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褐色卷曲,叶脉间隐隐透着令人心悸的枯黑。灌木下的土壤,也散发出一种粘稠、阴冷、带着腐朽气息的“厌恶”波动,与周围山林那蓬勃的生命力格格不入!这感觉……与新闻里环保人士描述的植被枯萎何其相似!更让董柏心脏紧缩的是,在这片“灰败”区域的边缘,潮湿的泥地上,赫然残留着几个清晰的、深陷的脚印轮廓——是那种厚实坚韧的专业登山靴印!
是泰和生科的人搞得!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怀着疑问董柏不禁蹲下身,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仔细观察。脚印凌乱,不止一人。旁边一块风化的岩石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被某种尖锐金属工具刮擦出的白痕。他伸出手指,极其谨慎地靠近一片枯萎卷曲的叶片,指尖距离寸许,玉坠便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寒意!那寒意并非物理上的冰冷,而是一种对“污秽”和“衰亡”的本能排斥!
这是?这种感觉不经让我想到《庐山本草秘要》里那张夹页里所提到的“地疠……”董柏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心头警铃大作。这绝非普通的植被病害!祖父笔记中描述的侵蚀生命力的邪秽之气,正在被某种人为因素诱发出来!可是泰和生科的人是怎么等等那些仪器……看来这泰和生科不简单啊他站起身,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必须尽快找到“隐杏谷”!
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沿着小径向上。越往上攀爬,路径越发陡峭难行,怪石突兀如鬼影。山风穿过岩缝,发出呜呜的怪响,如同某种野兽的低吼。玉坠传来的感知时强时弱,但那股属于庐山的雄浑“脉动”始终传来仿佛是在前方召唤我。密语中“石鸡叫,云开路”的提示在脑中盘旋。石鸡……是指某种山岩形态?还是……
就在他奋力攀上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岩脊时,异变陡生!
“咔嚓!”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枯枝断裂的声响从右上方传来,在寂静的山林中却清晰得刺耳!
董柏浑身汗毛倒竖,长期在急诊锻炼出的危机反应瞬间爆发!他根本来不及抬头看,身体已本能地向左侧岩壁猛扑过去,同时将背包死死护在胸前!
“砰!哗啦啦——!”
一块脸盆大小、棱角锋利的岩石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狠狠砸落在他刚才立足的岩脊边缘!碎石飞溅,砸在背包和手臂上生疼!烟尘弥漫!
“谁?!”董柏厉声喝问,背靠冰冷的岩壁,心脏狂跳。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捕捉到一股短暂却强烈的“恶意”波动,来自上方!
上方十几米处,一块凸起的巨岩后,探出半个身影。那人穿着与新闻画面里一模一样的“泰和生科”深蓝色工装,戴着防尘面罩和护目镜,看不清面容,手中端着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幽绿指示灯的仪器,枪管般的探头正对着董柏的方向!仪器工作时发出低沉的嗡鸣,正是这嗡鸣,让董柏颈间的玉坠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寒意!仪器周围几株稀疏的杂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蔫发黑!
是那个仪器!它能诱发地疠!
“小子,身手不错啊,跟得挺紧。”工装男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可惜,好奇心太重,容易摔断脖子。”他手中的仪器微微调整角度,幽绿的指示灯闪烁频率陡然加快!那令人心悸的嗡鸣声瞬间增强!
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侵蚀感的无形波动,如同毒蛇吐信,猛地向董柏所在位置笼罩过来!周围岩壁上几片生命力顽强的苔藓,瞬间失去了鲜活的绿意,变得灰败,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