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准备
第2章 准备
陈文摩挲着钢珠枪的枪身,金属特有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不禁想起方才试枪时的情景。
子弹精准地穿透木板,木屑纷飞的瞬间,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道,能有这样一件防身利器,确实能抵挡绝大多数危险,这让他对即将展开的行动多了几分底气。
为了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他已经耗费了大量心血。无数个日夜,他沉浸在地方县志和野史的故纸堆中,那些泛黄的书页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还不辞辛劳地走访乡里,与老人们促膝长谈,从他们布满皱纹的口中,拼凑出那些被岁月掩埋的往事。每一个细节,每一条线索,他都仔细推敲,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
此刻,陈府书房内,烛火摇曳,将陈文的身影投射在古朴的屏风上。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陈少伟,开口道:“父亲,我要出去几天。”
声音沉稳,却在这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少伟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陈文,想要将他看穿。
这几息的沉默,在陈文看来却无比漫长,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后背也微微沁出冷汗。
终于,陈少伟缓缓开口:“你要去干嘛?我不是已经不再逼你,不再让你死读书了?”
陈文心中早有准备,那些精心编排的话语在舌尖打转,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自然:“我打算出去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家里可以做的产业,为我弟弟打打基础。我自己做不了官,但是我想让我弟弟去。”说出这番话时,他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行动的忐忑,又有为家族谋划的责任感。
陈少伟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走到陈文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个儿子,眼神中满是惊讶与陌生,仿佛眼前之人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陈文被父亲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片刻后,陈少伟缓缓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既然你有想法,我就不再多加阻拦,你去找管家拿着钱财去吧,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文走出房门,夜晚的凉风拂过脸颊,他却依然有些恍惚。
父亲那罕见的关怀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感受到父亲如此真挚的关心,一时间,感动、迷茫、期待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而此刻书房内,陈少伟重新坐下,目光怔怔地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
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清晰可见,他的眼神中满是感慨与欣慰。转眼间,二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开始懂得为家族担忧,承担起责任,这让他既骄傲又有些失落,仿佛昨日那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还在眼前。
回到自己屋内,陈文强迫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深知,眼下最重要的是为即将开始的行动做好准备。
他迅速将各种杂念抛诸脑后,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静。先是仔细挑选两个小弟赖子和黑皮的衣服,既要便于行动,又不能太过引人注目。同时,他购置了挖土装备,这些工具将是他们完成任务的关键。此外,足够的食物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前路漫漫,充满未知。
确定目标和行动路线时,陈文更是慎之又慎。他摊开地图,在上面勾勾画画,反复权衡利弊。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陈文带着赖子和黑皮,推着一辆小推车,悄然离开了李家镇。
李家镇地处淮县,淮县地域辽阔,由四十八个镇组成。
考虑到这是第一次行动,陈文并不打算冒险远行,经过深思熟虑,他选择了隔壁镇的花香村。
这个看似普通的村子,却有着一段不平凡的历史。曾经,这里走出过一位赫赫有名的游德将军。
在那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年代,游德将军毅然参军,在景国的历史上书写下一段传奇。然而,命运无常,邻国炎国入侵,在激烈的战斗中,这位大将军不幸遇难。
据县志和野史记载,他的遗体最终被葬回了家乡。陈文此行的目的,便是探寻这位将军的陵墓,至于其中隐藏的秘密和价值,他心中充满期待,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
乡间小道上,三人推着车默默前行。陈文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突然,一声粗犷的呐喊打破了宁静:“站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柴。”
陈文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枪。
只见五个山匪从路旁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山匪身材高大壮硕,足有两米开外,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眼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那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散发着凶狠残暴的光芒,恶狠狠地盯他们。
陈文心中暗自警惕,知道此人必定是这伙山匪的头目,不好对付。
第二个山匪身形消瘦,脸蜡黄蜡黄的,颧骨高高凸起,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时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嘴唇,那贪婪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一看就是个狡猾又贪婪的家伙。
第三个山匪五大三粗,脑袋像个冬瓜,脖子短得几乎看不见,脸上满是麻子,密密麻麻的,像撒了一把芝麻。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后两个山匪蒙着脸,双手颤抖地紧握着刀柄,从他们紧张的姿态就能看出,明显是两个生瓜蛋子,估计是初出茅庐,跟着同伙出来壮胆的。
赖子和黑皮哪里见过这阵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着说道:“陈文哥……怎么办。”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陈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慌有哥在。”
表面上,他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实际上,他的心跳也在加速,毕竟这是在现实中面对危险,与前世盗墓时的情况还是有所不同。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前世在盗墓时经常遇到黑吃黑的情况,丰富的经验让他有了底气,更何况现在手里还有手枪,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陈文目光直视对面打劫的众人,语气冰冷地说道:“钱没有,人头有一个要不要。”话语中透着一股狠劲,试图震慑住这些山匪。
矮冬瓜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晦气地骂道:“奶奶的,遇到三个瓜娃子。”
“大哥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抢了再说。”满口黄牙的瘦子扭头对着刀疤脸,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
刀疤脸脖颈青筋暴起,大手一挥:“给老子往死里——”话音未落,陈文的钢珠枪已喷出火舌。钢弹精准嵌入他眉心,猩红血花在灰白天空炸开。山匪们僵在原地,看着首领直挺挺栽倒,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脸上狰狞的刀疤因扭曲显得愈发可怖。
“跑!”蒙脸山匪的惊叫撕破死寂。
两个生瓜蛋子跌跌撞撞转身,草鞋在泥地里打滑,麻子脸踉跄两步竟被树根绊倒,额头磕出鲜血。
陈文望着他们慌乱逃窜的背影,余光瞥见瘦子正弓着腰往灌木深处钻,枯黄的瘦脸在枝叶间时隐时现。
“砰!”第二声枪响惊飞树梢寒鸦。瘦子后心炸开血洞,像断线木偶般瘫倒,黑黄的牙齿还咬着半截草茎,嘴角的涎水混着血沫淌进泥里。
陈文握枪的手微微发颤,火药味灼烧着鼻腔,前世摸金时见过无数血腥场面,此刻亲手夺人性命,胃里仍泛起酸意。但他清楚,乱世之中,妇人之仁就是送命的毒药。
“站住!”陈文扯开嗓子,刻意让声音带上几分狠戾,“再跑下一颗子弹就穿进后脑勺!”
三个山匪如遭雷击,颤抖着抱头蹲下。麻子脸涕泪横流,浑浊的眼泪冲开满脸麻点间的泥污;两个蒙脸人蜷成虾米,其中一个肩膀剧烈抽搐,显然是吓破了胆。
陈文缓步上前,靴子碾过枯叶发出细碎声响。他盯着三个俘虏,心中盘算:赖子和黑皮虽忠诚,到底是半大孩子,搬不动墓道里的千斤石椁,更镇不住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
这三个亡命之徒虽可恨,却正是现成的劳力——只要能让他们服软。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们狗命?”陈文用枪管挑起麻子脸的下巴,“老子缺人手。从现在起,你们归我管。敢耍心眼,刀疤和瘦子就是下场。”
他故意让枪口在三人面前划过,余光瞥见蒙脸人之一喉结滚动,显然被威慑住了。
麻子脸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大爷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另两个山匪对视一眼,也跟着磕头如捣蒜。陈文看着他们卑躬屈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群欺软怕硬的渣滓,终究是怕死的——而怕死,就有可操控之处。
“起来吧。”陈文收起枪,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先把这两具尸体埋了。记住,从今天起,你们的命是我的。”
他转身走向呆立的赖子和黑皮,瞥见两个小弟眼中闪烁的敬畏,心中暗忖:想要在这乱世立足,就得让所有人知道,陈文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