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魔之后,绝望之子
第9章 疯魔之后,绝望之子
外头小院里,巧儿的“疯魔乱舞”和刘老头的“毒舌连珠炮”正上演着鸡飞狗跳的二重奏,热闹得能把房顶掀了。可镜头一转,钻进那扇低矮、糊着发黄旧报纸的木门后头——嚯!这屋里头,光线吝啬得像葛朗台手里的铜板,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活脱脱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咱们的男主角——刘老头的独苗儿子,此刻正拖着那条跟他爹脾气一样“倔”的残疾腿,一步一挪,一步一“哎哟”。那动作,慢得能让蜗牛超车,沉重得像脚脖子上绑了两块祖传的磨盘石。他好不容易蹭到门口,透过门缝,正好瞅见巧儿在泥坑里撒泼打滚、状若疯癫的“英姿”。
好家伙!这一眼,就跟有人拿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在他心尖尖上烫了个对穿!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把肺管子都抽出来。
‘老天爷啊……这……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心里哀嚎,‘媳妇疯了……爹那张嘴比砒霜还毒……我这腿……我这命……’
他感觉自个儿那点本就稀薄得像晨雾的生活盼头,“噗”的一声,被这残酷的现实一针戳破,连个响屁都没剩下。剩下的,就只剩一张干瘪、皱巴、写满了“倒霉”二字的破气球皮,在绝望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再看看自己这条不争气的腿,再看看外头那个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的爹……未来?哈!未来在他眼前,那就是一块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还滴着墨汁的、巨大无比的黑绒布!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别说针眼大的光亮了,连只萤火虫都甭想飞进来!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绝对的漆黑一片!
他这心里头啊,那滋味儿,比生吞了一百只活苍蝇还恶心,比掉进茅坑里还绝望。感觉自己活脱脱就是一只被踩烂了、扔在路边、连野狗都嫌弃的破草鞋。每往前蹭一步,心就“咕咚”往下沉一截,沉得都快砸穿地心,掉进阎王爷的油锅里了。
这些年积攒的苦水,像开了闸的黄河水,在他那本就容量不大的脑袋瓜里“哗啦啦”地奔腾咆哮:
‘爹骂娘是扫把星……娘被骂得跳了河……现在轮到我了……媳妇疯了……我瘸了……我活着干啥?给爹当出气筒?给村里人当笑话看?’
悲伤、痛苦、绝望,这哥仨手拉着手,唱着“凉凉”,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彻底淹没了。连个扑腾的机会都不给。
‘走吧……走了干净……这破日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死了算了!’这念头像毒藤蔓一样,瞬间缠满了他的心。
“这日子……到底还咋过呀?”他嘴里嘟囔着,声音又轻又飘,跟半夜坟地里游荡的孤魂野鬼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认命。他拖着两条仿佛灌满了铅水、重逾千斤的腿,一步,一步,磨磨蹭蹭,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破木偶,蹭进了光线更加昏暗的内房。
这内房,比外间更像个墓穴。唯一的光源是从糊着破油纸的小窗户透进来的、有气无力的天光,勉强能让人看清个大概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霉味、药渣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的味道。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呼哧带喘,跟拉了一车砖头似的,好不容易挪到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边。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充满了仪式感(或者说,是赴死的决心)。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在床头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根……嗯,一根看起来饱经沧桑、颜色发暗的布腰带。
他拿起腰带,眼神空洞地盯着它,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单程票)。
‘老伙计,今天……就靠你了。’他心里默默念叨,‘解脱……总算要解脱了……这操蛋的日子,拜拜了您嘞!’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又像个蹩脚的木匠,极其认真地把腰带的一头,系在了床头那根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头床顶上(天知道它承不承受得住)。打了个死结,用力拽了拽——嗯,挺牢靠。然后,他把腰带的另一头,挽成了一个……嗯,一个不太标准但绝对能用的套索。
他站在床边,仰头看着那个悬在半空的、微微晃动的套索。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直勾勾地盯着它,仿佛在跟这个操蛋的世界进行最后的、无声的告别:
‘嘿!世界!老子不伺候了!这破剧本,老子罢演了!’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口气了),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解脱般的平静(也可能是麻木),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伸进了那个冰冷、粗糙的套索里。那感觉,像是给自己戴上了一顶通往永恒的、不太舒服的“王冠”。
然后,他心一横,眼一闭,双脚猛地一蹬床沿!
“咯吱——”
身体瞬间悬空!脖子被猛地勒紧!
在那一刹那,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那张常年被愁苦和病痛折磨得皱巴巴、苦哈哈的脸,竟然像被熨斗熨过一样,瞬间舒展开来!嘴角甚至……似乎……还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的微笑?
‘解脱了……终于……不用再……听爹骂了……不用……看媳妇疯了……不用……拖着这条……破腿了……’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如此的……轻松?
恶语“接力”:刘老头家的暗黑祖传艺能
嘿,说到刘老头这“活阎王plus”的威名和他那张能把死人骂活、活人骂死的毒舌,在十里八乡,那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名气响当当,比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还显眼。您要问这本事哪儿来的?嘿,这事儿可有意思了,得从他老刘家的“祖传艺能”说起!听村里那些牙都快掉光、记性却贼好的老古董们讲,刘老头这“优良作风”,那可是有根有苗,源远流长,根儿就在他亲娘——刘老太身上!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毒舌的儿子会骂人!
遥想当年,刘老太那张嘴,那叫一个厉害!堪称“人间兵器·毒舌加强版”!她老人家骂起刘老头的爹(也就是她男人)来,那叫一个花样百出、创意无限、火力全开!句句带刺,字字诛心,比武侠小说里的暴雨梨花针还密集,还毒辣!她那张嘴,简直就是个全天候、无死角、自动瞄准的“毒液喷射器”,专门对着自家男人的心窝子猛攻,一天不扎他个千疮百孔、体无完肤,那都算她那天心情好,手下留情了!
举个栗子!有一年,老天爷大概是打瞌睡忘了给刘家地浇水,庄稼长得那叫一个稀稀拉拉,比刘老头他爹头顶上的头发还稀疏。他爹顶着大日头,在地里累得跟条被抽了筋的癞皮狗似的,一步三晃、摇摇欲坠地挪回家,浑身汗臭,活脱脱一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心里头还巴巴地盼着:累了一天,回家总能有口热乎饭,听句暖心话吧?
结果呢?他前脚刚跨进门槛,后脚还没落地,刘老太那机关枪似的嘴就开火了:
“哟!回来啦?瞅瞅你这副熊样!跟被霜打了的烂茄子似的!就你这点出息,还指望能从地里刨出金元宝来?我呸!隔壁老王家那口大肥猪,吃了睡睡了吃,年底还能卖个好价钱贴补家用呢!你呢?除了会在地里瞎刨土,把自个儿累成个泥猴儿,你还会干啥?啊?你说你活着还有个啥劲儿?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我看你啊,连那猪圈里的猪都不如!人家至少还能长膘!”
这一通骂,字字如冰锥,句句似寒刀!瞬间就把刘老头他爹那颗本就拔凉拔凉的心,直接冻成了西伯利亚的万年寒冰!透心凉,心飞扬(想死的心在飞扬)!
他爹呢?一开始还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忍一时风平浪静”,咬着牙硬扛。可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精神凌迟”,谁受得了啊?心里的苦水积攒得比村口的臭水塘还深还臭。终于有一天,他爹被这无休无止、变本加厉的辱骂彻底逼到了悬崖边上。他绝望地看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唾沫横飞的刘老太,又看了看这个冰冷绝望的家,心一横,牙一咬,转身就摸出了藏在柜子底下的……一瓶给庄稼杀虫的剧毒农药!
‘喝了吧……喝了就清净了……再也不用听这婆娘聒噪了……’
他拧开盖子,一仰脖,“咕咚咕咚”……世界,终于安静了。
这事儿在当时,那可真是石破天惊!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其实也不咋平静)的刘家湾,把全村老少爷们儿惊得下巴掉了一地!大家伙儿议论纷纷:
“我的老天爷!这刘老太的嘴,真能把活人骂死啊?”
“啧啧啧,造孽啊!这日子是咋过的?”
“以后可不敢招惹刘家婆娘了,太吓人了!”
可惜啊,这事儿过去太久喽!就像一本被老鼠啃了、又被雨水泡烂了的陈年旧账本,里面的细节早就模糊不清,成了一笔糊涂账。当年亲眼目睹的老人们,如今大多都去阎王殿排队领号了。剩下几个还在喘气的,脑子也像生了锈的锁头,好多关键情节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就从这些零零碎碎、东拼西凑的传言里,也足够让人想象出刘老太当年那“河东狮吼”的绝世风采了——硬生生用一张嘴,把自家男人送上了黄泉路!这“战绩”,彪炳史册(刘家湾野史)啊!
再看看如今的刘老头,啧啧啧,那真是完美继承了老娘的“衣钵”!从小在“毒舌环境”里耳濡目染,日夜熏陶,把他娘那套“心狠嘴毒”的本事学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简直就是他娘的“威力加强复刻版”!您看他对自己儿子和儿媳妇那态度,那骂人的腔调、用词的狠辣、打击的精准度,跟他娘当年对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连那股子“不把自家人骂死不罢休”的狠劲儿都一模一样!
这悲剧,就像中了某种恶毒的家族诅咒,在老刘家一代一代地循环上演!命运的齿轮,就这么无情地、咯吱咯吱地碾过一代又一代刘家人的心。难道说,老刘家祖坟上冒的不是青烟,是“恶语诅咒”的黑烟?还是说,他们家祖传的“家风”就是“窝里横,专克自家人”?
您瞧瞧这事儿闹得!真是让人心里头跟打翻了调料铺子似的,五味杂陈!不禁让人感叹:这家庭里头的事儿啊,有时候比那乱麻还乱,比那苦瓜还苦!剪不断,理还乱,愁啊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