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晨光与群鸦 七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你们这是在造谣！诽谤！”毛利小五郎被这接二连三的恶毒指控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大手猛地一挥，带着一股劲风，仿佛要驱散眼前这群嗡嗡作响的毒蝇，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咆哮：“马休先生！他确实和埃利先生是旧识！但他不是什么富豪！他只是个开小酒馆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他试图将焦点拉回事实本身，但声音在巨大的喧嚣中显得如此无力。

“毛利侦探！请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夏洛特的声音瞬间冷得像冰，脸上那点职业化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马休先生的身份根本不重要！他是美国的合法公民！哪怕他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的生命权同样受到美国宪法神圣的保护！FBI和你，有义务给公众一个交代！”

她巧妙地将“身份不重要”偷换概念，将矛头牢牢锁定在FBI和毛利小五郎的“不作为”上。

“而且！”文森特再次蛮横地挤开夏洛特，抢占话语权，他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笔记本，唾沫横飞：“埃利先生今早发表声明，表示愿意全力配合调查，甚至愿意接受‘独立陪审团’的公开听证！就像当年权威的‘9·11调查委员会’那样！这才是真正的光明磊落！”

他话锋一转，矛头再次指向毛利小五郎，语气充满煽动性：“而您！作为埃利先生曾经的雇员，作为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您是否支持这种透明公开的调查方式？！埃利先生！这位全纽约、乃至全世界都知道的大慈善家！和平的使者！如今却被FBI如此粗暴地、区别对待地调查！您！毛利侦探！对此难道没有任何想法吗？！”

他猛地凑近，眼睛死死盯着毛利小五郎，声音压低却更具穿透力：“还是说……您已经决定，彻底接收FBI的肮脏钱款，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职业道德，成为他们构陷好人的帮凶了？！回答我！”

“马休被杀案的具体细节！我现在还不能说！这是调查纪律！”毛利小五郎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他双手不断地、烦躁地在空中挥舞着，如同溺水者想抓住一根稻草，声音因激动和疲惫而剧烈地颤抖：“我没有收FBI的一分钱！你们说的全都是污蔑！是彻头彻尾的造谣！是诽谤！”

他的辩解在记者们预设的有罪推论面前，显得苍白而徒劳。

“既然你没收钱！那FBI凭什么扣押你整整12小时？！”文森特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紧咬不放，他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语速极快地抛出更尖锐的问题：“您作为案件的‘第一发现者’，FBI非但不感谢您的协助，反而将您像犯人一样扣押审讯！这是否因为您在现场……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内部灭口’的铁证？！所以他们要封您的口？！”

他的“内部灭口”四个字咬得极重，瞬间点燃了周围记者更大的想象力。

“监禁性质！”夏洛特立刻接过话头，她也快速地记录着，声音冷静却带着致命的引导性：“毛利先生！您作为被FBI以协助调查为名、行非法拘禁之实的受害者！您此刻的感受如何？您是否感觉自己就像当年的‘吹哨人斯诺登’？因为掌握了FBI高层不可告人的涉罪证据，才遭到这种‘合法’的迫害和封杀？！”

她巧妙地将毛利小五郎的遭遇与著名的政治迫害案例挂钩。

“够了！！！！”

毛利小五郎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如同困兽般爆发出最后的怒吼！

他用尽全身力气强打起精神，声音嘶哑却震耳欲聋地咆哮道：“我没有受到任何非法拘禁！我是自愿参与！合法！合规！的协助调查！FBI的程序没有问题！”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在极度的压力和混乱中，一个被他死死压住的、本不该在此刻透露的关键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口而出：“而且！在马休被杀案里！埃利先生！他有完美无缺的！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埃利先生！与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关系！！！”

“哇——！！！”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

毛利小五郎这句石破天惊的“完美不在场证明”爆料，瞬间让整个记者群彻底沸腾爆炸了！所有的镜头、麦克风、闪光灯如同嗅到顶级血腥的食人鱼群，以百倍的疯狂聚焦在他身上！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联邦广场的屋顶！

“毛利侦探！您刚刚亲口证实埃利先生有完美不在场证明！”文森特·罗西激动得脸都扭曲了，他身后不知何时已架起了数台黑洞洞的长焦镜头，如同炮口般对准了毛利小五郎。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亢奋而尖锐刺耳：“那么FBI如此大动干戈、欺压构陷这位伟大的慈善家！这是否坐实了他们在伪造证据？！就像‘黑水公司屠杀平民案’里他们无耻地调换弹道报告一样？！埃利先生为中东和平牺牲了无数金钱和心血！FBI如此迫害他，是否就像当年迫害揭露真相的朱利安·阿桑奇？！只因为他掌握的真相威胁到了‘深层政府’的黑暗统治？！！”

“证据在这里！证据！”夏洛特·吴不失时机地高高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将屏幕上显示的、一份标题为《埃利涉罪初步调查报告》的文件向四周的记者疯狂地展示着！

她的声音充满了戏剧性的控诉：“各位请看！FBI这份所谓的‘调查报告’！其时间戳远在马休富豪遇害之前！他们这是未卜先知吗？！就像当年用一管‘洗衣粉’就捏造‘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弥天大谎一样！这是赤裸裸的构陷！是对埃利先生这位和平使者！对美利坚法治精神！最肆无忌惮的践踏和压迫！！”

她将平板转向毛利小五郎，厉声质问：“毛利侦探！面对如此昭然若揭的政治迫害！您作为知情人！还能保持沉默吗？！”

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蒂凡尼早已切换到了她的“悲情直播”模式。

她对着录像机镜头，声泪俱下（或至少是努力挤出眼泪），指着平板或手机屏幕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群哭泣的儿童照片（可能根本不是埃利收养的孤儿）：“家人们！你们看到了吗？！看看这些可怜的孩子！埃利爸爸收养的战争孤儿！他们纯真的眼泪在流淌！FBI！这些冷血的暴徒！他们抓走了孩子们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父亲！这场景！难道不像他们在边境冷酷拆散移民家庭吗？！这是在用爱心曝光暴政啊！家人们！”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带着哭腔，极具煽动力地呼吁：“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让我们联合起来！每个人献出一点爱！汇聚成照亮黑暗的洪流！守护这些无辜的孩子！守护埃利爸爸这样的好人！让这个世界重归美好！”

她的表演将这场媒体风暴的荒诞和煽动性推向了顶峰。

“够了！！！你们这些家伙！！！”毛利小五郎的怒吼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他猛地将一直护在身后的毛利兰更用力地往自己宽阔的脊背后塞去，几乎将她完全藏匿在自己的阴影里。

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凶狠地扫视着面前这群如同鬣狗般紧咬不放的记者，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你们这是在造谣！是在诽谤！是在吃人血馒头！”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火星：“案件的真相！还沉在水底！案子！也他妈没破！你们嘴里喷出来的这些！全都是不负责任的谣言！是毒药！”

他猛地指向眼前的人群，手指因激动而颤抖：“看看你们！还他妈有半点记者的素养吗？！你们的职业道德！都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