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筑基,不过如此!(求追读求票)
第31章 筑基,不过如此!(求追读求票)
师长房内。
灵气蒸腾如轻纱,氤氲水汽自池中丝丝缕缕漫溢而出。
李青山盘坐于云纹蒲团上,面色相较数日前红润了不止一筹,眉眼间那常年盘踞的郁气也散了大半。
见裴泽野进来,他笑着招招手:“坐。”
“师父,瞧您这气色,似是好了许多?”裴泽野依言坐下,目光飞快扫过师父的面容,试探问道。
心里猜测是否是因为那《真圣无量观想》。
“活动了番筋骨,心里那口气顺开不少。”李青山抿了口茶水。
裴泽野心底却暗自嘀咕,师父这遮掩功夫……当真是滴水不漏啊。
猜不出来!
完全猜不出来!
李青山忽然板起脸来:“别光问我,你伤如何了?”
“小伤,弟子皮实得很。”裴泽野咧嘴一笑,浑不在意地挥挥手。
“小伤?”李青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虽冲,眼底却都是关切:“那老鬼毕竟是筑基巅峰!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就不该逞强往上冲!”
胡子气得直翘,语气忽又古怪:“好在无事。”
“弟子当时退不得,也不想退。那帮家伙竟敢登门寻衅,弟子说什么也要把他们留下……当时就想着,多拖一会师父您也就来了,到时候咱师徒俩联手杀他们个七进七出。”裴泽野咧嘴乐道。
李青山哑然失笑,忍不住看去。
像是看小怪物似的打量着他这个自小聪慧的土地,啧啧称奇道:“说起来,炼气二层硬撼筑基巅峰,还让你把人给杀成了……这说出去,怕不是要把万相殿那群老怪物们的眼珠子都惊掉下来?鬼才信!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李青山的徒弟!”
裴泽野谦逊摇头:“弟子也是侥幸,多亏张家所赠的那枚玉符。”
“那玉符……”李青山笑容收敛,白眉微扬,指尖捻须沉吟片刻,“我仔细检查了,这青玉本身倒是凡品,但内封的那道金丹气息纯粹浩瀚,来路绝不简单!而且封印手法也极为特殊,颇有些像是昆仑山那边的手笔,不过这帮人应当在三百年前就死绝了。”
裴泽野一愣,不想这玉符竟还藏有这等秘事。
“张家那边我也盘问过了,此物几经辗转,源头似在宫闱深处。”
老剑仙的目光变得深邃,掐指推算:“且不论是谁,这今日因我师徒已经承下。它日时机若至,这份情……我们师徒二人也自当倾力偿还,了却这因果。”
裴泽野郑重点头:“弟子明白。”
李青山欣慰点头,从腰间的储物袋一抹,桌案上顿时宝光流转,现出数个玉瓶丹匣。
更有五把灵器……只是刚刚弥散锋锐之气就被老剑仙一指全部镇压。
“此番护山,你居功至伟。来,瞧瞧有什么顺眼的,尽管挑去——”
话音未落。
裴泽野已是身影一晃,毫不犹豫地将桌上那五把灵器一股脑儿捞进了自己怀里,抱了个满怀,左看看右蹭蹭,好不欢喜。
“多谢师父!师父大气!师父威武!”
“诶?!”李青山猝不及防,愣是看得眼角一抽,差点没把手上一撮银须揪下来,“臭小子!你属饕餮的啊?这么多灵器,用得过来吗?”
话虽带着斥责,那语气却像是看着自家顽皮孩子在厨房偷糖吃,终究没舍得真动气。
他挥了挥手,无奈里透着纵容:“……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稀罕,下次为师替你留意些合用之物便是。”
“谢师父!”裴泽野笑容灿烂。
然而下一刻,他却忽地将其中三把精巧的灵器轻轻放回了案上。
“我要两把趁手的便足够了。余下这些……还是留给峰里的师兄师姐们防身吧。”
李青山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难言的暖意和更深厚的赞赏。
他摆摆手,语带不容置疑:“他们有各自机缘,这些既是予你的,你便收着!”
老爷子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不容置疑地让裴泽野将灵器都收起来,又亲自挑选了几瓶适合破窍的灵丹,此事才算作罢。
笑吟吟道:“此番与那筑基境搏杀,可有感触?”
裴泽野若有所思。
片刻神色郑重,轻轻吐出六个字:“筑基,不过如此。”
“噗——咳咳咳!”
李青山刚端起的一杯茶水,险些呛进肺管里!
他猛地低下头,掩盖住脸上那瞬间的僵硬和一丝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心塞,连着灌了好几口,才勉强压下尴尬。
他预想过很多自家徒弟谦虚的回答。
可此刻听见这轻描淡写的六个字,饶是李青山见惯了风浪,握着茶杯的手指也忍不住一颤!
这臭小子……
何止是狂啊!
简直比他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时还要目中无人百倍!
李青山下意识地放下茶杯,心头复杂地捻断了几根保养得宜的胡须。
喉间那些诸如“戒骄戒躁”、“修行如逆水行舟”的陈年训诫,此刻就梗在胸口,可愣是吐不出也咽不下,最终无声溃散……
毕竟,眼前站着的这位……可是实打实创造了炼气二层逆伐筑基巅峰的恐怖战绩!
哪怕是依仗了那枚蕴藏金丹之威的玉符……
但生死搏杀何曾有过公平可言?
那可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
你拥有足以扭转乾坤的底牌,那是你的本事!
在生死一线间寻得那一缕胜机,并将其牢牢攥在手中……这本身就是一种妖孽般的天才!
正了正神色,试图找回身为师父的威仪与从容,李青山板着脸道:“咳……不错!孺子可教也!这所谓境界之分,不过是庸人给自己套上的枷锁罢了!便如同为师年少之时,那可是一路踩着无数所谓‘高境界’的尸骨杀出来的威名!”
他越说越顺溜,越说越兴奋,仿佛那些辉煌战绩就在眼前。
“你那些师叔伯啊,当年哪个不被为师护着?尤其是你师祖他老人家,嘿,性子稳得堪比万年玄龟,事事讲究个‘和气生财’……若非为师仗义执剑,你师叔他们在外头可不知要多吃多少暗亏!”
裴泽野欲言又止,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这“一脚高一脚低、拳打南山敬老院”的陈年老账,他这耳蜗都快被老爷子磨出茧子来了。
不过看着师父此刻眉飞色舞、红光满面的模样,仿佛又找回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意气风发。
裴泽野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千言万语终究汇成心底一声轻叹,终究是没忍心戳破这小老头儿的回忆。
却是这时。
“师——父——!完蛋啦!完——蛋——啦——!”
门外蓦地传来小念薇带着哭腔的尖叫声,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山脚下,云阳观!呼啦啦来了好一大波人!一个个黑着脸!凶神恶煞的!那个带头的白胡子老大爷……眼睛瞪得好像要吃人哇!”
“云阳观?”
裴泽野眼底的慵懒瞬间被冰冽的锐意取代。
师徒俩相视一眼。
李青山方才还眉飞色舞的脸上,那点缅怀往昔的神色也已然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丝了然于胸的讥讽。
他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整了整微皱的道袍衣袖,从容起身。
“走,且去看看云阳观的这帮人……今儿个,又给我们师徒,编排了什么‘热闹’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