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女妖镇法院。

法官的木槌落下，声音沉闷，像一记重拳砸在了戈登的胸口。

法官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对着他，宣布的结果冰冷而刺骨：他对普罗科特的起诉，再次失败。

法官以普罗科特过去遵纪守法的履历，以及他从未被定罪过的事实，判定他在另有公诉之前不需要还押候审，以30万美金的金额保释。

三十万对普罗科特而言，不过是从钱包里掏几张纸的轻松。

“过去遵纪守法的履历”和“从未被定罪的事实”，这两句话在戈登和年轻的镇长听来无比得讽刺！

戈登看着穿着昂贵西装、神情自若走出被告席的普罗科特，感觉全身的力气几乎被抽空。

年轻的镇长丹尼则站在他身边，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只是狠狠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脏话。

法院外的阳光下，普罗科特整理着袖口，博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带来了支票…证人那边，正在处理中！”

普罗科特冷静地听着，忽然开口说道：“让他早点消失！一定要小心。”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掏出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凯，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要注意，不要伤到其他人，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普罗科特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那行字，仅仅过去三秒，屏幕上的文字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变成了一团乱码。

紧接着，整条信息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秒过后，普罗科特猛地抬手打断了博登的汇报，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计划照旧。但记住一点，”他停顿了一下，“不要伤到‘其他人’，任何无关的‘其他人’。”

他加重了语气，确保博登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附加条款意味着什么。

博登与普罗科特对视了一秒后，立刻点头：“明白，普罗科特先生。”

当晚，女妖镇边缘一家不起眼的汽车旅馆。

负责看守的布洛克刚给自己倒了杯劣质咖啡，忽然一声巨响猛然撕裂了房间的吵闹！

他所在的房间墙壁如同纸片般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开！砖石、木屑、灰尘像炮弹碎片般喷射进来！

冲击波将他狠狠掀翻在地，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当烟尘稍微散去，布洛克挣扎着爬起来，刚刚还喋喋不休、十分吵闹的证人韦伯已经消失不见。

除了被震得七荤八素、灰头土脸，以及被几块飞溅物擦出的轻微划伤，他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大碍。

他茫然地看着墙壁上那个巨大的、边缘焦黑的破洞，以及外面空空如也的黑暗，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明白了这不是意外，而是C4炸药精准的定点爆破！

如果不是对方不想要杀他这个警察，他的结局不会比被带走的韦伯好上多少。

……

周六，女妖镇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在主街拉开序幕。

街道两旁挤满了五颜六色的摊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爆米花的甜腻和人群的喧嚣。

亚当和警局的同事们早早就位，分散在熙攘的人群中进行巡逻。

亚当脚步一转，走向了阿米什社区的摊位区，这里显得格外宁静，空气中飘散着新鲜烘焙的甜香。

摊位后面清一色是穿着深色传统服饰、戴着白色祈祷帽的阿米什女性，丽贝卡正站在摊位前，低着头，专注地整理着桌上金黄诱人的苹果派。

她被排斥了，没有人和她聊天，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亚当随手拿起一个还带着余温的派，丽贝卡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清是亚当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阳光穿透了阴云：

“你喜欢吃派吗？这几个是我做的，”她指了指旁边几个看起来更精致的派，“脆皮蜜桃派和苹果派。”

她说着，直接拿起一个蜜桃派，轻轻递到了亚当的嘴边。

这个亲昵的举动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旁边几位阿米什妇女立刻投来惊愕的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压抑不住地响起：

“她才20岁就出问题了！”

“给那个男人喂食？！上帝啊……”

“小声点！那是小沃尔夫先生……”

亚当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大口蜜桃派，香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他几口吃完，又拿起一个苹果派塞进嘴里，满足地呼了口气，然后对丽贝卡说：

“味道很棒，带我逛一逛狂欢节吧？我还真没认真逛过一次。”

丽贝卡眼睛一亮，刚想答应，一个身影挡在了她身前，是她的母亲，米莉亚姆·鲍曼。

米莉亚姆脸上带着阿米什人特有的温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小沃尔夫先生，你要把丽贝卡带去哪里？”

亚当神情自若地说道：“随便逛逛。对了，还要去普罗科特的摊位看看。”

米莉亚姆听到弟弟的名字，眉头立刻拧紧，抓着丽贝卡的手也收紧了：

“不！他已经被驱逐出族群了！丽贝卡不能去他那里！”

亚当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穿透力：

“鲍曼夫人，‘堵不如疏’。丽贝卡和一般的阿米什女孩不一样，她很像凯这个舅舅，不是吗？或许只有凯才能更好地理解和劝诫她。

你难道想看到自己和丽贝卡，也落得普罗科特和你母亲那样的结局吗？

20年的时间，他们母子没有见过一面，说一句话。

直到现在，老鲍曼夫人确诊了胰腺癌晚期，普罗科特才把她接到身边。”

普罗科特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母亲送往了兰开斯特郡最好的医院，彻底检查的结果，无情地证实了亚当传递的那个噩耗。

米莉亚姆作为普罗科特的亲姐姐，自然知道这个消息。

她身体微微一震，抓着丽贝卡的手松动了。

她看着亚当深邃平静的眼睛，又看了看女儿眼中掩饰不住的期待和恳求，沉默了几秒钟。

最终，她缓缓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松开了手，默默地让开了道路。

丽贝卡欣喜地挽住亚当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小声地给他讲着狂欢节的传说：

“……据说很久以前，一个奇诺族的新娘在新婚夜被她的白人丈夫杀了，她的鬼魂一直纠缠着那个男人……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变成了我们现在的传统狂欢节……”

两人随着人流，很快来到了普罗科特那辆显眼的餐车前。

餐车的生意十分火爆，上面摆满了三明治、牛肉汉堡、滋滋作响的牛排和烤得焦香诱人的牛胸肉。

一个身影正从餐车前离开，是亚历克斯，他得意洋洋的朝着脸色阴沉的普罗科特摇头说道：

“不，我不认为你已经‘参与’进来了。

要是真参与了，我作为二把手、下一任酋长，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普罗科特，我会替你向我父亲问好的！”

说完，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挤进了人群。

亚当看着亚历克斯的背影，走到餐车前，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没看见刚才的剑拔弩张：

“凯，给我来个大的牛肉汉堡，再加一块肋排，我没有吃早餐，现在饿坏了。”

普罗科特的目光从亚历克斯消失的方向收回，落在亚当身上时，那层冰霜瞬间融化，挤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当然，亚当。我这里的汉堡和肋排，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相较于亚历克斯，亚当与他的相处无疑更加和谐，即使后者的危险和力量相较于前者要致命、强大的多。

他利落地转身，从餐车保温柜里拿出一个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三层巨无霸牛肉汉堡，塞到亚当手里。

紧接着，又端出一盘刚刚出炉、热气腾腾、酱汁淋漓的肋排，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到后面的餐桌上吃？肋排趁热才够味儿。”

一直乖巧跟在亚当身后的丽贝卡，这时却主动上前一步，笑着接过了那盘沉甸甸的肋排：

“你好啊，凯舅舅！我来喂他吧，他接下来还要和我一起逛逛！”

“丽贝卡？”普罗科特这才注意到她，看着一身传统阿米什服饰的侄女，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了多年前姐姐的身影，“你怎么……你妈妈知道吗？”

丽贝卡把肋排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回头对普罗科特甜甜一笑：“妈妈知道！是亚当和她说，我们要来你这里，让你好好‘劝诫’我遵守教规呢！”

普罗科特被噎了一下，哑口无言。

但随即，他的神情严肃起来，锐利的目光转向正拿起一根肋排的亚当，声音低沉而带着严肃的质问：

“亚当，告诉我，你和丽贝卡，是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你绝对不能只是玩玩她！”

亚当咬了一大口肋排，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咽下后，才抬眼迎上普罗科特审视的目光，回答得清晰而认真：

“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女人。放心，凯。丽贝卡知道的情况，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她是自愿的，也是自由的。”

普罗科特的目光立刻转向了丽贝卡，出乎他的意料，丽贝卡没有羞涩或不安，反而给了他一个放松的、充满了信任和满足的微笑。

那笑容干净、明亮，看起来竟然好像有几分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普罗科特心头一震，这几天母亲病榻前那句忧心忡忡的叹息突然在耳边响起：

“凯，谁会真正爱你呢？你又会爱上哪一个女人？我很担心……”

他看着丽贝卡那幸福的笑容，又看了看亚当平静却笃定的眼神，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招呼起了新来的小镇居民。

亚当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汉堡和肋排，美食下肚，暖意升腾，某种原始的渴望也随之苏醒。

他拉起丽贝卡的手，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像两条灵活的游鱼，迅速脱离喧闹的主街，钻进了一条僻静狭窄的小巷。

巷子很深，阳光被两侧的高墙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尽头处，一堆废弃的木箱高高垒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喘息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变得格外清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很快被压抑的喘息和急促的呼吸取代……

半个多小时后，激烈如暴风雨般的瑜伽运动与战斗切磋才渐渐平息，只剩下两人相拥的平复气息。

就在这余韵未消的宁静时刻，一声尖锐的女性怒骂猛地从巷子口方向传来！

“滚开！离我远点！”

紧接着是几个男人粗鲁戏谑的哄笑声：

“嘿，小野猫，脾气挺辣啊！”

“陪我玩玩呗，保证让你爽翻天！”

“碧池！”

亚当眼神一凛，瞬间将丽贝卡护到自己身后，小心地从木箱缝隙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了卡莉与五个摩托党壮汉缠斗在一起。

巷子口，卡莉正被五个满身刺青的摩托党壮汉围在中间！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动作迅猛狠辣，拳脚带风，一个右勾拳狠狠砸在最先扑上来的混混脸上，混混的鼻梁几乎断掉，瞬间涌出了大片鲜血！

卡莉的战斗力虽然强悍，可身上没有枪，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五个孔武有力、配合默契的亡命徒。

很快，她的反击被压制，一个长发混混从背后死死锁住了她的手臂，另一个光头趁机一脚踹在她膝弯！

卡莉闷哼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她还想站起身反抗，却被长发男在背后用手枪顶住了脑袋。

长发男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狰狞的邪笑，一边粗暴地撕扯卡莉的衣服，一边解自己的皮带，就要进行一些合适配乐攒劲小曲儿的运动，嘴里还喷着污言秽语：

“躺着别动，婊子！我跟你还没完呢！放松点儿，很快你就爽了！”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家伙淫笑着对其他三人挥挥手：“看来泰利想干点更亲密的事儿了，我们先走。”

眼镜男带着另外三个混混，大摇大摆地走出巷子，还“哐当”一声，顺手从外面关上了巷口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