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写错了，帕提维娅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对上一章了进行一些修改，先不写湛蓝星，黑塔还得往后推一推，先写学派战争）

“所以，你在思考什么？”

云阳放下白水晶咖啡，看向眼前的女人。

——帕提维娅·阿德拉·萨默维尔。

被黑塔评价为——「纵观整个博识学会，帕提维娅都可以算是最优秀的学者。即使远达不到天才的水准，她的成就也足以让烛墨学派为她单开一页」。

“一个误差，困扰了我好些日子的误差。我之前没跟你提过吗？”

她揉了揉眉心，苦恼道：“这简直像一个缠上我的幽灵，校准仪上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完全一致，可视化误差被拟合成一组稳定的信号。

无论我去到哪，它都会以十三分钟的频率出现，无论把实验室迁移到哪，普尔郎星云，赫尔多林，甚至是黑洞的边缘，强度和频率都不曾改变……”

云阳接续了她的话语，若有所思道：“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它同时存在于所有地方，以及所有的时间。”

“没错……”帕提维娅猛地抬头，等等，你怎么知道？”

“哦，突然想起来了以前听你讲过。”

云阳随口回道，思考了片刻，他顶多知道一丁点关于孤波算法难题的东西，但其他的原理在内的数据内容一概不知，至于黑塔怎么得出结论的也完全搞不懂。

等出了梦境倒是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帕提维娅轻轻“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正要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位年轻男孩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叠文件。

“帕提维娅学士…哦，原来还有杰西先生，抱歉打扰。”他快速说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帕提维娅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微微皱眉。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她叹了口气，将实验记录本重重合上。她转向云阳时，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弧度：“走吧，咱们该去见识见识学者们最丑陋的一面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学术辩论，本质上不过是场分赃大会。”

云阳跟着她穿过长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历代学会成员的肖像。

那些严肃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郁，仿佛正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他能感觉到帕提维娅的步伐越来越快，白大褂的下摆在她身后猎猎作响。

报告厅的入口处挤满了人。

学士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学术礼服，像一群色彩斑斓的鱼群在狭窄的通道里涌动。有人高声争论着某个理论模型，有人则压低声音交换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阳注意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教授正死死盯着着手中的数据，指节都泛着青白。

“让一让。”

云阳的声音划开人群。他们挤到前排时，云阳才发现整个会场呈环形分布。

“看到那些人了么？”帕提维娅低语道：“左边的是星际能源学派，右边的是纯粹造物学派。”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不屑，“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学术价值，只想着怎么瓜分帝皇的权杖。”

云阳的目光扫过会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眼神却暴露了内心的算计。

斯坦德•卡德尔走上演讲台时，星空生态学派的徽章在他胸前微微闪光。

那双独特的复眼平静地扫过会场，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立即安静下来，他轻轻咳嗽一声，整理了下手中的资料。

“诸位同僚。”

他的声音锐利而充满力量，“我们今日聚集于此，是为了探讨一个根本性问题。当资源有限时，是该分散投资于百万个普通课题，还是集中培育一个可能改变时代的突破性研究？”

“诸位可曾想过……”

他的声音带着高频震颤，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在发声，“为什么蚂蚁永远建不出通天塔？因为平庸的叠加永远不等于天才！完美学者，求知者的终极理想，在「智识」尚未诞生的年代，便已具价值的词语。无穷的生命，无穷的视域，无穷的思维，而后知识亦向他俯首称臣。”

他的眼中满是疯狂，“只有集所有算力于一人，为他寻得求神的机会，铺垫出独属于天才的道路！”

云阳惊了，开局你就要掀屋顶？！

毫无疑问，这场大会的目的是为了利用在第二次帝皇战争中帝皇的遗产。

经过对无数权杖的修复，博识学会决定召开「未来学大会」，也就是眼前的会议，用来享用名为鲁伯特的遗留，只有证明自己课题的价值，才能成为遗产…起码其中一部分的主人。

而到场的诸位，毫无疑问都希望瓜分一部分遗产，获得其中的算力。

而斯坦德等于明晃晃地告诉你：我全都想要！

这谁能答应！

于是，理所当然地，他几乎是在全场的唾骂声中下台，哪怕是帕提维娅对此也非常不满。

云阳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进入梦境前准备的两个损坏物品完全不够用，光是现场这一幕就值得他拍下来做记录。

来不及为匆匆下台的星空生态学派哀悼，下一个到场的是——完美进化学派！

云阳对这个学派的历史有所了解，其中内部分歧不小，部分人认为进化是与智慧相悖的道路，变回原始才是通向真理的道途；另一部分人认为模因化才是人类的未来。

甚至还有无形目是人类未来的说法，比如岁阳。而云阳之所以了解这个学派，是因为其中有一部分人曾和丰饶民关系密切，换而言之，他们认为长生不老是实现完美进化的必需品。

但更多的人则是试图向鲁伯特二世取经，致力于创造有机与无机的结合体，因此导致了非常严重的灾难，整个学派也名存实亡。

之后的学派依次上台，「纯粹造物学派」、「星际能源学派」……

“本质上还是在扯皮啊……”

帕提维娅喃喃自语，不自觉攥紧了手心。

云阳不自觉地点头，目光正观瞧着周围人，但很快就顿住了。

不止是顿住，身体骤然僵硬紧绷几分，连台上讲的什么都完全没听到。

他瞳孔骤缩，看向了沸腾人群中的那抹身影。

云阳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孔，只觉模糊与朦胧，唯一可供辨识的只有那袭糖果色的纱裙。

云阳懵了，他知道学派战争也被模拟宇宙·不可知域复现出了内容，但完全不知道波尔卡·卡卡目会在未来学大会上出现。

当初玩的时候还是草率了。

本着反正是梦境的念头，云阳反倒主动向那边靠拢了过去。

但他靠近时，云阳才发现，那似乎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一道糖果色的影子，倏然消散。

隐约留下了些香甜危险的气息。

“唉……”

云阳叹气，却又仿佛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女声的叹息。

等他再度返回帕提维娅的身边，台上的争执已有了结论。

这其中，星际能源学派最终提出了折中的方法，将95%的算力赐予四道足够伟大的寰宇难题。

其一，名「能源」。

其二，为「生命」。

其三，是「统合」。

其四，唤「未来」。

诶，你说巧不巧……刚好就有四个学派专门研究这四样东西的！

「星际能源学派」、「完美进化学派」、「纯粹造物学派」、「量子历史学派」这四个学派完美契合四项所谓的寰宇难题。

在经过几乎全场的欢呼后，他们毫无疑问地获得了所有帝皇权杖95%的算力。

云阳摩挲着下巴道：“所以本质上，他们早就准备好如何瓜分帝皇的遗产，而这次会议仅仅只是让名头变得名正言顺了些。”

帕提维娅无奈，“我们就像是一群鬣狗，啃食他们留下的渣滓，甚至还必须为此洋洋得意。”

会议的时间持续地很长，又仿佛很短，当云阳与离开这里时，会议厅内无数学者依旧在尽情欢呼，为得到了这不属于自己的遗产而沾沾自喜。

再度回到实验室，云阳思考着接下来自己的动作。

但他抬起头时，就瞧见帕提维娅正挑眉看着他。

“怎么了？”

“我接下来还要做研究，恐怕没时间闲聊了，所以…你不准备离开吗？”

“哦。”

云阳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又回过头问道：“你桌上那支笔似乎材质不一般，能给我吗？”

帕提维娅：？？？

“作为交换，嗯…你要不想想你缺什么？”

帕提维娅表情略怪异地看着他，不清楚他突然间想做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把笔递了过去。

“你想要的话就送你了，材质的确不错，但并非有多珍贵。”

她叮嘱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课题吧，四个学派占据了95%的算力，但哪怕是剩下5%算力中的百万分之一，也完全足够我们开展研究……当然，前提是，我们能获得这个资格。”

当云阳关上实验室的门后，手中把玩着那支笔，对于下一步怎么做有了些想法。

他需要验证一个猜测，试试看能不能卡BUG。

毫无疑问，这次机会非常难得，他可能有幸见证整个学派战争的始末，见证孤波算法的提出与帕提维娅的探索。

甚至与她同行还能窥见博识尊思维的一缕涟漪。

云阳掂了掂手中的钢笔，金属笔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支笔就作为下次进入梦境的锚定物。”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笔帽上的纹路，根据规则，他在外界放置了损坏物品，在梦境中就能带出物品对其替换。

带出的这些物品可以比现实中被替换的损坏物品品级高些。

那么理论上，只要不断循环替换，就能像爬梯子一样逐步带出更高层级的物品——先用普通物品替换损坏品，再将这些普通物品人为破坏，然后进入梦境寻找更珍贵的替代品，如此反复。

“如果循环次数足够多.……”

云阳不自觉地想起了帝皇权杖，要带出这种行星级计算核心，除非第一次的损坏物品级够高，否则恐怕需要数以万计的替换循环。

而想完成这些操作，唯一的制约因素是心力消耗。

每次进入梦境都会像消耗心力，再者替换物品也并非不需要心力，只是微乎其微，可放到星体计算机层次的物品，再微乎其微的消耗也能把他给压垮。

“还是不够持久……”

云阳转着笔，另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

想起了他很少使用的技能。

【心力增幅：将心力增幅至极限的x倍以上，代价则是分期支付】

【描述：三秒超人，半年废人】

想到帝皇权杖，他呼吸不自觉沉重了几分。

物品的品级评定非常灵活，但毫无疑问，损坏的物品与完整无损的物品差别很大。

这意味着他不必执着于带出完整的权杖，带回去个废品也行啊，只要不是只剩个核心或者物理意义上被拆分了，他就能修复回来！

尽管修的时间周期会非常长，但终归不是没有可能。

哪怕代价是躺上个几十年他也乐意！

更何况修复过程中必然获得丰厚回报，单单凭借这一台帝皇权杖，无论是体质强化、知识灌输，还是实物奖励，都足以让他的各项水平到达一个恐怖的地步。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不行，必须搞到手！还得有配套措施…相当于一个行星，得想个办法。”

云阳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本欲平静的心情却始终心痒难耐。

等心情平息下来后，云阳回到了自己的居所，等待着跟烛墨学派一起离开公正与辩论之星。

至于和帕提维娅的再度会面，恐怕得等到下次申请权杖配额时了。

虽然烛墨学派在学会最多算是个印刷部门，是由不可胜数的撰稿人、抄写员、打字员和书籍制作工人组成，但大部分学士在之前都是从事科学研究的，只不过自愿放弃了科学研究，投身于让更多人了解知识的事业中。

若只是申请课题，他们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另外，他需要查阅现实中博识学会的史料档案，仔细研究一些严谨已经证实的选题。

“得先弄清楚什么样的课题最容易获得权杖算力的支持……”

他低声自语，虽然现在距离完全掌控权杖还很遥远，但只要能争取到部分算力使用权，就已经是巨大的优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