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匡扶大宋,杀进开封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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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殺人者,盐户徐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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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即刻回家将盐罐取来!今日分盐,明日起,每家每户顿顿有盐。”

听到“顿顿有盐”四字,村民起初都是面面相觑。

忽见一老汉猛的跺脚,转身往家中奔去。

老头活了大半辈子,横竖都是饿死,不如赌一把!

见他动了,几个后生也咬咬牙跟上,渐渐地,田埂上脚步声越来越密。

待众人走开,徐铎转身看向何九斤:“去把铁权取来。”

这次均分食盐,普通量具精确性不足。

唯有李员外家中的铁权,才能让众人心服口服。

北宋时期的铁权又叫“秤砣”,由“权”和“杆秤”组成,精确度极高,甚至可以达到0.03克。

用来分盐再适合不过了。

何九斤离开后,张达迟疑道:“徐哥,这些盐真就白送给他们?”

“那是自然。”徐铎理所应当的说道。

二百斤青白盐换一村人心,这买卖做得。

“这样一来,俺们怕是要亏了。”张达不理解。

徐铎摇头:“莫要胡说,李员外库房里的金银,可还等着咱们去点验。”

张达一拍脑门:“俺这猪脑子!方才只顾砍杀,倒忘了抄他库房!”

不到一会儿,村民带着盐罐,来到村口。

何九斤把秤砣取来,开始称量。

二百斤盐,均分给二百三十户,每户可得食盐0.87斤,也就是十四两多一点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圆脸汉子。

“有劳了。”

汉子将手中盐罐递出,目光紧盯秤杆上的刻度。

系着秤砣的麻线推到刻度处,保持秤杆处于水平状态,何九斤才把秤盘中食盐倒入汉子手中的盐罐。

“小郎君真不是在骗俺,说了均分就是均分,一点都不少。”

看着盐罐里的青白盐,汉子真心实意道了一句谢。

后方的村民听他如此说,不由放下戒备,老老实实排起队伍。

不多会儿,食盐便均分一空。

徐铎见时机合适,于是道:“从现在开始,小李村由俺罩着,你们每年交一次税!”

这时人群中又出现一个声音:“俺们给你交税,官府那边是不是不用交了?”

“对。”徐铎点头。

“那你说,交多少?”

“从今年起,每亩地交两成田税,余下全归自己!”徐铎大声道。

“咕咚!”

尽管意识到徐铎可能会给大伙一点优待,但是听到只需要缴纳两成赋税,还是让许多人内心一颤。

北宋农民每年要交夏税和秋税,平日还要交各种苛捐杂税。

算下来,一年到手能有三成归自己,已经称得上丰收年。

徐铎只征收两成赋税,众人自然欣喜不已。

安抚完村民,徐铎来到李员外家。

“小七,你留下看守,记得院子打扫一遍。”

小七无父无母,没什么牵挂,留在这里最稳妥。

“俺明白。”小七点头。

徐铎看向张达等人,“张达,何九斤,俺们走。”

徐铎担心嫂嫂安危,路上不敢耽搁,只用一天,便来到海丰县城。

在这个通讯全靠吼,交通全靠走的年代,此时县城的人还不知道小李村发生的事情。

城墙下,两扇腐朽的城门半掩,左右两个乡勇倚在城墙上打着瞌睡,商贩往来如常。

徐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进入城中。

杨县尉虽死,但他家还有三口人尚且存活。

长子十六岁,乃是县学生员,小儿子更厉害,未束发便已使的动盘龙棍,三五个人近不得身。

徐铎随意从路边抄起一个胳膊粗细的木棍抗在肩上,扮作脚力,朝杨县尉家中走去。

约莫一刻钟后,喧闹的杨府化作鸦雀无声,唯有冲天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久久凝结不散。

徐铎丢掉手中朴刀,从杨县尉大儿子身上扯下一块衣襟,蘸足血,在墙上书写:

殺人者,盐户徐铎也!

随后徐铎清理掉身上的血迹,关好院门,从杨县尉家中走出之后,便直奔南门。

眼看走到南门,这时一声呼喝,让他浑身紧绷起来。

“徐铎!徐铎!”

这声音低沉有力,徐铎光不用看也就知道,说话之人乃是陈知县幕僚陈伯。

之前徐铎脱盐入农,就是此人一手操办。

眼下局势已变,徐铎只能故作没听见,脚下小步快走,只想赶紧离开。

没想到陈伯竟追了上来,干枯的大手一把拉住徐铎胳膊:

“俺在喊你,跑恁快作甚?杀人啦?”

徐铎转身看向他,道:“对,俺杀人了,而且杀了不止一个。”

陈伯一顿,不禁摇头轻笑:“莫要顽笑。”

说着,他伸手把徐铎拉到一旁角落:“俺且问你,钱财可准备好了?”

“还差一些。”徐铎说道。

陈伯语气不满:“上次差一些,这次也差一些,到底差多少?”

徐铎不想跟他说话,只想快走,于是道:“只有五十贯钱。”

陈伯听完,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最后猛然跺脚道:“五十就五十!恁可将钱带在身上吗?”

说着便伸出手来。

见到陈伯答应的如此痛快,徐铎心中不禁一阵悲凉。

当真是造化弄人。

早知如此,他何须往小李村再跑一趟。

仅凭身上存钱,便已足够让他脱盐入农。

只是如今却回不了头了。

心中百感交集,徐铎脸上却露出遗憾的表情,道:“出来的匆忙,钱财并未带在身上。”

陈伯失望的把手收了回去:“那还等甚么?快去取来。”

“好,俺这就回家一趟。”徐铎说道。

“俺和知县在县衙中等你,务必在日落之前送来。”陈伯叮嘱。

“俺省得。”

徐铎如蒙大赦,转身离开。

见他一路小跑直奔南门而去,陈伯只当他为脱盐入农之事心急,捋起胡须笑眯眯的目送徐铎远去。

傍晚。

太阳西下,徐铎赶到韩家湾。

村子里一片安静,连平日里狂吠的几条黄狗都沉默了起来。

徐铎眉毛微皱,一路小跑,直奔向家中。

却看到篱笆院内乱做一团,角落里圈养的田鸡横死当场。

“嫂嫂!”

徐铎轻声呼唤。

房门打开,两个衙役手持朴刀一前一后走出。

“徐铎,你竟敢回来!”

见到徐铎,前面的捕快脸上露出狞笑,举刀便砍。

徐铎冷笑侧身躲过,反手擒住他的胳膊,最后再一拧!

就听见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一阵冷汗从捕快额头冒出。

徐铎将朴刀接在手中,刀刃向外,横切出去,接着继续向后。

前面的捕快还没倒下,后面的捕快就感觉喉咙处一阵冰凉,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杀掉两人,徐铎冲向屋内。

却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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