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中年修士点点头，“通过锤炼肉身，激发气血潜能，不断突破武道极限。

凡人武道，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宗师，先天，武王，武圣。

也唯拥有灵骨者，才能踏上武道先天。这也是凡俗人所说的‘武道资质’。

若能由后天返先天，凝聚武道真元，便可打破凡俗界限，进入更强境界。

至于能修行至什么程度，则看灵骨资质。

你的灵骨为青黄二色，既木土灵骨，你便是双灵骨。木为生机，土为防御。

你的恢复力和耐力程度会比较突出。”

这点倒是让程阳颇为赞同，只因他恢复力和耐力确实很不错。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二十岁时，还能用五年时间进入二流武者层次。

“但武道这条路艰难，且耗费时间，远比灵根修行速度慢。且武道修习动辄伤及根基甚至身陨。

但一旦成功，战力在同阶修士中往往颇为强横，肉身也强横。

武圣和筑基修士，若是没有法宝，往往筑基修士也占不到武圣便宜。

修士极少在凡俗行走的原因之一，便是如此。

只是，修仙者乃是斗法，极少近身。

加上有法宝、符箓、阵法、灵兽等辅助，故而武圣又非筑基修士对手。”

总体而言，你无法修仙，但可以武入道。”

“武圣堪比筑基？”程阳皱眉。

“具体而言，武圣之境，堪比修士筑基初中期。寿二百五十载，仅此而已。”

程阳摇头：“凡人本就寿元有限，我目前虽说用五年时间进入一流，但越往后越难。

踏上先天，资源足够，运气好估计也要十几年。

若是要修行至武圣，不说是否能做到，时间上，估计都要七老八十。

那仙长，这双灵骨，是否和双灵根一样？也是决定修行快慢？”

中年修士见没有别人来测试灵根，也就和程阳多聊几句。

“不说。若你是双灵根，那资质也是各大宗门都为之抢收的。而你说你用五年时间进入一流，那就足以证明你的武道资质。

武道资源足够，进入武圣境，不出三十年。”

程阳算是明白了。

灵骨，走的是体修！灵根，走的是元神！

资源获取途径和培养体系完全不同。难易可想而知。

没有灵根，无法修仙。

有灵骨，只能走那武道先天之路，耗费时间，且只能走体修。

武道武圣，说是凡人也没什么区别。

《仙游杂记》中寥寥几笔带过的体修之路，那记载着无数失败者枯骨的血腥荆棘之路，竟然成了他唯一的路？

程阳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笼罩一层沉重的阴霾。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蕈母在体内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剧烈的情绪波动，传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暖流。

武道先天……武圣……修仙！

“无灵根，不修仙。”中年修士最后提了一句。

“多谢前辈告知。”

程阳的声音有些干涩，艰难地拱手行礼，然后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慢慢走出了云符阁。

坊市街道依旧喧嚣繁华，灵气依旧浓郁醉人。

但这一切在程阳眼中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暗。

他站在云符阁外的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修士，心中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无奈。

灵骨！

以武入道！

武圣？

两百五十载？

听起来漫长，但在修仙者悠长的岁月里，不过是弹指一瞬！

仍是凡人一个！

他下意识地看向掌心。

那是所得的奇物——蕈母。

他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生机和生命本源力量！

是了！

他没有灵根，无法利用灵气。

他无法感应天地灵气，但蕈母可以！

他无法引气入体，但蕈母可以吸收、储存、甚至……转化！

这点，在杀死修仙者，吸收其灵力时便已体验到。

他没有退路！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赚取资源和灵石。

若没有蕈母，他或许只能认命般以武入道。

但如今，他偏要试试修仙！

念此，他不再纠结。

多想无益，行动才是。

凡人不能在坊市居住，因而进入坊市的普通人都是当天办完事情就回到凡俗区。

哪怕办不完，都得回去。

程阳重新回到凡俗区，嘈杂的市井之声、混杂着各种食物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灵气浓度骤降，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巨大的落差让程阳微微一叹、他没多在意，回到客栈房间。

关上门，插好门栓。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程阳坐在床上，没有犹豫，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在掌心。

他意念集中，下达指令。

下一刻，掌心印记从中钻出两缕细如汗毛般的菌丝，第一时间攀上灵石。

在感受到灵石当中的灵气后，如同发现了猎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分裂。

大量的菌丝不到五息时间，灵石宛如“发霉”的豆腐，被菌丝所覆盖。

几乎是同时，掌心的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灰白。

而一股微弱但精纯的灵气流，迅速回流蕈母之中，再吞噬！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三十息，一块下品灵石便化为普通的灰白石玉。

程阳仔细感受着蕈母吞噬灵气后的变化。

那传递出的暖意明显增强了一丝，其核心似乎也微微胀大了一丁点。

但极其细微。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气”，从蕈母中逸散出来。

并非融入他的丹田，而是如同水汽般弥漫向他全身的骨骼、肌肉。

这股“气”，他感受到了灵力的同等气息。

“这是……灵气反哺？！”

程阳眼中惊疑不定。

蕈母能直接吸收灵石中的灵气！这验证了他最大的猜想！说明不仅仅局限于修仙者。

但喜悦只持续了一会。

看着化为废石的灵石，再想想自己怀中那可怜巴巴的两块下品灵石和几锭黄金，压力随之而来。

灵石是消耗品！

坐吃山空，他撑不了几天！

他必须找到一条可持续的、能赚取灵石的途径！

而且，必须在凡俗区完成！

坊市核心区他暂时不想再轻易踏入，那里修士众多，风险太大。

蕈母太过特殊，且他对蕈母的了解也没多少。

稳着点。

“种植……”

程阳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仙游杂记》中关于“灵植夫”的零星记载。

主要是，蕈母那特殊的能力。

菌丝，孢子！

菇不就是真菌类的子实体？

在发现蕈母的地方，它就在一朵血色菇上。

“灵菇……”

程阳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灵菇也是灵食食材的一种。

需求量如何他还不知，但胜在蕈母能生长！

这还需要验证。

于是，程阳离开客栈，半个时辰后，他从外面弄了一些东西回来。

两个陶盆，土壤，两份腐木碎，以及一百粒灵砂。

在房间里一番捣鼓后，两个种植灵菇的盆出现。

接下来，他让蕈母分出一些孢子粉，分别进入两个土盆。

1号盆撒了十粒灵砂。

2号盆不放。

接下来，在程阳的意念下，蕈母给孢子下达了生长发育的指令。

催化！

生长！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当自己的意念下达，一丝极其微弱、源于蕈母的力量隔空渗透过去。

孢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了，其蕴含的生命，正以一种缓慢但持续的方式被蕈母的力量引导。

同时，土壤中的能量，化作某种滋养孢子萌发的“养料”。

“第一步成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和观察。”

他将两个陶盆地放在房间窗户边上——通风、有微弱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