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情比纸薄
第14章 人情比纸薄
清晨。
旭日的第一缕晨曦染红了半边天。
褚卫国刚洗漱完,正在屋里吃早餐呢。
对门就传来了霹雳吧啦的鞭炮声。
刘光天用竹竿挑着一挂鞭炮,跟个棒槌似的笔挺挺的站着。
哪怕被炸开的鞭炮嘣到脸上。
疼的直掉眼泪也不敢挪开分毫。
这可是他爸交代的政治任务!
“这傻孩子,缺心眼呢…”
站在窗户前偷看的褚卫国,差点没乐屁了。
得,今儿这份子钱怕是跑不了啦。
不出他所料。
今儿老刘家的寿宴,正是由轧钢厂大厨何雨柱掌勺。
正宴安排在晚上。
差不离就是五点到六点间开席。
褚卫国今儿也有得忙,粮站徐主任在二食堂订了六桌席。
“先去随份子吧…”
晚上忙完不知要到几点。
褚卫国寻思着先把份子钱给了。
正好大院众人听到鞭炮声,也都跑去给贰大妈送吉利话。
褚卫国从炕柜里找了红纸,用剪刀裁下一个角。
对折几下后,封了两元巨款进去…
可别小瞧这两块钱。
眼下可是五八年,四九城的人均工资也就四五十左右。
有些院里随份子就给一斤白糖,或者两包大前门啥的。
就为图个添寿增福的好兆头。
近亲长辈才给五块钱呢。
…
此时。
贰大爷刘海中家。
门右侧摆了张长桌,上面铺了红纸。
刘光齐穿的人模狗样的坐在桌前。
面前摆了份礼账簿,外加一支毛笔。
每当有人随礼,他就拿毛笔写上对应数额。
贰大妈也是喜笑颜开的站在门口迎客。
“壹大爷,随礼五块!”
刘光福等哥哥写完,就照着礼册吆喝。
这下可把街坊们整不会了。
以前院里办席,也没见谁家弄这出啊。
搞得那些礼金送的轻的,都面色讪讪躲好后排去了。
“这老刘家真够缺德的。”
“整这一出,寒碜谁呢!”
叁大爷闫埠贵推了推眼镜,躲在人堆里小声蛐蛐。
他今儿准备的礼金就是一捆寿面,差不多半斤的样子。
跟别人的可没法比。
“大早上的,不是鞭炮就是吆喝,还让不让人补觉啦~”
“不就过个寿嘛,弄的跟厂里开表彰大会似的。”
“臭显摆什么!”
许大茂嗑着瓜子,睡眼惺忪的混在人堆里。
昨晚厂里有接待任务,他陪着喝到半夜才回来。
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一大早愣是被吵醒了。
要么怎么说,贰大爷是个官迷呢。
就爱整些虚头巴脑的排场。
“就是,臭显摆什么!”前院李婶笑着附和。
“不知道今儿这席,有没有啥硬菜?”
闫解成瘦的跟猴似的,脚上穿的胶鞋还破了个洞。
露出里面的碎纹花色袜子。
这货倒是浑不在意。
“这得问傻柱,今儿可是他掌勺。”
臊眉耷眼的贾东旭突然接茬。
身后还跟着贾张氏和棒梗。
秦淮茹抱着小当,离着他们八丈远呢。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两口子又闹别扭了。
众人围在贰大爷家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
褚卫国不声不响的走到人堆前。
冲身侧的闫解成问:“谁上的礼金最高?”
“壹大爷家呗,给了五块呢!”闫解成头也没回的答道。
“你家给多少?”褚卫国又问。
“我家给多少关…你…”
闫解成刚想开骂,转头看是褚卫国,顿时就把话咽了回去。
旋即尬笑着,躲去他爸身后了。
褚卫国可是院里所有小孩的童年阴影。
同辈人里就没有不怵他的。
两人这么一闹。
不少人都朝这边看来。
门口迎客的贰大爷、贰大妈也都注意到了。
褚卫国脸皮可厚着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笑着朝贰大妈拱了拱手,贺道:“恭喜恭喜,祝贰大妈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说完吉利话,褚卫国又从兜里掏出红包。
转手递给刘光齐。
这时,放完鞭炮的刘光天端着塑料托盘出来。
上面堆着花生瓜子。
褚卫国伸手抓了把瓜子,笑着同贰大爷客套了几句。
明说二食堂那边还有工作要忙。
便告辞离去了。
反正也不想留在这凑什么热闹。
“褚卫国,随礼两块!”
刘光福扯着嗓子大喊,脖子上都冒青筋了。
这下四周又炸了锅啦。
“褚大勺子随了多少?”
闫埠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前褚卫国在院里随礼,不都是五毛一块吗?
今儿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莫不是贰大爷的工作要有啥变动?
这事回头得找老易打听下。
“两块!”
闫解成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回道。
他记得自己爹过寿那会,褚家才随了五毛钱!
“嘿~这小鳖孙!”
闫埠贵也咂摸过味来。
别看这一块两块的,里头可大有学问。
有时候邻里间的亲疏远近,往往就体现在这一块两块上。
“呸,缺心少肺的王八羔子。”
“夜路走多了,瞎了他的狗眼!”
贾张氏瞅着那红纸封着的两块钱。
顿时勾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
“贾家嫂子,今儿老刘家办喜事,还是少说两句吧…”
前院李婶听的直皱眉。
要不是看在秦淮茹的面上,她都懒得去劝。
一会再惹的主家不高兴,平白无故得罪人。
“骂他都是轻的。”
“羊粪蛋子就剩表面光鲜,充什么大尾巴狼!”
贾张氏骂人还不带重样的。
听了李婶劝,倒不像刚才那样大声了。
也就离得近的几人才能听清。
远处的秦淮茹、壹大妈跟何雨水,正躲清闲呢。
刘光福报的什么数,她们压根没听清。
倒是贾张氏的咒骂,一字不落的进了几人的耳朵。
“这人啊,就怕钻牛角尖…”
壹大妈欲言又止。
再怎么说,那也是人秦淮茹的婆婆。
话说太重就是给人难堪了。
“那晚京茹姐睡我屋里,哭了一宿。”
“到天亮时,眼睛都是肿的…”
何雨水跟秦京茹差着月份。
秦京茹三月生,何雨水却是七月。
“也怪我。”
“早知道就不让京茹去了”
听完何雨水的话,壹大妈更加自责了。
给褚卫国缝褥子这事,可是她介绍京茹去的。
“怎么能怪你呢。”
秦淮茹心思通透,是个明事理的。
原本贾家跟褚卫国之间的恩怨,牵扯不到京茹头上。
她婆婆就是在胡搅蛮缠。
或许是因为当年的事,又或者是因为那只老母鸡…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人来送礼。
贰大妈的娘家亲戚也来了。
院里又响起一阵喧闹的鞭炮声。
“各位街坊四邻,感谢大家今日抽空前来…”
贰大爷让儿子搬了两张条凳,拼在一块。
他就踩在上面,说了通又臭又长的感谢词。
这之后才邀请众人进屋喝茶水。
壹大妈同秦淮茹几人,也都随大流,进屋去了。
闫埠贵趁着这会没人。
赶紧走到记礼金的长桌旁。
轻咳了两声后,迅速把那捆长寿面放了上去。
“客人都到齐了,赶紧收了桌子,别念了…”
眼瞅着刘光福那小子又开始运气。
闫埠贵赶紧将他嘴捂住。
催着刘光齐把桌子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