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行令断洪,古巫遗咒(求追读)
第30章 行令断洪,古巫遗咒(求追读)
次日,天上没有半片云彩,烈阳依旧炙烤大地。
南橘村的法坛已准备就绪。
姜桓等一众太乙门人,在村民们渴盼的眼神中,步入橘园。
拜法坛、诵宝诰、祷祝法水,这一次,太阴元尊仍未垂顾。
庄琳按部就班,率一众同门踏罡步斗,开启“玄云祈雨坛法”的祭仪。
此前邹彪、舒芳因带伤随行,多是轮替登坛。
如今两人伤愈,又兼此地旱情确有蹊跷,今日终是九人齐上阵,同启法坛布雨。
庞大仪轨气场席卷开来,震荡四野,让整个南橘村灵机都为之一清。
姜桓趺坐蒲团,凝神感应,法坛加持之力竟如春潮叠涌,层层攀升。即便寻常施法,威能增幅也有八十余倍。
若用以祈雨,估摸着两千倍不止,竟给他“心念一动,便能引天河倒卷”的错觉。
“太乙正法,强悍如斯!”他豪情顿生,随众朗声念诵起《甘霖咒》来。
“玄冥水气,聚为云君。坤舆蒸腾,乾象氤氲……”
随着咒文念动、科仪运转,天地之间的水灵气立时响应,朝南橘村汇聚而来。
乌云翻涌,风雷激荡,庞然天地之力冲刷着南橘村,与潜藏于此的火毒,正面交锋。
“轰隆隆——”惊雷炸响,但雨滴落不下来。
这等反应,太乙观诸人再熟悉不过。
苏白、阮轩、舒芳三人,同时运转灵眼术,扫视四周,追索火尸行踪。
姜桓也以句芒法相观照。
不多时,一个焦黑身影,在橘林中显化出来。
离法坛竟已不足十丈!它行踪隐秘莫测,几乎与焦黄橘树融为一体。
若非法坛增幅,便是姜桓的句芒法相,都未曾发现端倪,只隐约感到窥伺。
众人不由一惊,冷汗涔涔而下:“速速出手!”
章鸣与赵绥凝出虚幻小山,镇压而下;姜桓、陆妍、邹彪跟上,引动天雷轰击。
“吼——”火尸仰天怒吼,火毒如岩浆倒卷,毫不畏惧地朝法坛冲锋。
霎时间灵气狂沸如鼎,橘园中沙走石飞,碗口粗的橘树喀喇喇拦腰摧折。
隔壁山头,观望的老橘农踉跄半步,枯掌死死抠进岩缝里。
“阿爷……”少女拽着里正的衣角,泪珠子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这回、这回咋连树根都掀出来了?”
人群里爆出哭嚎:“早知这般祸事,还不如干熬着!树死光了不说,那些买朱砂香泥的银钱,可都是咱的血汗呐!”
“都给我闭嘴!”里正气得跺响拐杖,“那些钻地喷火的鬼玩意儿不除干净,这大旱就得赖着不走!你们摸着钱袋子数数,够买几天观音土?”
他忽把拐棍抡圆了砸向岩块,火星子溅出三尺远:“待会道长们踏出法坛,哪个再敢哭丧抹泪——”
人群里缩着肩膀的一个村民突然被点名:“赵狗子!尤其你这张晦气脸!若冲撞了仙长们行云布雨的功德…”
老汉嘶哑的吼声惊飞了枯树上的乌鸦,“咱全村不如现下就挖坑埋了自己!”
橘园中。
电光火石间,太乙观诸人已与火尸斗法了几个来回。
这具火尸,竟有芒种五转实力!
好在这回,法坛有九人合力,不仅增幅暴涨,对火尸的压制也强了许多。
一番激斗,总算将其暂时镇压!
庄琳精神一振,领着大家将最后一段咒文念完。
“周流六虚,润下无垠。急应玄枢,沛然霖均!”
霎时间,风云变色,淅淅沥沥的秋雨,如帘幕般从天落下,将地里的暑气蒸腾出来。
庄琳就要驱使水幕宝瓶,福泽周边村落。
“庄师妹且慢!”章鸣扫视着倒伏的橘树,急声道,“今日斗法波及太广,累得橘园遭殃。”
“不若将这甘霖,转作滋养万物的灵雨,多少补些乡亲们的损失罢?”
庄琳神色一凛,将水幕宝瓶斜倾,清透雨雾渐染翠意。
放眼望去,枯槁枝桠吮得生机,竟颤巍巍顶出嫩绿芽苞。
苏白望着被虚幻小山镇住的火尸,摩拳擦掌,招呼修持净心咒的同门上前,助其消除执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姜桓与赵绥、阮轩一同念诵净心咒,消解火尸执念。
好在执念深浅与实力强弱,二者并无必然关联。这火尸虽有芒种五转实力,但对净心咒的抵御,并不比其它同类强。
此番下山已两月有余,连番祈雨并未扰乱众人修行。
姜桓法力率先接近三千缕,只待回山准备好仪轨,便可完成芒种一转。
故而今番渡化火尸,赵绥、阮轩累得满头大汗,他却犹有余力观察。
这具火尸作巫师打扮,身上斜披兽皮,头上插着羽毛,嘴里喃喃念叨着。
姜桓认真辨认、反复琢磨,竟然还原出一门巫咒来。
“云!裂!浪!锁!风削千峰,洪折九壑!——雷骨灼!——天门拓!羲轮碾雨,万川归橐!”
众人不知其名,根据咒意取名为《断洪令》,显然也是用来止雨的咒法。
此前渡化的六具火尸,念的都是道咒佛偈,以及民间法咒,太乙观皆有收录。
这回的《断洪令》,带有明显的古巫遗风,倒是藏经阁里没有的。
“为何这些火尸,都在念咒?为何它们身为邪祟,却能以正道咒文干预天象?”众人疑云未解。
忽然,那火尸眼中泛起一丝清明,竟未直接虹化,而是仰头悲呼道:“大司命——”
这前所未有的反应,让众人心神一凛。
便听那火尸痛声呼喊:“雨停了!雨停了啊——”
熊熊烈火燃起,将火尸燃成灰烬。
一颗枯槁的种子落到地上,几个弹跳,竟然滚落到苏白脚下。
他捡起来细看,惊喜道:“一粒柑橘籽!还活着。竟然还是枚灵种哩!”
众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甘霖已降,火尸虹化而去,庄琳将水幕宝瓶升起,飞向周边村落,便欲撤了法坛。
“且慢!”姜桓忽觉不对。
他眉心紧蹙:火尸已除,为何那莫名的窥视感,竟如跗骨之蛆,未曾消散。
他将句芒法相催发到极致,仍寻不着异状根源。
他明白:非是法相不灵,实是自己修为浅薄,如幼童挥巨斧,十分威能展现不出一分来。
他低头轻点衣襟鼓包:“阿青、阿翠,闻到怪味了没?”
衣襟里窸窣乱动,两对小触角顶开布缝。
阿青细声尖叫:“臭死啦臭死啦!像腐烂的臭果子!”
阿翠急得团团转:“味道还在园子里打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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