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时空裂隙中重逢
第8章 在时空裂隙中重逢
暴雨中的出租车后座,齐墨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手机屏幕上梧桐巷47号的订单正在闪烁,时间显示2023年7月14日20:03——正是他被闪电击中的前四十分钟。
“师傅,能开快点吗?“他的声音在发抖。司机嘟囔着踩下油门,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扇形。
齐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幻觉——时之纹虽然看不见,但预知能力仍在运作。他“看见“三个未来分支:
1.按原路线送货,重复觉醒过程(闪电再次击中)
2.改变目的地直接去第七处(遭遇血蔷薇伏击)
3.提前在梧桐巷拦截“殷女士“(触发未知变量)
出租车急刹在巷口。齐墨甩下车门冲进雨幕,制服瞬间湿透。这次他没带包裹,而是抄起路边的铁质警示牌。闪电劈落时,他精准地将铁牌掷向避雷针——
电流被提前导入地面。齐墨趁机撞开47号楼道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五楼。501室的门缝下依然透着光,但这次他直接踹开了门。
“殷女士!我知道你...“
话卡在喉咙里。客厅中央站着穿血色旗袍的女人,长发盘成复古发髻,正用镊子从培养皿夹起片半透明组织。她转身时,齐墨看见她左眼是机械义眼,瞳孔处刻着微型蔷薇。
“提前了三十七分钟。“女人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丝绸,“看来时间闭环比预计的脆弱。“
齐墨的预知能力突然失效。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原始的恐惧——女人旗袍上的花纹不是刺绣,而是由活体萤火虫组成的动态图案,那些虫子正用与林暖同款的琥珀色复眼盯着他。
“血蔷薇...“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门板。
女人用镊子轻敲培养皿:“代号而已。你可以叫我时医生——毕竟我要给你做场时空缝合手术。“
她突然抬手,萤火虫群暴雨般袭来。齐墨翻滚躲避,却见虫群在身后聚合成人形——正是缺失左眼的红裙女孩Lilith-07!
“妈妈需要你的时之纹做针线。“女孩的机械眼转动着,“那个叛徒姐姐的心脏当顶针。“
齐墨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掷向女人。刀尖在距离她眉心十厘米处突然减速,如同刺入粘稠的时空胶体。血蔷薇轻笑一声,镊子夹着的组织片突然展开成薄膜,将水果刀包裹消化。
“你以为逆转七秒就是胜利?“她走向齐墨,旗袍上的萤火虫组成林暖痛苦的脸,“那不过是我需要的误差值——就像毛衣收针时多留的线头。“
齐墨撞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他看见楼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黑色雨衣的林暖正抬头望来,她手里捧着的不是火焰,而是颗跳动的水晶心脏。
坠落的刹那,时间再次扭曲。齐墨摔进个既非室内也非户外的诡异空间——这是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时空裂隙。血蔷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好好认识下真正的林暖吧。“
碎片开始重组。齐墨看见:
十二岁的林暖被绑在手术台上,初代(这次是真的)将水晶装置植入她脊椎;
十八岁的林暖在训练场掐死第一个克隆体,血溅在陈锐的档案本上;
昨天的林暖偷偷修改第七处主控程序,把齐墨的DNA检测结果从99.8%改成47.3%...
最痛的画面浮现:现在的林暖站在燃烧的第七处废墟里,将心脏残片按进某个培养舱。舱体里漂浮的赫然是齐墨的克隆体,手臂上时之纹尚未觉醒。
“她骗了你。“血蔷薇的机械眼在记忆碎片间闪烁,“你根本不是自然觉醒者,是她用心脏为代价制造的活体钥匙。“
齐墨的视野突然染上血色。时之纹在皮肤下暴走,银粉从毛孔渗出组成求救信号。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林暖的呐喊穿透时空:
“别信记忆!她在用萤火虫篡改...“
世界突然安静。齐墨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圆形平台上——正是B9层的时间之冢。但这次水晶棺里躺着两个人:初代和林暖。
血蔷薇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实:“时间锚点终于凑齐了。“
齐墨转身,看见女人站在操作台前。她的旗袍此刻化作流动的血色数据流,机械眼投射出全息界面:【时空缝合进度97%】。更恐怖的是,林暖的身体正从脚部开始量子化,像被擦除的粉笔画。
“住手!“齐墨扑向操作台,却被看不见的屏障弹开。他的时之纹突然灼烧出焦味,银粉在空中组成初代留下的密码:
【时之冢即操作台】
【心脏是中止键】
【代价是存在】
血蔷薇的机械眼突然爆出火花:“你竟能读取底层指令?!“
齐墨的预知能力此刻突破极限。他看见三个时间层重叠:
过去——初代在棺中启动保险程序;
现在——林暖的心脏残片正在自己口袋发烫;
未来——血蔷薇的机械眼藏着时空缝合针。
没有犹豫的时间。他掏出心脏残片砸向水晶棺,同时用尽全力发动时停——不是暂停,而是将自己与林暖的2.7秒单独剥离出时间流!
世界碎裂成马赛克。在绝对静止的时空夹缝里,齐墨看见林暖睁开眼睛。她的嘴唇开合,传递出没有声音的信息:
“把我心脏...按在她机械眼上...“
时间重新流动的刹那,三个时空发生连锁反应:
初代棺中的手突然抓住血蔷薇脚踝;
林暖的心脏残片吸附在机械眼表面;
齐墨的时之纹暴涨成光索缠住女人脖颈。
“不!“血蔷薇的尖叫像电子设备过载,“闭环还没完成——“
水晶棺突然爆发出强光。当齐墨再次能视物时,血蔷薇的机械眼正在融化,液态金属滴在地上蚀刻出《山海经》里的混沌图案。林暖的身体停止量子化,但依然透明得像晨雾。
“快走...“她的声音直接回荡在齐墨脑海,“时空回溯要开始了...“
整个时之冢开始震动。血蔷薇在强光中蜷缩成胎儿姿态,机械眼流出的液体组成新的倒计时:【00:00:07】。齐墨抱起半透明的林暖冲向应急通道,背后传来女人扭曲的笑声:
“跑吧...当你看见彩虹...“
爆炸冲击波将他们掀飞。齐墨在螺旋阶梯上翻滚时,死死护住怀中的林暖。当最后一级台阶被火焰吞没时,他听见林暖的心脏残片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世界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齐墨的时之纹突然浮现出完整的血蔷薇图案——不是敌人那种血腥的赤红,而是初春第一朵野蔷薇的嫩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