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按常理出牌
第4章 不按常理出牌
“身份认证--嫦娥!”
“门锁已打开!”
机械提示音过后,合金门缓缓洞开。
通体散发着清冷月华的白衣仙子迈步而入,身后,厚重的合金门无声闭合。
房间内有两台全封闭式的金属舱,白衣仙子径直走向其中一台,静静躺了进去。
随着舱门关闭,神圣威严的仙躯之上,如梦似幻的月华渐渐内敛,最终化为一具宛如最上等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人偶。
“同调解除,精神链接断开,操作者生命体征平稳。”
咔哒!
旁边另一台金属舱,蝶翼般的舱盖向上开启。
凌霜月缓缓睁开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属于神的漠然在迅速褪去,属于人的疲惫与冷静,重新占据了高地。
她坐起身,银白色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身上那套深蓝色弹力战术服,勾勒出比神躯更具生命力和冲击力的曲线。
她赤着纤秀的玉足,踏上冰冷的合金地板,径直走向门口,同时按下了耳麦。
“目标已带回,立刻安排问询。”声音冰冷,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高副队和小李已经过去了。”
“好。”
……
环球金融中心大楼背面,洁美环境服务有限公司。
赵昊来到指示的房间,推开门。
里面坐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斯斯文文,正冲他微笑。
“赵昊同学请坐,我叫李景山,负责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男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赵昊立马上前,隔着桌子抓住那只伸出来的手,演技上线,一副劫后余生的恐惧模样:
“可算是见到组织了,李哥您是不知道啊,太吓人了,话说回来,咱们这是什么部门?降妖除魔还是保卫地球,我这人从小就有一颗正义的心......”
“停停停。”李景山被他这套自来熟的连招打蒙了,费力的抽回手,“同学,先坐下,冷静点。”
李景山重新做了下心理准备,开门见山:“今晚的事我们都了解了,我想问的是,在遭遇妖物之前,你或者楚天凡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有,当然有。”赵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变得严肃而神秘,“说来话长了,得从我家祖上传下来的那张面具说起。”
李景山手中的笔顿住了,疑惑的打断:“面具......是你家的?”
说着,目光瞥向赵昊的手背。
空空如也,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和获得传承的特征不相符。
赵昊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可不是嘛,那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从一个快倒闭的道观里请回来的宝贝,说是能镇宅。,上次我带到学校来就感觉不对劲,老做噩梦,梦里尸山血海的,跟世界末日一样。”
“既然面具是你的,为什么最后会到楚天凡手上,还成功觉醒了。”李景山不动声色的追问。
“预感。”
赵昊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为啥,今晚吃宵夜的时候,我右眼皮就一直跳,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我那兄弟楚天凡又是个正义感爆棚,我怕他出事,就特意让他把面具带上防身,谁知道真用上了。”
他声情并茂地把巷战的经过,以一种全靠我神机妙算,才救了我兄弟一命的口吻,讲了一遍。
李景山眉头紧锁。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又感觉处处透着古怪。
“所以,楚天凡的力量,是你借给他的?”
“必须的!”
赵昊拍着胸脯,义薄云天,“我俩谁跟谁啊,我的就是他的,而且我感觉,这都是天意,我命中注定,还会遇到更适合我的面具。”
又有预感?
李景山被他这套组合拳彻底唬住了,看着赵昊那真诚无比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家伙虽然有点不着调,但这种近乎预言的直觉……
搞不好,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知道了。”李景山郑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
......
另一边。
楚天凡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对面是名叫高远的国字脸青年,气氛有些压抑。
“不用紧张。”
高远给倒了杯水,放水杯的同时,目光扫过楚天凡左手手背上的火云纹图案,笑道:“原来是孙猴子的传承,得到它,感觉怎么样?”
楚天凡心头剧震,但表面依旧维持着镇定。
“很......强大,也很痛苦。”
“这东西叫神格面具,是仙佛陨落前以自身道行和执念凝聚而成的力量载体,得到它便能获得超凡脱俗的力量,当然,也将背负上常人难以想象的因果和风险。”
高远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直视楚天凡。
“你戴上面具后是否变得悍不畏死,内心深处没有太多的情感,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只有不断上涌的战意和杀意。”
楚天凡呼吸一窒,对方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
“为什么会这样?”
“神性。”
高远缓缓吐出两个字,跟着给出解释:“属于孙猴子最纯粹的战斗意志,它赐予你力量,但它也会像跗骨之蛆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你作为楚天凡的人性。”
楚天凡沉默了。
他想起和蜘蛛精的战斗结束后,自己灵魂深处那股没过瘾的渴望,想起自己看向赵昊时,那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杀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旦神性彻底替换掉你的人性,你,将被无声无息的从人世间抹除。”
“你的身体,会成为孙猴子残余意志降临的躯壳,说难听点就是披着人皮的妖猴,你没听错,那可不是善类。”
“虽然前人总结出了入神和守真的规则,但也不会改变神格面具的高风险性,失去自我的,很多。”
“不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你不是唯一获得传承的人,我们处理过不止一例,他们的下场都很惨。”
楚天凡依旧沉默着,但他的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入神......守真......神性......
原来,外面的人,是这么称呼的吗?
在他们楚家,这套规矩有着一个更古老而敬畏的名字——傩祭请神。
外人只知道楚家是川剧变脸的世家,殊不知,那一张张在戏台上瞬息万变的脸谱,只是法的表象,为了在现代社会,传承那真正内核的伪装。
川剧的入戏,是入神的基础,而终场卸妆的出戏,便是守真的根本。
从他记事起爷爷教他的就不是戏,而是规矩,是用凡人之躯去承载脸谱背后非人意志的规矩。
爷爷曾不止一次告诫他:“天凡,记住,咱们家的变脸不是变给台下人看的戏法,而是变给自己看的心法,脸谱是舟,人心是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时候你能把一张脸从心口戴到脸上,再从脸上摘回心口,你的功夫才算入了门。”
没想到,这套从小听到大的祖传规矩,竟然与足以颠覆世界观的神格面具,严丝合缝的对上了。
这面具,究竟是什么?
自己的家族,又究竟是什么来历?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与激动,混杂着巨大的迷雾,同时在他心底升起。
高远微微勾起嘴角,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传承不是过家家,是要命的,你把握不住。”
“趁现在还来得及,放弃它吧,我们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补偿,你应该很缺钱吧?”
说到这,他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楚天凡的个人情况,他们早就调查清楚了,用一个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风险换取大笔的金钱,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高远很有自信,已经拿捏住了楚天凡。
让他没想到的是,楚天凡忽然抬头向他看来,眼神无比炽热:
“我想加入你们。”
高远:“???”
他怎么不按套路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