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撕裂牢笼
第6章 撕裂牢笼
它动了。
那只伤痕累累的【深潜者】,无视了头顶那足以将金铁碾成薄片的【玄水重压阵】,猛地从骸骨堆上一跃而起。
它佝偻的身体在半空中舒展开,像一支离弦的、墨绿色的箭,直直撞向了水牢坚不可摧的穹顶。
【轰——!】
不是灵力对撞的爆鸣,是纯粹的、野蛮的、血肉与能量护罩的硬撼。
“什么动静!”水牢外,一名负责维持阵眼的执法弟子骇然失声。
他面前作为阵法核心的那块上品灵石,光芒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黯淡。
“稳住!”另一名弟子厉声喝道,“别被里面的魔头乱了心神!”
“这不是心神的问题!”最先开口的弟子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你看那光幕!它在用爪子撕!这不可能!”
话音未落,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下方传来。
【咔嚓……咔嚓啦……】
被誉为能碾碎金丹期修士的阵法护罩,那层厚重的玄水光幕上,竟然在【深-潜-者】的利爪撕扯之下,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不是神通,不是法术,是一头野兽在用爪子和蛮力,撕扯他们的“天罗地网”。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物理破坏阵法?我是在做梦吗?”
李长老的脸彻底黑了下去,像一块烧透的焦炭。他无法理解。
一个被废掉的凡人,从哪召唤出这种只存在于禁忌典籍中的怪物?
一种纯粹的力量,竟然能撼动由天地灵气构筑的阵法?
“一群废物!”李长老怒喝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连个阵法都维持不住,宗门养你们何用!”
他单手掐诀,将自己元婴期的磅礴灵力,化作一道洪流,亲自灌入阵法核心。
“给我压!”
【嗡嗡嗡——!】
得到增援的【玄水重压阵】光芒再次大盛,压力陡增何止十倍。
原本只是出现裂纹的光幕,瞬间凝实,如同化作了一整块万钧玄铁,狠狠地朝下压去。
【噗——】
【深潜者】被这股巨力死死地压制在穹顶之下,墨绿色的血液从它鳞片的缝隙中被挤压出来,身体发出骨骼错位的闷响。
“哼,孽畜。”李长老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快意,“在绝对的境界压制面前,任何旁门左道,都不过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深潜者】,突然张开了它那布满利齿的鱼嘴。
没有声音。
至少,在场的任何人都没用耳朵听到任何声音。
但下一刻,一种无形的、毁灭性的振波,扫过了水牢外的每一个人。
“啊——!”
离得最近的那名弟子,连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双眼猛地凸出,殷红的血线从他的眼角、鼻孔、耳洞中同时涌出。
他抱着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剧烈抽搐,丹田处的灵力彻底失控,在他的经脉中疯狂冲撞。
“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
“是魔音!护住心神!”
“不……不是声音……是……是鱼……好多鱼在咬我……”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十余名青玄宗的精英弟子,在一瞬间集体崩溃。
他们或七窍流血,或抱头惨嚎,或胡言乱语,心神在刹那间被彻底撕碎,再也无法为大阵提供一丝一毫的灵力。
李长老也受到了波及。
他的元婴虽然坚固,但那股无声的咆哮,同样凿进了他的脑海。
他的眼前不再是水牢,而是一片无尽的、漆黑的深海。
无数条长着人脸的怪鱼,正从四面八方朝他扑来,撕咬着他的元神。
“滚开!”
他怒吼出声,元婴之力爆发,瞬间震碎了脑中的幻象。
可高手过招,胜负只在刹那。
他灵力的运转,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间。
【吼!!!】
【深潜者】抓住了这个万分之一刹那的机会。
它全身的肌肉猛然膨胀,几乎要撑破皮肤。那只完好的右爪上,覆盖了一层浓稠如墨的暗绿色能量,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阵法护罩上那道最深的裂缝之中。
然后,猛力一撕!
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巨响。
【玄水重压阵】,被彻底撕裂了。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混合着无数碎石和被煮沸的血水,化作一道通天的龙卷,将整个水牢的顶部彻底掀飞。
月光,重新照了进来。
那只【深潜者】,沐浴在冰冷的月光与腥臭的血雨之中,仰天发出了一阵嘶哑而残暴的胜利咆哮。
它身上的伤口在月光下显得愈发狰狞,但它的气势,却攀升到了顶点。
咆哮过后,它缓缓地、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下方血水中心的林渊。那双巨大的鱼眼中,杀意和残暴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更深的、更纯粹的敬畏。
它没有动作,像一尊最忠诚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新的指令。
林渊与它对视着,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他还在消化这场超乎想象的“越狱”。
就在这时,一个机械、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提示音,突兀地、直接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旧日图鉴系统】已激活。”
“检测到首次成功召唤,解锁图鉴条目:【深潜者(劣等)】。”
“检测到宿主生命力流失,请尽快补充‘祭品’,否则召唤物将失控。”
林渊的身体,微微一僵。
月光与血雨,一同洒落。
那只伤痕累累的【深潜者】,沐浴在这片冰冷与腥臭之中,仰天发出了一阵嘶哑而残暴的胜利咆哮。
咆哮过后,它缓缓地、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下方血水中心的林渊。
那双巨大的鱼眼中,杀意和残暴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更深的、更纯粹的敬畏。
它没有动作,像一尊最忠诚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新的指令。
林渊与它对视着,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他还在消化这场超乎想象的“越狱”。
就在这时,一个机械、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提示音,突兀地、直接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