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台镇禁止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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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色槐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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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槐树的枝桠切割成锋利的碎片,林小满的瞳孔映出树干上无数张扭曲的面孔——有镇民、有她的父母,还有陈镇长逐渐木质化的五官。陆深突然将她护在身后,小臂的槐纹如同活物般疯狂跳动,渗出的血珠滴在坟头的野蔷薇上,竟开出妖异的黑花。

“听我说,”陆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我来引开镇灵,你带着《安魂录》去找祭坛核心。”他的相机突然自动连拍,取景框里闪过一幅幅残影:幼年的陈镇长跪在槐树下哭泣,自己的父母将婴儿放入槐洞,还有......林小满戴着锁链走向祭坛的模糊身影。

“不!你手臂的印记......”林小满的话被震耳欲聋的槐枝断裂声淹没。数十根裹着青苔的树干破土而出,将陆深卷入半空。她看见男人被树藤穿透肩膀时,嘴角竟扯出释然的笑,相机镜头对着她的方向闪了最后一下。

怀中的《安魂录》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血色文字:“血脉觉醒,需以挚爱献祭”。林小满浑身发冷,想起陆深相机里那张自己被锁链束缚的画面——原来从相遇起,他们的命运早已写进槐影。

“逃不掉的,小蝴蝶。”陈镇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半张脸已经变成树皮,空洞的眼眶里飞出噬魂蝶,“当年你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你活,现在该你偿还了。”槐树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林小满的父母浑身缠满藤蔓,机械地朝她伸出手。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小满突然扯断腕间的槐木珠,将红绳系在最近的槐枝上。“我不是祭品。”她握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晚安”字样在血光中闪烁,“你们才是被困在谎言里的囚徒。”

槐枝突然剧烈颤抖,无数张人脸发出凄厉哀嚎。林小满顺着红绳冲进槐树核心,发现祭坛中央悬浮着块半透明的槐木——里面封存着个婴儿,正是襁褓中的自己。而陆深被倒吊在祭坛上方,鲜血顺着槐纹注入木棺。

“别碰它!”陆深的嘶吼带着哭腔,“那是......”

林小满的指尖触到槐木的瞬间,所有记忆如潮水涌来:父母为阻止镇灵吞噬全镇,将她的灵魂封印在此;陈镇长为守护秘密,被迫献祭自己;而陆深,竟是二十年前那场仪式失败后,从异空间逃出生天的另一个“祭品”。

槐树开始崩塌,噬魂蝶化作灰烬,被困的镇民灵魂发出解脱的叹息。林小满抱住逐渐透明的陆深,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次换我来救你。晚安......”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槐木轰然炸裂,月光重新洒满青台镇。

晨雾中,林小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枕边放着陆深的相机——最后一张照片里,两人并肩站在开满野蔷薇的槐树下,身后再无阴影。而镇志上“禁说晚安”的朱漆字,正在朝阳中慢慢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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