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蕴灵破境,血染晨曦
第3章 蕴灵破境,血染晨曦
漫长的黑夜如同凝固的墨块,死死压着黑石村。茅屋里那点豆大的油灯,挣扎着跳了一宿,映着林青竹那张憔悴得没了人色的小脸。她指尖那点微弱的绿光,像风中残烛,明明灭灭,却始终不肯彻底熄灭,执拗地与尘沙体内那股同样顽强的暖流呼应着。
当第一缕灰白的晨光,艰难地扒开厚重的云层,透过破窗棂的缝隙,落在尘沙紧闭的眼皮上时。
他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接着,又是一下。
像冻僵的种子,终于顶开了压在上面的土坷垃。
尘沙的眼皮,沉重地、一点点掀开了条缝。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只有晃动的昏黄光晕和灰暗的屋顶轮廓。他眨了眨眼,酸涩刺痛。视线慢慢聚焦,先是看清了屋顶上垂下的几根枯草,然后是那盏跳动得让人心慌的油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趴在炕沿边,已经支撑不住昏睡过去的林青竹身上。
晨光吝啬地洒在她半边脸上。那张曾让夕阳都失色的容颜,此刻只剩下触目惊心的苍白和脆弱。眼睑下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红肿未消,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未干的泪珠,像挂在枯草尖上的晨露。几缕被冷汗打湿的乌发黏在汗涔涔的额角。即使昏睡着,那份惊人的美丽也还在,只是此刻,这美丽被巨大的疲惫和恐惧揉碎了,看着让人心口发紧,喉咙发堵。
“青…竹…”尘沙的喉咙干得像被砂轮磨过,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细微得像蚊蚋的声音,却像根针,猛地扎醒了昏睡中的少女。
林青竹浑身一激灵,猛地抬起头。那双红肿得像桃子的杏眼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先是空茫茫一片,随即被汹涌的狂喜淹没,紧接着又被决堤的泪水冲刷。“沙哥哥!你醒了!你醒了!!”她几乎是扑到尘沙身上,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生怕碰疼了他,悬在半空抖个不停,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太好了…老天爷开眼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巨大的喜悦冲得她头晕目眩,暂时忘了身体的虚脱。
她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摸索着,动作急切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终于摸出那株用干净布头小心包着的蕴灵草。碧绿的叶片上露珠滚动,散发着清冽的草木香气。“快!快吃了它!老药师爷爷说…说这个对你有大用!吃了就好了!”她把灵草捧到尘沙嘴边,眼睛里全是希冀的光。
看着少女哭花了的小脸,看着那株被她视若珍宝的灵草,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尘沙的鼻腔和眼眶。他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带着伤口的嘴角有些僵硬,顺从地接过蕴灵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灵草入口,没有想象中草药的苦涩,反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冽甘甜瞬间在口中炸开,顺着喉咙滑下。紧接着,一股庞大而温和的暖流,如同沉睡了一冬的江河解冻,轰然冲入他干涸的丹田!
“呃!”尘沙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这股精纯温和的草木灵气,与他体内自行流转了一整夜的那股微弱暖流(心印引动的初生灵气)猛地撞在一起!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他体内炸开!原本只是涓涓细流的微弱暖流,被这突如其来的庞大洪流瞬间撑开、点燃!它们变得滚烫、狂暴,像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在他昨夜才被心印之力勉强接续、依旧脆弱不堪的经脉里冲撞!撕裂般的剧痛席卷全身!但在这几乎要将他撕碎的痛苦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让他头皮发麻的力量感,也在四肢百骸疯狂滋生!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体内。丹田深处,一个微小却疯狂旋转的气旋正在咆哮着成型!气旋的中心,那枚残破的“心印”虚影投射其上,散发着比昨夜清晰得多、也坚韧得多的淡金色光芒!每一次旋转,都像贪婪的巨口,疯狂吞噬着蕴灵草化开的灵气,同时,也蛮横地从外界天地中撕扯进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游离灵气!
引气入微!纳气境初窥!
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带着暖意的“场”,以尘沙为中心悄然扩散开。地上的灰尘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圈,打着旋儿。
“沙哥哥!你…你怎么了?”林青竹被尘沙身上突然爆发又迅速收敛的微弱气势吓到了,看着他瞬间惨白又泛起不正常潮红的脸,紧张得手足无措,想去碰他又不敢。
就在这时——
“吼嗷——!!!”
一声比昨夜更加狂暴、更加嗜血、充满了无尽怨毒和饥饿的兽吼,如同九天落雷,狠狠撕裂了清晨死寂的空气!伴随着房屋被巨力撞塌的轰隆巨响和村民绝望到扭曲的尖叫!
那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毁灭一切的怒火和贪婪的饥渴,目标直指这间摇摇欲坠的茅屋!
“来了!那畜生冲这边来了!”屋角,靠着墙假寐的王伯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弹起!布满血丝的老眼瞬间爆发出狼一样的凶光!他一把抄起膝上那根染血的猎叉,仅存的右臂肌肉坟起,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扭动,脸上是豁出一切、甚至带着点解脱的狰狞!“能动弹的爷们儿!跟老子出去!拼了命也得拦住它!给婆娘娃儿挣条活路!”他的吼声嘶哑,却带着一股惨烈的决绝,像濒死野兽的最后咆哮。
尘沙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体内那初生的气旋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汹涌的杀意和守护的执念,旋转速度瞬间飙升到极致!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带着暖意的力量猛地灌注进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依旧存在,但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强行压下了伤痛,让他暂时忘记了破碎的身体!
“王伯!我…”尘沙挣扎着就要从炕上滚下来。
“不行!沙哥哥你伤没好!你不能去送死!”林青竹尖叫着,像护崽的母兽,猛地扑上来死死按住尘沙的肩膀,小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巨大的惊恐和泪水。昨夜那血腥惨烈的一幕瞬间在她脑中炸开,让她浑身冰凉。
尘沙的目光扫过林青竹惊恐绝望、泪水涟涟的脸,又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烟尘弥漫、兽吼震天、人影奔逃的惨状,最后落在王伯那条染血的、空荡荡的袖管和他此刻紧握猎叉、布满老人斑和血痕的独臂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和守护的执念,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炸开!烧干了恐惧,烧尽了犹豫!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再失去!
他猛地抓住林青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那力量大得让少女娇躯一颤。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不再是那个懵懂劈柴的少年,里面燃烧着一种让林青竹感到陌生又心颤的火焰,冰冷而炽烈。
“青竹,松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近乎命令的力量,“它,是冲我来的。”更准确地说,是冲他体内那让它灵魂悸动又无比渴望的心印气息,冲那株刚刚吞下的蕴灵草香气!
林青竹看着尘沙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如同受伤孤狼般凶狠决绝的光芒,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远超平时的、近乎滚烫的力量感,她紧咬的下唇瞬间被咬破,渗出血丝。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想不顾一切地继续阻止。但尘沙眼中的火焰,还有屋外那不断逼近的、令人魂飞魄散的兽吼和惨叫声,像烧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她的神经。
终于,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她猛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几乎是塞进尘沙手里——那是一把磨得极其锋利、闪着寒光的、用来削草药的小匕首。
“小…小心…”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在这绝望中透出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然,“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冰凉的匕首握入掌心,锋锐的触感和沉甸甸的重量刺激着神经。尘沙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林青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泪眼婆娑、却无比坚定的样子刻进灵魂最深处。然后,他猛地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滚烫的刀子,忍着全身骨头都要散架的剧痛,强行调动丹田那初生的、狂暴的气旋!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瞬间涌向双腿双臂!他一把抓起炕边那柄沾着昨夜血迹、沉重冰冷的柴刀,如同离弦的箭,撞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一头冲入了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修罗场!
眼前的景象,比昨夜更惨烈十倍。
村口那片不大的空地,已成人间地狱。几具村民的尸体以扭曲怪异的姿势倒在血泊里,内脏流了一地。那头铁爪熊比昨夜更加狂暴,身上几处伤口依旧在渗着黑红的血(昨夜王伯和尘沙留下的),但这伤痛非但没有让它退缩,反而彻底点燃了它的凶性!它正一巴掌将一名试图用锄头阻拦它的壮汉连人带锄拍飞出去,那壮汉像个破布娃娃般撞塌半堵土墙,尘土飞扬,生死不知。王伯佝偻着身子,仅存的右臂挥舞着猎叉,状若疯虎,在铁爪熊庞大的身躯周围踉跄游走,身上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几乎把他半边身子都染红了,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口鼻溢血,完全是凭着一股不屈的老骨头在硬撑!眼看就要被那巨大的熊爪撕碎!
“畜生!你的对手是我!”尘沙爆喝一声,声音因为灵力的灌注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刺破了混乱的喧嚣!
那双猩红的、充满暴虐和贪婪的兽瞳,瞬间锁定了冲出来的尘沙!尤其是感受到尘沙身上那股让它灵魂深处悸动又无比渴望的气息(心印 蕴灵草残余),它彻底疯狂了!放弃了近在咫尺、摇摇欲坠的王伯,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欲裂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山岳的威势,卷起腥臭的狂风,朝着尘沙猛扑过来!死亡的阴影,浓稠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腥风扑面的瞬间!尘沙识海中那枚心印虚影再次金光大放!熟悉的灵魂拷问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却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具引导性,带着一种催促他回应的力量:
【惧否?!】
【战否?!】
【汝道,何如?!】
“惧!”尘沙在心中狂吼,直面那吞噬一切的冰冷恐惧!“但更要战!!”
“战!!”守护的意志如同火山爆发!守护身后茅屋里的青竹!守护眼前浴血的王伯!守护这残破的村落!
“道?!”丹田气旋疯狂旋转,初生的灵力混合着心印涌出的暖流,在经脉中奔腾咆哮!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手中沉重的柴刀上,竟隐隐泛起一层极淡、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坚韧意志的金色微芒!
“守护之道,今日,以血开锋!”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呼应了心印的叩问!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守护的执念,都化作了这一击的力量!
铁爪熊的巨爪撕裂空气,带着万钧之力当头拍下!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带起的劲风吹得尘沙头发根根后扬!
就在那裹挟着死亡气息的巨爪即将拍碎头颅的刹那!尘沙眼中厉色一闪,身体在微弱灵力的加持下,爆发出远超凡人的速度与灵活性!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侧身、矮腰、左脚狠狠蹬地!动作带着初学者的生涩,却精准得如同千锤百炼的猎手!
呼——!
裹挟着腥风的巨爪,擦着他的头皮狠狠拍落!
轰隆——!!!
地面剧震,如同被陨石击中!泥土碎石如同暴雨般激射而起!一个脸盆大小、深达半尺的恐怖爪印赫然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与此同时!尘沙手中的柴刀,灌注了全身初生的灵力和心印引动的守护意志,化作一道模糊的淡金残影,没有选择坚硬的背甲,而是精准地、狠狠地劈向铁爪熊因扑击而暴露出的、相对柔软的腋下关节!那里,还残留着昨夜他拼死留下的那道伤口!
噗嗤——!
污黑腥臭的兽血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喷泉,狂飙而出!柴刀深深嵌入骨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嗷——!!!”铁爪熊发出惊天动地、痛苦到极致的咆哮!这不仅仅是肉体的剧痛!在柴刀劈中伤口的瞬间,一股源自心印的、无形的、直刺灵魂深处的冲击力,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它混乱狂暴的兽魂深处!带来一刹那无法言喻的僵直和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的、冰冷的恐惧!
这僵直只有短短一瞬!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了一辈子、等待这致命一击的老猎人王伯来说,足够了!这就是他用命换来的唯一机会!
“死!!!”王伯目眦欲裂,浑浊的老眼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甚至燃烧了残存的生命,将手中那柄染血的猎叉,用尽毕生的技巧和所有的恨意,朝着铁爪熊因剧痛和灵魂冲击而本能张开的、流淌着腥臭涎水的血盆大口,狠狠捅了进去!力道之大,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噗——嗤——!
猎叉的尖端带着一溜污血,从铁爪熊粗壮的后颈处穿透而出!带出一蓬混合着脑浆和骨渣的秽物!
致命的贯穿伤!
然而,凶兽临死的反扑,也恐怖到了极点!
“吼——!”铁爪熊濒死的巨爪带着最后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怨毒,如同倒塌的山岳,朝着因全力投掷猎叉而彻底失去平衡、扑倒在地的王伯,还有离它最近的尘沙,横扫而来!那力量,足以将钢铁拍扁!
“王伯!”尘沙瞳孔骤缩!他想也不想,忍着剧痛猛地朝王伯扑去,试图将他撞开!
但王伯的反应更快!或者说,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尘沙扑来的瞬间,王伯仅存的右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是推开尘沙,而是狠狠地、决绝地一把将尘沙推向侧面安全的方向!他干裂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血沫!
“走!!”
砰——咔嚓!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骨骼碎裂的脆响同时响起!
王伯佝偻的身体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破麻袋,被熊爪边缘狠狠扫中!整个人凌空飞起,胸骨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血线!他重重摔在远处的废墟之中,尘土飞扬,身体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声息。
“不——!王伯!!”刚刚冲出门外,正好看到这让她魂飞魄散一幕的林青竹,发出了撕心裂肺、仿佛泣血般的尖叫!那声音凄厉得仿佛要刺破苍穹,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极致的悲痛和守护的意念,如同火山在她体内爆发!她根本顾不上自身的虚弱和恐惧,如同疯了一般扑向王伯倒下的地方!双手之上,前所未有的浓郁绿光骤然爆发!比昨夜浓郁十倍、百倍!那光芒充满了神圣而磅礴的生机,带着一种不惜燃烧生命的决绝,不顾一切地朝着王伯塌陷的胸口涌去!绿光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将他残破的身躯包裹!
嗡——!
翠绿色的光晕瞬间笼罩了王伯。他口中狂涌的鲜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心跳,被这股强横到不讲道理的生机之力强行稳住了一丝!但林青竹施展出这远超自身极限的力量,代价是巨大的!她的小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如同透明的白纸,身体剧烈摇晃,仿佛风中的芦苇,下一刻就要被彻底抽干所有生命力而倒下!
铁爪熊庞大的身躯终于失去了所有力量,带着无尽的不甘和狂暴,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烟尘。那双猩红的兽瞳,死死盯着尘沙的方向,最终彻底失去了光彩,凝固着最后的怨毒。
尘沙拄着沾满污血的柴刀,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火烧火燎。他看着废墟中那被浓郁绿光包裹、生死不知的王伯,看着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鬼、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的林青竹,再看看眼前这片如同被血洗过、充斥着死亡气息、哭声震天的村落……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初获力量的那点微弱喜悦。紧接着,是如同熔岩般灼烧的、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一种足以碾碎一切威胁、守护住所有在乎之人的绝对力量!
他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染血的泥土中,砸出一个个小小的红点。目光,越过倒毙的铁爪熊,越过残破的篱笆,投向了村外那连绵起伏、神秘而危险的莽莽群山——十万大山!
心印在识海中微微闪烁,传递来一丝冰冷的、却无比契合他此刻心境的意念:变强!
他望向十万大山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如同淬火的寒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