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雨绸缪
第15章 未雨绸缪
许新舟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耳边是商贩的吆喝声,鼻尖飘过各种小吃的香气。这本该是个闲适的午后,但他的眉头却始终紧锁。
“恒慧与平阳郡主……”他低声自语,脑海中回忆着原著的情节。明日就是那对苦命鸳鸯私奔的日子,也是悲剧的开始。
一个天真烂漫的郡主,一个情窦初开的和尚,两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怎么可能逃得过京城各方势力的耳目?更何况还有三个纨绔子弟虎视眈眈……
“太蠢了。”许新舟摇头叹息,得阻止这场悲剧。
他转身向净心堂方向走去。穿过几条小巷,远远就听见孩子们嬉戏的声音。推门而入,只见恒远正在教几个大孩子练武,一招一式间尽显佛门金刚的威严。
“许施主?”恒远见到许新舟,略显惊讶,“会试结束了?”
许新舟摇摇头:“出了些变故,贡院塌了,会试延期。”他看了看周围的孩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恒远会意,领着许新舟来到后院一间僻静的禅房。屋内简朴整洁,只有一张木床、一个蒲团和一个小佛龛。
“何事如此紧急?”恒远倒了杯清茶递给许新舟。
许新舟斟酌着词句:“大师可有一位师弟,法号恒慧?”
恒远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施主如何知晓?”
“地书碎片给了我一些……预知。”许新舟半真半假地说,“明日,恒慧将与平阳郡主私奔。”
“什么?!”恒远霍然站起,禅床都被带得摇晃,“这不可能!恒慧自幼持戒精严,怎会……”
“情之一字,最难参透。”许新舟轻叹,“更糟的是,他们会被平远伯嫡子、兵部侍郎之子张易和兵部尚书之子截杀。恒慧惨死,平阳郡主不甘受辱,自尽身亡。”
恒远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茶杯咔嚓一声被捏得粉碎:“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许新舟直视恒远的眼睛,“但我们可以改变这个结局。”
恒远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施主有何高见?”
“首先,劝恒慧放弃私奔的念头,送他去西域佛门修行。”许新舟条理清晰地说,“其次,通知誉王,让他拦住平阳郡主。”
“誉王?”恒远苦笑,“他若知道女儿与和尚有私情,怕是会直接杀了恒慧!”
许新舟摇头:“誉王没有儿子,只有平阳一个女儿,视若珍宝。原著……我是说,我看到的未来中,誉王在女儿死后痛不欲生。如果我们提前告知,他只会感激我们阻止了悲剧。”
恒远沉思良久,终于点头:“贫僧这就去找恒慧。至于誉王那边……”
“我来处理。”许新舟起身,“事不宜迟,分头行动。”
离开净心堂,许新舟直奔誉王府。作为新科解元,他有足够的身份递帖子求见。但考虑到事情的敏感性,他决定换种方式。
在誉王府外蹲守片刻,许新舟看到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从侧门出来,手里提着个篮子,看样子是去买东西的。
“这位姑娘。”许新舟上前,彬彬有礼地拱手,“在下有要事需禀告誉王殿下,事关郡主安危。可否行个方便?”
丫鬟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何人?”
“白鹿书院许新舟。”他取出解元凭证,“请转告王爷,明日有人欲害郡主。若不信,可派人暗中跟随郡主,一看便知。”
丫鬟将信将疑,最终还是接过许新舟递上的纸条,匆匆回府去了。
许新舟没有停留,转身离去。他知道,以誉王的谨慎,必定会调查此事。只要派人跟着平阳郡主,就会发现她准备私奔的迹象,自然会阻止。
接下来,就看恒远那边了。
夜幕降临,许新舟来到与恒远约定的地点——青龙寺后山的一片竹林。月光如水,竹影婆娑,恒远早已在此等候。
“如何?”许新舟低声问。
恒远神色复杂:“恒慧起初抵死不认,直到贫僧说出平阳郡主的名字和私奔细节,他才崩溃痛哭。”他长叹一声,“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他同意去西域了?”
“嗯。贫僧已安排可靠师弟连夜送他出城,走水路南下,转道西域。”恒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希望此去能化解他心中执念。”
许新舟松了口气。最难的部分解决了。以恒慧的修为,只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安全就有保障。
“誉王那边呢?”恒远问。
“已经递了消息。”许新舟看了看月色,“现在只能等明天见分晓了。”
两人约定明日再会,便各自离去。
第二天一早,许新舟刚起床,就听见许新年在院中与人说话。推门一看,竟是褚采薇。
“许公子!”褚采薇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监正师父让我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许新舟这才想起,昨日在贡院地下与黑莲教交手时,确实受了些轻伤。不过经过一夜调息,已无大碍。
“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他微笑道,“采薇姑娘用过早饭了吗?”
“没呢!”褚采薇眼睛一亮,“听说京城西街有家包子铺特别好吃……”
许新舟忍俊不禁:“那一起去吧。新年要一起吗?”
许新年摇摇头,压低声音:“兄长,我今早听说件怪事。誉王府突然加强了守卫,平阳郡主被禁足了。”
许新舟心中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哦?为何?”
“不清楚。但传闻郡主昨夜试图偷跑出府,被当场抓住。”许新年疑惑地看着兄长,“你昨日不是去过誉王府附近吗?可知道些什么?”
许新舟笑而不答,只是拍拍弟弟的肩膀:“走吧采薇姑娘,带你去吃包子。”
三人刚出许府大门,就见一队誉王府的侍卫迎面而来。为首的抱拳行礼:“可是许解元?我家王爷有请。”
许新年紧张地抓住兄长的袖子。许新舟却从容还礼:“正是在下。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王爷只说请许解元过府一叙。”侍卫态度恭敬,看不出恶意。
许新舟点点头,转向许新年和褚采薇:“你们先去吃包子,我去去就回。”
褚采薇却凑过来小声道:“我跟你一起去!万一有危险……”
许新舟心中一暖,笑道:“不必担心。誉王若要对我不利,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来到誉王府,许新舟被直接引至书房。誉王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儒雅,只是眼下的青黑显示他昨夜未曾安眠。
“许新舟?”誉王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昨日那张纸条是你派人送的?”
“回王爷,正是在下。”许新舟不卑不亢。
誉王眼神锐利:“你如何得知小女要与人私奔?又为何知道有人欲加害于她?”
许新舟早已想好说辞:“学生偶然在酒楼听闻平远伯嫡子与人密谋,说要给郡主一个教训。跟踪调查后,才发现郡主与青龙寺一位僧人……交情匪浅。”
他故意含糊其辞,既给了誉王调查方向,又不点破恒慧身份,免得给恒远惹麻烦。
誉王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长叹一声:“本王只有这一个女儿……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话到此处,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竟有些哽咽。
“王爷爱女之心,天地可鉴。”许新舟适时道,“郡主年少单纯,容易被人蒙骗。好在及时发现,未酿成大祸。”
誉王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威严:“许解元,此事你立了大功。本王向来赏罚分明,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许新舟摇头:“学生不敢居功。只是不忍见郡主遇害,王爷痛失爱女,才冒昧相告。”
誉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年纪轻轻,不骄不躁,很好。”他沉吟片刻,“这样吧,会试延期期间,你可随时来本王府中藏书阁阅览。另外……”
他取出一块玉佩递给许新舟:“持此物可自由出入本王府邸。若再发现对小女不利的消息,可直接来报。”
许新舟郑重接过:“多谢王爷厚爱。”
离开誉王府,许新舟长舒一口气。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不仅化解了恒慧和平阳的悲剧,还意外获得了誉王这个强力盟友。
转过一条街,褚采薇突然从巷子里蹦出来:“许公子!没事吧?”
许新舟笑道:“没事。誉王只是感谢我提供了一些消息。”
褚采薇拍拍胸口:“那就好!对了对了,包子我买来了,还热着呢!”她从腰间小包里掏出个油纸包。
许新舟接过咬了一口,肉香四溢,汁水饱满,确实美味。
“好吃吧?”褚采薇得意地问,自己也啃着一个,“对了,你刚才和誉王说什么了?”
许新舟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隐去了恒慧的身份。褚采薇听得两眼放光:“许公子好厉害!又救了两个人!”
“只是未雨绸缪罢了。”许新舟谦虚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净心堂附近。许新舟想起该向恒远报个信,便与褚采薇告别,独自前往。
净心堂内,恒远正在给孩子们分粥。见到许新舟,他放下木勺迎上来:“如何?”
“一切顺利。”许新舟低声道,“平阳郡主被禁足,应该安全了。”
恒远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恒慧呢?”
“已安全离京。”恒远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孩子从小在寺中长大,从未出过远门……但愿西域佛门能助他斩断情丝。”
许新舟拍拍恒远的肩膀:“大师慈悲为怀,恒慧会明白的。”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匆匆跑来:“师兄!誉王府派人去青龙寺了!”
恒远脸色一变:“难道……”
“别急。”许新舟镇定道,“誉王只是调查,不会为难寺中僧人。毕竟恒慧已经离开,死无对证。”
恒远勉强点头,但眉宇间的忧虑未散。
三日后,许新舟正在许府研读《浩然正气诀》,忽听门外一阵骚动。推门一看,竟是誉王府的侍卫,抬着几个大箱子。
“许解元,王爷命我等送来谢礼。”
箱子里装满了珍贵典籍、文房四宝,还有一套罕见的《西域佛经》。许新舟心领神会——这是誉王在暗示,他知道恒慧的身份,但不再追究。
侍卫还递上一封信。许新舟展开一看,上面只有简单几行字:
“小女已知错,婚事已退。那个和尚……既已离京,便罢了。日后有暇,可来府中一叙。——誉王”
许新舟微笑收好信件。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了。
【支线任务完成!】
【获得奖励:誉王好感度大幅提升】
【获得《西域佛经》一套,佛门抗性 10%】
【恒远信任度达到生死之交】
傍晚时分,许新舟来到净心堂,将誉王的信给恒远看。恒远读完后,长跪佛前,久久不语。
“大师不必自责。”许新舟安慰道,“恒慧此去西域,或许能修得更高佛法。平阳郡主经此一事,也会更加成熟。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恒远缓缓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许施主,贫僧欠你一条命。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许新舟连忙摆手:“大师言重了。不过……”他压低声音,“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请讲。”
“净心堂这些孩子,尤其是那个人犬……我想帮他们找个更好的安身之所。”
恒远苦笑:“谈何容易。京城地价昂贵,贫僧积蓄有限……”
“誉王送了些谢礼,变卖后应该够买处宅院。”许新舟提议,“不如我们合办一个真正的善堂,专门收留残疾孤儿?”
恒远眼睛一亮:“施主此言大善!只是……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许新舟望向角落里熟睡的人犬孩子,轻声道:“因为在这个世界,总得有人为弱者发声。”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个心怀慈悲的男人身上。净心堂外,京城的夜依旧繁华喧嚣,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