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墨成光
第9章 破墨成光
画笔化作的流光刺入墨色漩涡的刹那,沈墨的识海仿佛被重锤击中。那些由墨汁凝成的怪物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上的战文、符箓与策论符文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其中一只形似笔锋阁战狼的怪物率先扑来,利爪撕开空气的声响如同刀刃刮擦金属。
“护住阵眼!”三叔挥舞铁笔,在空中划出沈家祖传的「墨盾」符文。墨盾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凤凰图腾,却在怪物的冲击下泛起层层裂痕。沈墨强忍着识海剧痛,文心通感疯狂解析怪物身上的灵力脉络——他发现这些怪物的核心处,都缠绕着一缕漆黑如夜的丝线,如同操控傀儡的牵绳。
“这些怪物...被人操控!”沈墨大喊一声,笔尖蘸取掌心鲜血,画出一道放大镜图案。放大镜骤然放大,将怪物身上的漆黑丝线暴露无遗。顺着丝线的方向,他“看”到黑袍人袖中隐隐闪烁的符文手链,每颗珠子都对应着一只怪物。
就在此时,砚台宗形态的怪物喷出毒雾,瞬间将沈墨的金色屏障腐蚀出大片孔洞。镇民们的惊呼声中,沈墨想起圣典残页中记载的「万象共鸣」之术。他深吸一口气,将画笔插入地面,以自身为圆心,画出一圈地球与文渊大陆的标志性建筑:埃菲尔铁塔与悬空寺并肩而立,悉尼歌剧院与天坛穹顶交相辉映。
建筑虚影升起的刹那,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废笔镇蔓延。沈墨的文心通感捕捉到,镇民们眼中的恐惧化作信任,汇聚成金色的暖流注入他的经脉。少年大喝一声,画出无数手持颜料桶的小天使,颜料泼洒之处,毒雾被净化成七彩祥云,狼形战文也在欢声笑语中融化成墨汁。
“雕虫小技!”黑袍人手腕翻转,符文手链爆发出刺目黑光。墨色漩涡剧烈震颤,从中爬出一只百丈高的「文渊吞噬兽」,它的身躯由三大势力的秘术碎片拼凑而成,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能吞噬文气的黑洞。
沈墨的嘴角溢出鲜血,强行维持的术法让他的经脉如火烧般剧痛。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热,突然想起在地球美术馆看到的《自由引导人民》。画笔如闪电般挥舞,一位手持画笔、身披星芒的少女虚影从画中走出,她脚下踩着梵高的星空,手中高举的不是旗帜,而是一支燃烧着文道之火的巨笔。
少女笔尖落下,画出一道横跨天地的彩虹桥。彩虹桥连接着沈墨先前绘制的建筑虚影,当文渊吞噬兽的黑洞触碰到彩虹的刹那,无数艺术与文道的意象喷涌而出:敦煌飞天的飘带缠住巨兽的四肢,毕加索的立体派线条割裂它的躯体,王羲之的《兰亭序》化作锁链捆住它的咽喉。
黑袍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扯断符文手链,数十颗珠子同时炸裂,释放出的狂暴力量将战场搅得地动山摇。沈墨在混乱中看到,手链断裂的瞬间,黑袍人的袖口滑落一角,露出与自己掌心相似的凤凰印记——只是对方的印记布满裂痕,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三叔!他也有凤凰印记!”沈墨大喊。三叔闻言,铁笔上的锈迹凤凰突然发出清鸣,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黑袍人。黑袍人冷哼一声,手中玉牌拍出,虚空中浮现出「文渊暗殿」的匾额虚影,匾额四角的镇殿神兽竟与沈家先祖画卷中的守护灵兽一模一样。
千钧一发之际,沈墨怀中的两枚圣典残页同时发烫。残页化作金色光流融入他的经脉,在识海中拼凑出半幅《丹青圣典》真容。少年的双眼泛起金光,文心通感突破极限,“看”到了黑袍人体内的灵力脉络——那些被黑气污染的经脉中,竟也流淌着沈家血脉特有的凤凰纹章。
“你到底是谁?”沈墨的声音在颤抖。黑袍人却不回答,玉牌重重拍下,文渊暗殿匾额虚影压向废笔镇。沈墨咬牙画出最后一击——由《千里江山图》的青绿山水、现代科幻的星际战舰、以及沈家祖传的凤凰图腾融合而成的「破界之剑」。
剑光劈开匾额的瞬间,黑袍人发出一声怒吼,化作黑烟消散。但他留下的玉牌却悬浮在空中,正面刻着「文渊暗殿执事」,背面则是一行小字:“沈家逆子,不得好死”。
战场重归寂静时,沈墨瘫倒在地。废笔镇的百姓们围拢过来,他们望着天空中尚未消散的艺术虚影,眼中满是敬畏与希望。三叔捡起玉牌,苍老的手微微发抖:“墨儿,看来沈家的恩怨,远比我们想的更深...”
而在文渊大陆的暗处,三大势力的密探将战报加急送出。文渊暗殿深处,一位身着黑金长袍的身影凝视着水晶球中沈墨的画面,手指轻轻摩挲着与黑袍人同款的符文手链:“有趣,真是有趣...沈家的血脉,竟还能这般觉醒。”水晶球突然炸裂,黑袍人破碎的虚影从中浮现:“殿主,让我再去...”
“不必了。”黑金长袍人挥手打断,“该让那些老东西,看看真正的杀招了。”他袖中滑落一卷残破的《丹青圣典》,书页上的文字与沈墨获得的残页隐隐呼应,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性气息。
废笔镇的夜色中,沈墨缓缓起身。他握紧手中的画笔,望着掌心逐渐清晰的凤凰印记。这一战,他不仅守住了沈家,更揭开了文渊暗殿与沈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前方等待着他的,将是更残酷的真相,与更惊心动魄的文道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