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复昭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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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魂穿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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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不知道沉沦了多久,陈昭缓缓睁开双眼,浓烈的中草药味道灌入他的鼻腔。

嗯?我不是死了吗?难道......

混乱的记忆一股脑地涌来,陈昭迅速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他,穿越了。

每一个穿越,都伴随原宿主的一场枉死,陈昭也不例外。

此刻的他正趴在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用黄土堆叠起来的土铺子,上面盖着粗布褥子,明明是寒冬,身体却十分滚烫。

“李郎中,我家昭哥儿伤得重不重啊?”母亲带着丝丝祈求问道。

“唉,伤口已成疮疡,陈秀才恐怕是挺不过去了。”李郎中摇了摇头。

“这天杀的高扯嘴,要是昭哥儿没了,看我不和他拼命。”与啜泣声同时想起的,还有父亲陈汉的怒火。

背部强烈的疼痛刺激着陈昭的神经,让他下意识地扭动着身体。

“阿耶,阿娘,你们看,昭哥儿醒了。”奴儿带着啜泣的哑音惊喜喊道。

“真的?!李郎中,你快看,昭哥儿醒了。”

李郎中默默收拾着药箱,叹了口气,“陈秀才这是回光返照,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不,李郎中,你再想想办法,再救救昭哥儿吧!”陈汉抓着李郎中的手,颤抖的声音带着恳求。

李郎中抽出手,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走了出去。陈汉则瘫坐在凳子上。

作为现代人的陈昭知道,这是外伤感染后造成的高烧不退,若是不及时救治,将会性命不保。若是救治的晚了,即便是活了过来,脑子也会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阿耶,阿娘,莫慌”强忍着疼痛,陈昭喊道:“我有一偏方,或可一试。”

“真的?昭哥儿,你说,要怎么做?”母亲杨氏擦了擦眼泪。

按照陈昭的吩咐,陈汉拿来家中的酒水、铜盆、竹管和大蒜,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而母亲和奴儿则是将大蒜切成细末。

从原主的记忆中,陈昭知道这些物品,家中都有,拿来就可以用。他打算用现代的知识,制取酒精和大蒜素来给伤口清创消毒。

奴儿将蒜末浸在蒸馏好的酒精中,涂抹在陈昭的背上,“嘶”酒精强烈的刺激,让陈昭痛叫出声。

翌日清晨,陈昭幽幽醒来。

他的脑袋正伏在奴儿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腿上,清幽的栀子花香从奴儿身上钻入陈昭的鼻腔。

昨晚陈昭因为发烧和剧烈的疼痛刺激,早早晕睡了过去,到后半夜,见陈昭高烧消退,父母也去休息,留奴儿在这照看。

感受了下身体状况,陈昭发现自己已无发热迹象,说明感染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只要等伤口自然结痂愈合。

见小命终于保下来了,陈昭松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开始缕一缕原主的记忆。

根据原主的记忆,现在是大唐咸通九年,一个陈昭很陌生的时间点,此时的皇帝名叫李漼,是唐朝的第十八位皇帝。

陈昭对于唐朝的了解只局限于安史之乱之前,这一部分有大量影视剧和演义书籍,相对熟悉。

但自安史之乱后,中晚唐一直陷入宦官干政,藩镇割据和朝堂党争的混乱之中,皇帝轮换程度堪比东汉幼儿园,皇帝在历史上的知名度都没菊花诗人黄巢来的响亮。

卧槽,黄巢,陈昭猛地一怔,怎么忘了这个杀才。

陈昭赶紧数了数,从李渊开国的武德元年到现在的咸通九年,算算时间,已经有二百五十一年了。

人有寿数,王朝也有其命数,人生不过百年,而中国古代的王朝几乎三百年就寿终正寝了。

二百五十一年啊,黄巢起义看来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陈昭苦笑,乱世将起啊。

若是穿越到太平年间,陈昭还可以凭借现代的技术知识躺平,娶个几房娇妻美妾,混个太平犬当当。

但乱世将至,人如草芥,底层百姓更是凄惨,十室九空,春燕归,巢于林木。

难得穿越,陈昭可不想饿死荒野,或充当人肉军粮。只有不断爬到高位,成为掌权者,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昭哥儿你醒了!”奴儿清丽声音分外悦耳。

陈昭艰难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俏丽的脸庞,有着藏族立体的五官,眼神中又透出汉家姑娘的温婉。

双眼有些许浮肿,想必是昨晚哭过的原因,脸上的忧色已经不见,一颦一笑间分外动人。

奴儿是陈昭的父亲陈汉早年跑马帮时候,在吐蕃遇到的农奴孤儿,看其可怜,便将其收养了下来,当作亲女儿看待。

陈昭年方十九,而奴儿也已经十三岁,陈昭父母或许也存着亲上加亲的想法。

“奴,奴儿”陈昭慢慢适应着这个时代的叫法。

“昭哥儿别动,我给你换下药。”

奴儿轻轻地将陈昭背后染血的纱布揭开,看到陈昭背后的伤口没有继续溃烂的趋势,脸上荡漾起的笑容,如同格桑花一般美好。

这时,杨氏也端着餐食和陈汉一起走了进来,昨晚灯火昏暗,陈昭只是听得声音,面容却是瞧不仔细。

只见杨氏身穿素钗布裙的农妇打扮,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却不是寻常农妇可有的贵气。

父亲可真是好福气啊,陈昭感叹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可是一个穷小子逆袭,赢取富家千金的励志故事。

陈汉年轻时只是为了躲避兵灾从河东跑到川蜀的流民,后来为了生计加入了泸州杨氏的马帮,当了背夫,在剑南、南诏、吐蕃、河湟之间来回跑。

陈汉所在的马帮头子就是陈昭的外公,他是泸州杨氏的旁支,虽是旁支,但母亲也算是读过诗书的大家闺秀。

正所谓贤妻旺三代,陈昭能以平民身份考入成都府府学,多亏了杨氏的熏陶和教导。

陈汉作为北方人,身材高大,天生一副好皮囊。即便现在上了年纪,也能从剑眉星目中看出年轻时俊朗的底子。

高大的身材,俊朗的脸,在一众背夫之中如同鹤立鸡群,让母亲杨氏一眼相中,无论外公如何反对,杨氏都死心塌地非他不嫁。

幸亏母亲不是泸州杨氏的嫡女,若是嫡女,族中宁可幽禁至死,也不会妥协其下嫁流民的,这让陈汉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成婚后,在外公的提携下,父亲陈汉通过跑马帮积攒了颇多资财,在成都购置了房地,与母亲过起了安稳生活。

杨氏的双眼也带着水肿,连带着陈汉也有不易察觉的浮肿。

见到陈昭伤口有了愈合的迹象,众人都放下心来,不复昨日的悲伤。

陈汉恨恨说道:“这该死的高扯嘴,亏他儿子高简还和昭哥儿你是好友,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听到这个,陈昭脸色也变得阴沉,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高扯嘴,名叫高厚,是成都府华阳县的胥吏,分管典狱,人们当面都尊称一声“高典狱”,

但他长着一张歪嘴,左半边脸的眼睛和嘴角经常抽搐扯动,大家暗地里都称呼他为“高扯嘴”。

平日里,高扯嘴仗着手中典狱的权力,在县里横行霸道,一旦谁家犯了事,就被其勒索钱财,不送出半数家产,绝难从其手中逃脱。

不过高扯嘴也算有点信誉,基本上拿钱就办事,所以县里的百姓虽然肉疼,但还是会选择破财免灾。

陈昭此次便是栽到了他的手上。

唐朝宵禁后仍然在外走动,叫做犯夜,被抓到后按照律法要被鞭笞二十。

犯夜之罪,可大可小,基本上被抓到后都是交钱走人,不会说真正的鞭笞二十下,这也成了高扯嘴敛财的主要途径。

寻常以此搜刮民脂民膏的高扯嘴,此次一反常态,真可谓是公正严明,毫无包庇之意,判处了陈昭二十下鞭刑。

更是亲自动手,用着把陈昭打死的力道下手,最终令陈昭后背大面积创伤感染而亡,然后被陈昭魂穿了。

陈昭一想起犯夜那晚的事情,都能感受到灵魂中滔天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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