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聚德，包间内---

石志辉渴望的插花着坐没有出现。

黄勃，董旋，俞飞虹，李大发，最后是他。

石志辉看了一眼菜单就放下，这里的菜贼贵。

烤鸭论只论大小，一只最起码也要150，酱料还要钱！

市面上一只活鸭也不过才8块，150差不多可以买20只！

“还是让美女点菜吧！”石志辉把菜单递给董旋。

董旋接过看一看，道：“我今天主打蹭饭，还是俞姐姐你来点！”又把菜单递给俞飞虹。

俞飞虹看了眼菜单，又把菜单递给李大发道：“我去国外很多年，忘记怎么点菜，还是你来吧！”

李大发接过菜单扫了一眼：“哇，这里菜品很齐全呀！还是辉仔你来点吧，我随意！”

最后菜单转一圈又回到石志辉手里。

石志辉接过菜单，刚要开口，黄勃道：“你们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呢？不就点菜吗，我来！”夺过石志辉手里菜单，对服务员说：“先来个你们这里的招牌烤鸭，来最大只的！吃不完打包！至于鸭架子给炸一下，鸭骨头熬个汤！另外再来个三荤三素---”

黄勃一顿哔哔，点了“糖醋里脊”，“宫保鸡丁”，“清蒸鳜鱼”，以及“蒜蓉香菇”，“酸辣白菜”，“翡翠冬瓜”，还有“醋泡花生米”，“干炸带鱼”，“小葱拌豆腐”等，凉菜若干。

石志辉心里记着数，这些菜差不多已经五百！

尤其那个清蒸鳜鱼，竟然也要一百多？！

你宰老外可以，竟连同胞一起宰？！

“酒呢？你们喝什么酒？”黄勃又开始咋呼。

石志辉生怕他喊出茅台，五粮液，急忙道：“今天有美女在，不如喝啤酒或者红酒吧？！”

“啤酒没劲儿，我本来想跟你们整点白的来着！”

“我是学生，最好不要喝白酒。”石志辉笑道。

“是啊，辉仔才十八，不要整白的了，整红的吧，红的美容养颜---你说是不是呀，飞虹？”李大发朝俞飞虹抛媚眼。

俞飞虹无视，笑道：“红的也可以，不需要太好的，我在外国留学时候听说，咱们这边的长城和张裕挺不错。”

俞飞虹有心，看出来今晚这餐石志辉请，而他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

黄勃见状，就撇撇嘴对服务员说：“那就给我们整点红酒，要国产的，我们爱国！”

服务员忙道：“那就张裕解百纳吧，也不贵，才188！”

石志辉：还不贵？25年后某东一箱才505！

……

很快---

片鸭师傅上场。

戴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厨师袍，胸口绣“全聚德”三个字，气定神闲。

师傅一言不发，先是朝着石志辉等人深深一鞠躬，很有东瀛浪人派头。

然后在银盆中洗手，擦手，取刀，擦刀，摆正烤鸭，动手开片----

烤鸭在他手中犹如美女被剥了一层又一层，最后羞答答地躺窝在餐盘中，皮肉分离，美不胜收。

做完一切，师傅收刀入怀，犹如干完黑活的武士，再次朝众人深深一鞠躬。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师傅听着掌声，不动声色，似乎对于这样的赞誉早已风淡云轻，信手做个邀请品尝姿势，随即转身随餐车一同离去，步伐沉稳，不留身与名。

“都别愣着了，开吃吧！”黄勃大手一挥，“今天小辉请客，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吃随便喝！不够再要！”

石志辉起身憨笑道：“是啊，大家随便吃，随便喝，别客气。”

众人这才开动。

其它菜品陆续上来。

张裕解百纳也开好了，服务员很细心地每人倒一杯。

黄勃捏着红酒杯，开始卖弄红酒知识，从红酒产地法国意大利，讲到葡萄品种，又从品种讲到蒸馏技术，最后从技术讲到如何品红酒，喝一口，含在嘴里，用舌头前半段去感受，说舌头后半段是苦的，卷着红酒慢慢那个啥---

石志辉觉得好笑，任凭黄勃卖弄。

在他那个年代，红酒这玩意早被打下神坛，就算喝也是为了保健，哪像这个时代纯粹为了装13。

卖弄一番后，黄勃开始主动给董旋斟茶倒水添酒夹菜，动作娴熟，让旁边服务员看了都自愧不如，觉得这哥不做服务行业简直亏才。

李大发这边也没闲着，也开始对俞飞虹献殷勤，又是递纸巾，又是递酱料，要么就询问要不要喝点饮料？说在外国喝多了可乐雪碧，回国就要多喝点果汁，苹果醋---

看着四人成双成对，石志辉不吭声，埋头苦干，干烤鸭，干糖酥里脊，干清蒸鳜鱼----啥贵干啥。

服务员看着他都觉可怜，单身狗，不容易。

吃的差不多，石志辉拿起餐巾擦擦嘴，这才开始做法。

他先是起身给俞飞虹斟了一杯茶，然后对着她憨笑道：“对了俞姐姐，不知道你这次回国准备做什么工作？”

俞飞虹正在应付李大发，闻言刚好转移话题，顺嘴道：“还准备拍戏。以前留校做老师，觉得自己还太年轻，怕教不好学生，误人子弟，去国外充充电回来，还是感觉喜欢表演---”

“俞姐姐你好厉害的，我相信以后你一定能大红大紫。”

“什么叫以后？飞虹现在就很红。”李大发插嘴道。

俞飞虹忙道：“千万别这样做，我去国外两三年，估计大家早都忘了我，还有现在新人辈出，我这个老人家要勤追猛赶才行。对了，小辉，你在北影是干什么的，在哪个系？”

“我是在锅炉----”

石志辉这句话刚出口，就吓得李大发差点端着茶杯呛死，急忙给石志辉使眼神。

石志辉：“我是在挨着烧锅炉附近的那所大楼---”

“你是文学系的？”俞飞虹惊讶道，“看起来你很喜欢读书咯？文文静静的，满身书卷气。”

李大发：“飞虹，你说的是我吧？我真的很喜欢读书，辉仔也知道的，简直手不释卷！”

俞飞虹不搭理他，继续和石志辉唠嗑：“那你平时喜欢看些什么书？”

石志辉挠挠头，露出纯真模样：“我喜欢看《麻衣神相》，《柳庄相法》之类的。对了，不久前我在潘家园旧书摊上买到一本民国时期的手抄本，名字叫《摸骨神算》。卖书的老头说这本书邪乎的很，是民国某个算命大师的秘传，里面摸骨看相很准，我没事儿就翻看了几眼，觉得很神奇，尤其给女孩子算，简直一算一个准！”

俞飞虹闻言美眸不由得一亮，她刚回国不久，对于星途什么的很迷茫，虽然北影还有很多旧同学，老同事，也有认识一些导演，但自己毕竟出国那么多年，这些关系能不能用，还是未知数。

想到这里，俞飞虹忍不住道：“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