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开局阵斩正蓝旗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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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百步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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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裹挟着爆竹的青烟掠过中军大帐,空气中饭菜的香味与硝烟味弥漫在一起。

帐外“徐”字帅旗被风扯得噼啪作响。徐承略扫了一眼沙漏,“辰时初刻而已,急甚!”

高敬石铁靴跺得地砖闷响:“老子等不及要剁了那群畜生!”

徐承略手按虎符,抬眼看向帐外渐亮的天光,沉声道:

“等他们变成晒蔫的毒蛇,才是剥皮抽筋的时辰!”

雷虎撞着铁护腕挤到前头,粗犷的面上带着谄笑:“末将愿为前驱!”

原宣府参将方烈岩梗着脖子顶上来:“轮得到你?”

老将石敬岩翘着花白胡须上前争抢,“看不到老夫在前吗?一点都不懂谦让!”

随即冲徐承略抱拳施礼,“末将请战!”

众人皆是随徐承略首次征战,谁不想在督师首次点将时,拿敌首在功劳簿上砸个深印?

高敬石、朱可贞等原从旧将拍案而起——新兵抢功!如何能忍?

顿时,铁甲“哗棱棱”的撞击声,争抢呼喝声,恨不得将帐顶掀翻。

“聒噪”徐承略剑眉紧蹙,额角青筋微跳,腰刀“砰”地砸在帅案,“都当这是集市吗?随某上城!”

众将缩了缩脖颈,见徐承略撩帘走出大帐,急迈步跟上,铁甲碰撞声掺杂在除岁炮竹里。

永定门外,五个后金军绕着一座新筑的京观打转。

领头的白甲兵冲城头挥舞着开山斧,雪亮的斧刃凝着寒霜:“徐承略,你娘在炕上等爷爷呢!”

徐承略攥刀的手青筋暴起,从齿缝迸出森寒两字,“很好!”

孙承宗忙走过来按住他肩膀:“激将法而已。”

徐承略吸了口气,环顾左右诸将,“谁可射之。”

诸将虽愤怒,但无人应声。善射的高敬石、朱可贞亦是皱眉不已。

敌骑卡在三百步的距离,纵是神射怕也无功。

城头火炮倒是可以,不过面对四五游骑,那就真成了“大炮打蚊子”。

再者,开炮恐惊扰后金军,为稍后的诱敌平添变数。

徐承略见诸将迟疑,便要踏步上前,欲要亲自一试。

正在此时,孙承宗身后闪出一人,特意嘶哑着嗓音开口道:“标下愿射杀此獠。”

徐承略闻声转头,小将甲胄鲜明,身姿挺拔若修竹,肩线却微敛出几分柔韧。

孙承宗在侧伸手想拉,已是晚了一步,心中不禁暗自埋怨。“这丫头,怎如此莽撞!”

这小将正是孙攸宁,她临阵前用炭灰混着马汗搓了脸。

粗粝的颗粒覆在浑然天成的面上,倒像常年在风沙里滚打出来的黝黑。

饶是如此,那双黑瞳仍似秋水凝光,眼尾漫出的碎芒慑人夺魄。

未被炭灰掩住的腕骨从护腕缝里挣出来,在黑灰的掌指间似白玉乍现。

“乞督师允准?”孙攸宁垂眸抱拳,刻意压低的嗓音里仍透出一丝激动的轻颤。

“准!”

他的目光掠过对方抱拳时从护腕缝隙中露出的一小截异常白皙的腕骨。

心中有着一丝异样,但大敌当前,无暇细究。

“尽力即可!三百步外,纵使神射亦难中,勿需有负累。”

“谢督师!”孙攸宁面色舒展,转身取弓时,偷瞄了孙承宗一眼。

见老人手捋胡须看着自己,不禁樱唇微张,吐了吐丁香舌。

孙攸宁当着众人面,取出自己常用的鸟铳,熟练压好铅弹,放在城墙垛口。

随后深吸一口气,左手扣起开元弓,右手轻拈羽箭,顺势搭在弦上。

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高敬石等诸将眯眼目测敌骑,喉结滚动,皆暗自摇头,“三百步!便是李广再世亦难及。”

然看到孙攸宁自信娴熟的动作,众将又无端升起一丝期盼。

同时暗叹,老督师麾下果然藏龙卧虎,只这无名小将敢应声出列,便强过旁人多矣!

徐承略担心在万众瞩目之下,小将会有压力。

于是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别紧张,尽力为之便好!”

孙攸宁正屏气凝神间,忽感肩部传来力道,藏在铁护颊后的耳尖瞬间充血。

徐承略呼出的热气拂过颈侧,她炭灰下面的脸庞瞬间充血,一颗心小鹿乱撞。

孙攸宁身躯极不自然地扭动一下,本已指向白甲兵的箭矢,也跟着偏离了半寸。

她强压心头悸动,将破甲箭重新上抬,压抑着发颤的嗓音说道:“督师且看便是!”

徐承略不想好意提醒却适得其反,不由收回手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小将的心理素质,到底还是嫩了些!如此,能射中那白甲兵吗?徐承略表示怀疑。

孙攸宁拉弓如满月,迎着300步外的白甲兵一箭射出。

当破甲箭离弦的刹那,所有将士的脊背都绷成直线——箭身划破空气的厉啸,像一把钝刀在神经上拉锯。

有人手按刀柄的指节发白,有人喉结滚动却不敢吞咽。

唯有目光死死钉在那道流星般的轨迹上,连呼出的白气都凝在半空,生怕惊散了这一箭的准头。

白甲兵内穿锁子甲,中间为绵甲,外面再罩一层铁甲。

只这三层铠甲,便是任你劈砍,普通明军也无力透甲,更不要说伤人。

此白甲兵常年征战,经验老到,好整以暇的看着射来的箭矢,嘴角瞥成了瓢状。

如此距离,便是后金最为善射的勇士,也伤不到自己一根寒毛,何需去躲。

果然,箭矢距自己五十步时,劲道消散,一头扎进冻土。

伴随着明军一阵叹息,白甲兵哈哈大笑,“明狗没有吃奶吗?再用力些!”

言罢,在袍泽轰然大笑中,挑衅似的催马上前踩住箭尾。

徐承略心道果然,不过平心而论,小将的箭术已胜过常人多矣!只是那白甲兵距离太远而已。

孙攸宁面色平静,似是早已料到结果。顺手又抄起一支破甲箭,搭在弓弦,一箭射出。

第二箭比第一箭短了二十步。白甲兵又是一阵狂笑,再次催马向前,“明狗,就这两下便没力气了吗?”

后金五骑哄笑着逼近。孙攸宁连射五箭,箭箭缩回。

白甲兵索性勒马停在百五十步处,用斧刃拍着胸甲狂吼:

“明狗!给爷爷挠痒痒呢?再近些!爷爷站着让你射!”

白甲兵也不傻,他知弓箭要想破掉三层铠甲,非二十步距离才有可能。

是以,即便百五十步,白甲兵仍旧是肆无忌惮。

徐承略忽然眯起眼——这小将每射一箭,弓弦的响声就轻一分,分明是在示弱。

城头诸将还在叹气,却见孙攸宁忽然扔下长弓,抄起架在城垛边的鸟铳。

火绳早煨着,她单膝跪地,枪托抵肩,动作快如鬼魅。

激烈的动作带动护颊‘咔哒’一声滑落半边。

刹那间,一抹欺霜赛雪的肌肤在黝黑炭灰与冰冷铁甲的映衬下惊鸿一现,晃得近旁的徐承略瞳孔微缩。

“砰”地炸响,随着青烟飘起,铅子以让人无法捕捉的速度,掀翻白甲兵的天灵盖,红白浆子溅在铁甲上,死尸栽落马下。

城头静了半息,忽然炸开雷一样的欢呼。明军们捶着胸甲,刀枪敲得雉堞直抖,宣泄着心中的压抑。

欢呼声掀翻城头积雪,孙攸宁迅速拉下护颊,指尖微微发颤。

不知是后坐力还是心绪激荡,只将炭灰下的脸庞埋得更低了些。

徐承略眼中精光爆射,目中有着震撼与毫不掩饰的激赏。

他大步上前,“好”字脱口而出,如金铁交鸣!

孙攸宁扬了扬犹带余温的鸟铳,“三层重甲,非二十步方可破,面部无甲,百五十步,一铳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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