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青云:我穿越回去当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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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发誓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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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挂在腮边的泪珠都忘了擦,就那么悬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嘴巴微张,活像被一道无声的旱天雷劈中了天灵盖。

宋宇,她这儿子……莫不是被那流星砸坏了脑子?

往日里,她这苦口婆心的劝诫哪回不是换来老三一脸厌弃,嫌她聒噪?今日这太阳莫非真从西边爬上来了?他非但没跟那两个勾魂的泼皮走,反倒……反倒要轰他们滚蛋?是她耳背听岔了,还是儿子撞了邪?

周遭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村民,此刻也齐刷刷成了泥塑木雕,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脱眶而出。宋家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赌鬼老三,何时竟有了这等硬气腰杆?

“怪事年年有,今年到宋家?宋老三竟……竟不跟葛二狗他们去了?”有人揉着眼睛,声音飘忽。

“可不是撞了邪了么!”旁边的人咂嘴摇头,一脸见了活鬼的表情。

“呸!装相罢了!指不定等老两口前脚走,后脚就溜去赌档!”一个精瘦汉子嗤之以鼻,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点头,“是极是极!定是这般!”

人群中的葛二狗和王癞子二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两张油滑的脸皮先是僵住,继而涨成猪肝色。葛二狗那双三角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钉在宋宇脸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冰碴子:“宋宇!你他娘的是睡懵了头?敢叫老子们滚?!”

这宋宇莫不是真被砸傻了?非但不去翻本,竟还要断了这条财路?他和王癞子费尽心机做的局,眼看就要套住叶家最后那几亩命根子,还有那馋煞人的小娇妻……他眼角余光贪婪地扫过那扇破门,岂能就此罢休!

宋宇却忽地笑了,那笑容轻松得刺眼,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葛二狗,你可别红口白牙冤枉好人。满村的叔伯婶子可都瞧着呢,我几时说过‘滚’字?是你自个儿嚷着要滚,倒怨起我来了?”他摊开手,一脸无辜。

这话如同滚油滴入冷水锅,瞬间炸开了围观者的哄笑。

“哈哈哈!听见没?葛二狗!是你自个儿嚷着要滚哩!”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笑得前仰后合。

“啧啧,原先只知你好赌懒做,今日才知,竟还是个蠢的!”旁边挎着篮子的妇人尖刻补刀。

“又蠢又丑又烂赌!王癞子二狗子,你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蠢材!”嘲讽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唾沫星子几乎要把葛、王二人淹没。他们平日里在村里偷鸡摸狗、拉人下水,积怨已久,此刻见葛二狗吃瘪,众人自然乐得痛打落水狗。

宋宇嘴角噙着淡笑,冷眼旁观。前世商场沉浮,阅人无数,这俩泼皮肚里那点蛔虫心思,他岂会看不穿?只要他们识相,不再来搅扰,他倒不介意放其一马。

王癞子见势不妙,乌龟王八小绿豆眼一转,急忙扯起嗓子:“宋宇兄弟!今儿个是怎么了?莫不是……怕输给我们哥俩,不敢下场了吧?”他试图用激将法。

“够了!”宋福来猛地踏前一步,浑浊的老眼喷着火,“我儿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以后也断不会再碰那害人的玩意儿!你们再敢啰嗦纠缠,我这就去请里正老爷来评理!”

“里正”二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葛、王心头。石门村里正德高望重,最是厌恶这等腌臜勾当,若真惊动了他……两人脸色霎时白了三分。

葛二狗不甘心,死死盯着宋宇:“宋宇!你今日当真铁了心不去?”

宋宇迎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场院:“今日不去,往后也永不再赌!从今往后,我宋宇——戒赌!你们,休要再来烦我!”他挥动手臂,如同驱赶恼人的蝇虫。

“戒赌?!”王癞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尖声怪笑起来,唾沫横飞,“哈哈哈!宋宇!你要能戒了这赌瘾,我王癞子这仨字倒过来写!子癞王!哈哈哈!”

葛二狗也阴恻恻地接口,满是恶毒:“就是!你要能戒赌,老子葛二狗就敢去村口茅厕吃个饱!管够!”宋宇过往那些“戒赌”的豪言壮语,哪次不是放了个响屁,忍不了两天又涎着脸凑上来?这次,绝无例外!

宋宇眼神一厉,猛地举起右臂,食指直指苍天,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石门村的上空:“好!诸位高邻都在此做个见证!我宋宇今日立誓于此——自今往后,若再沾赌桌半寸,碰骰子半颗,便叫那天打五雷轰顶,叫我尸骨无存,不得好死!”

誓言铮铮,落地有声。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围观村民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冷漠。有人撇嘴,有人摇头,有人干脆嗤笑出声。

“啧,第几回了这是?三次?五次?宋宇这嘴,比村东头那破风箱还不靠谱!”

“散了散了,没甚看头,指不定明儿个又钻赌档去了。”

“走了走了,地里活计还多着呢!”

人群如同退潮的海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倦,三三两两议论着散去,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扬起的尘土和尴尬万分的宋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竟连一个字都不信?!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老天爷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李翠花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就朝着天空连连作揖磕头,枯瘦的手指哆嗦着,“我儿他糊涂了!胡说八道的!您老人家大慈大悲,千万别记在账上!老婆子给您磕头赔罪了!磕头赔罪了!”那惶急的模样,比宋宇发誓时还要惊心动魄。

宋宇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差点真的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原主……究竟烂到了何等地步?!连生身父母都对他绝望至此,视他的誓言如放屁!

葛二狗和王癞子眼见事不可为,宋宇连毒誓都发了,今日铁定拉不动他。两人怨毒地剜了宋宇一眼,又贪婪地瞥了瞥那紧闭的破屋门,终究是悻悻地啐了一口,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钻出了叶家那象征性的破篱笆院。

喧闹散尽,尘埃落定。宋宇这才得以仔细看向原主这辈子的爹娘。

宋福来,五十七岁,李翠花,五十五岁。在宋宇的现代认知里,这年纪不过中年,可在这大宇朝的穷乡僻壤,却已是风烛残年。两人一般的高瘦,一般的黧黑干瘪,岁月和苦难将他们的脸庞刻成了贫瘠土地上的沟壑。本就不甚康健的身体,在三年前宋宇被葛、王二人拖入赌博深渊后,竟被这巨大的忧患和绝望硬生生逼出了最后一丝力气。为了填补儿子捅出的无底洞,老两口拼了老命下地劳作,竟奇迹般地熬过了最难的坎,身子骨反倒比从前“硬朗”了些。正是这份对幼子毫无保留、近乎自虐的付出,深深刺痛了宋宇大哥大嫂的心,成了三年前那场激烈分家风波的导火索。二哥二嫂虽性子平和未多言语,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宋福来老两口终究还是狠心将家业分了三份。

上辈子孑然一身、孤儿院长大的宋宇,何曾感受过这般沉重又滚烫的亲情?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强忍着,喉头哽咽。

老两口又絮絮叨叨叮嘱了许久“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话,这才互相搀扶着,佝偻着背,一步一挪地消失在村道尽头。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透着无边的疲惫与苍凉。

宋宇伫立在原地,目送那两道蹒跚的身影彻底融入暮色,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重重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前世的孤寂和原主的荒唐一并吐出。一个无声却无比坚定的誓言在心中烙下:爹,娘,这一世,儿子定让你们安享晚年!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土腥气和淡淡汗馊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墙角那一大五小六道身影,如同受惊的鹌鹑,紧紧地缩成一团。张婉萍和五个孩子,个个瘦得脱了形,嶙峋的骨头几乎要刺破那身打满补丁、空荡荡的粗布衣裳。他们惊恐地望着他,眼神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戒备,仿佛他是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

嗯,看来原主这“爹”,没少把拳头落在这些至亲骨肉身上。宋宇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咕噜噜——咕噜噜噜——!”

恰在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肠鸣骤然从他腹中炸响!那声音在死寂的破屋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一股前所未有的、凶兽般的饥饿感,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思绪,蛮横地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上一刻还沉浸在悲愤与决心中的宋宇,只觉得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双腿一软,眼前金星乱冒。那强烈的、带着掠夺本能的饥饿感,甚至让他投向墙角妻儿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染上了一层幽幽的、不似人间的绿光!

这具身体……究竟饿了多久?!

宋宇几乎是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有气无力地挪到那张硌人的破板床边,刚想张嘴说点什么。

“当家的!”张婉萍惨白着脸,如同惊弓之鸟,声音急促得变了调,立刻尖声吩咐起来,语速快得像倒豆子,“大飞!快去劈柴!二飞!挑水去!三飞!把院子扫了!大丫!把堆着的脏衣裳都拿去河边洗了!二丫!跟娘来!快!”她一把拽过最小的女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然后才战战兢兢地转向宋宇,声音卑微得几乎要低进尘土里,“当……当家的,您看……这么安排……成吗?”

宋宇被这一连串的指令和那惊惧的眼神弄得有些发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如同得到了特赦令,屋里紧绷的空气骤然一松。五大一小六道身影,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动静,飞快地从他眼前掠过,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缕带起的微风和一片更显死寂的空旷。

破败的茅草屋里,只剩下宋宇一人,和他腹中那如同战鼓擂动、永不停歇的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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