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艾瑟琳轻声道歉，随后强调：“我没想到最后那一下竟然有大骑士的力量。”
安格列无奈摇了摇头，这还真不能怪学姐，他亲眼看见学姐释放了野性印记，这是除却蛮力术外巫师常用的增强体质法术。
是他之前强调只能用单纯肉体力量的，难不成还要怪自己？
“学姐你没事就好。”感受在生命绽放的作用下身体缓缓恢复，安格列长长吐了口气，安慰了愧疚低头的艾瑟琳一声。
随后，他捡起脚边断开的笔写下最后的实验记录。
“濒死爆发，观测可达到大骑士层次。”
艾瑟琳眼神晶亮的看着安格列收拾试验台上的残留，当他收拾完之后，猫爪轻轻印上一旁的实验本：“安格列学弟，你的成果可以改变整个巫师界。”
“怎么可能。”闻言，安格列哑然失笑，“光铸化的提升是恒定的，超过大骑士体质后，这项成果最多提升一些巫师资质。”
“但是大骑士对正式巫师而言，只是法术的活靶子罢了。”
艾瑟琳的表现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身为正式巫师的她在等同于大骑士的濒死爆发下连伤害都没有留下。
仅是浪费了些许精神力，她顺道把安格列也拉回了身体巅峰的状态。
“不，你根本不理解这个成功的伟大之处。”艾瑟琳倔强摇头，随后面色郑重解释道，“你知道正式巫师和巫师学徒的区别吗？”
安格列当然明白，这是第一节课便被深深刻入脑海的记忆。
正式巫师在纯化精神力的同时，会在脑海中构建出恒定法术模型，除却增加法术的学习面外，最大的区别就是正式巫师拥有一个甚至复数个瞬发法术。
一个正式巫师，即便站着不动，也很难被巫师学徒打破护身法术。
“还有另一个区别，晋升正式巫师后并不会直接提升体质，只有在持续引导的能量辐射下，他们的体质才会达到骑士级别。”艾瑟琳补充了一个只有正式巫师才明白的细节。
闻言，安格列恍然大悟：“这也就是说，光铸可以简化这个过程，从而增快正式巫师构建恒定法术模型的速度？”
“不，恒定法术模型的数量是确定的。”艾瑟琳摇了摇头，又是吐露出一个辛密，“至少在黎明巫师之前，灵魂所能承载的法术模型不超过九个。”
她略带深意点了点下方的实验数据：“而这，将会是第十个。”
一股命中注定的使命感自话语中喷薄而出。
但只是片刻，安格列便苦笑一声：“学姐，哪儿有那么夸张，能够晋升黎明巫师的存在，他们的事迹本就是一本传奇。”
“能够触摸到那道极限的人，怎么会缺少增加体质的奇遇？”
他知道艾瑟琳学姐是在鼓励他，但冷静思考片刻，他便从一开始的使命感中抽身而出。
安格列并不想给自己的项目赋予多么崇高的宏大叙事，它只是实验，仅此而已。
“好吧。”见没有唬住安格列，艾瑟琳悻悻的甩了甩尾巴，强调道，“今天不仅是我，你也被史莱姆险些干掉，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准说出去。”
安格列面带笑容点了点头，
他目送着艾瑟琳跳下试验台，缓缓朝门外走去。
“注意身体，早点回去休息。”
“我知道了，学姐。”
……
翌日，实验室中不复之前的冷清，艾瑟琳端坐在试验台上，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学弟安排任务。
“德鲁巫师，麻烦您先熟悉这些操作，等素材送到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启实验。”安格列看向一旁有些拘谨的巫师，客气说道。
“我会尽力的。”德鲁巫师也没想到，他原本只是客气罢了，交了钱之后竟然会被安格列直接拉壮丁。
他看着手上复杂的实验过程，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在教学的间隙，他当然做过不少实验，还在校刊上发表过论文，但这种复杂的实验设计单单看上去，就让他有些头大。
像是察觉到了德鲁巫师的为难，安格列轻声提醒道：“在论文最后面有简易版操作指南，您可以在先用那个熟悉一下。”
安格列把所有实验数据都交给德鲁巫师，自然不是为了为难他和下马威，作为合作伙伴，这是礼节性的问题。
能看懂自然是皆大欢喜，看不懂或者交钱之后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那简化版操作指南便是节约两者时间的手段。
“多谢。”德鲁巫师翻到最后一页后，片刻后轻轻吐了口气，如蒙大赦。
见状，艾瑟琳烦躁的甩了甩尾巴。
安顿完德鲁导师，安格列将视线投向露出灿烂微笑的另一人：“莱因哈德……你没事吧？”
“你可是害惨了我啊。”眼睛上还有些许淤青的莱因哈德叹了口气，无奈耸了耸肩膀，“如同你看到的，我被剥夺了外出游历的权利。”
“在你的论文发表之前，凯瑟甚至不允许我接触我的队友。”
看着莱因哈德脸上炫耀与埋怨掺杂的表情，安格列不由有些叹为观止，短短半天就能哄好一个娇蛮的大小姐，这种技能他一辈子都可能学不会。
“我尽量早点完成。”安格列拍了拍莱因哈德的肩膀，换来一副龇牙咧嘴的扭曲笑容。
“好兄弟，这几天我就听你的安排了。”莱因哈德倒吸几口冷气，随后面色郑重，“提前说好，我最多干点苦力，你是明白我的。”
安格列点了点头。
一个完成辅助工作，一个洗瓶子，然后换一个二作一个三作，已经符合他的科研道德了。
“第一批的精灵素材到了，那就麻烦你去搬运下。”安格列想了想，有些迟疑，“听交易大厅的负责人说，完成任务的人留下信息，它们好像是正处于战争阶段。”
活体素材就是这一点不好，绵延的种群仇恨可能会导致运输过程中的伤亡。
“那我也跟着去一趟。”闻言，德鲁巫师放下手中厚厚的一沓，主动说道。
简易的过程他大体明白了，可没有素材的情况下他也不好闲着。
德鲁巫师尝试研究了下实验过程，但只是一会儿功夫他就有些头昏脑涨。
只能说他并不适合这项工作。
安格列自然欣然应允。
当两人都走后，艾瑟琳深深吸了口气，随后为安格列鸣不平：“他们对这项实验的态度，完全浪费了你昨天晚上浪费的精力！”